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时序》曰:“《湛露》,天子燕诸侯也。”三家诗、郑笺,以及朱熹《诗集传》均无异议。对于这首诗主旨理解的一致在于《左传文公四年》的记载:“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
全诗四章,每章四句。前三章首两句以浓露起兴,“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在彼丰草)(在彼杞棘)”即浓浓的夜露呀,不见朝阳决不蒸发,沾在那繁茂芳草及枸杞酸枣之上。浓露这个起兴词与下文事象紧密相关:宴饮一般是在夜间举行的,而大宴必定会到深夜才能结束,而深夜之时,户外则露浓。诗人以浓露起兴,引出了下文。“厌厌夜饮,不醉无归”,和乐的夜饮呀,不到大醉决不回家!这两句描写了宴饮之上的欢乐气氛,杯觥交错,宾主尽欢啊!而此时户外,芳草、枸杞、酸枣等全都笼罩在浓雾之中,户内动户外静,动静结合,真是一幅绝美的夜宴图啊!第二章的末两句“厌厌夜饮,在宗载考”写的是和乐的夜饮呀,宗庙里洋溢着孝道,第三章的末两句“显允君子,莫不令德”写坦荡诚信的君子,均具有美善的德操啊,这几句赞颂了宴饮者的品德和风范。末章则从浓露转到了桐树,首两句则以桐树起兴,兴中有比,“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即那些同类的梧桐山桐,一树比一树果实累累啊!在此梧桐山桐等树象征的是宴席上的“君子”,而树上累累的果实则是象征了“君子”美好的品德。所以末两句“岂弟君子,莫不令仪”才会说到:这些和悦平易的君子,就算是喝醉了,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身姿优美啊!
本诗除了隔句式押韵外,前两章以“湛湛露斯”、“厌厌夜饮”中的“湛湛”与“厌厌”呼应,同“匪阳不晞”、“在彼丰草”,“不醉无归”、“在宗载考”句尾的脚韵构成了回环往复之美,音韵极其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