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感觉到他的注视,中年男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他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来。
车门打开,中年男子走下来,接过一旁司机颠颠递上来的伞,“邵恒。”
路邵恒冷冷的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给你打电话从来不接,有事让你回家也不回,那么我只好亲自过来了。”路震走上前,将手里拿着的另一把伞递过去,“邵恒,我们是去车上说,还是……”
“有话就在这里说。”路邵恒没有接伞,也没有邀请入楼的意思。
路震笑了笑,收回了伞,凝了语气道,“我来是告诉你,下周就是要举行婚礼了。”
“呵,干我什么事。”路邵恒冷冷一笑。
“你是新郎官,当然有你的事。”路震皱眉,强调道。
“您以为,我会和徐景岚举行婚礼?”
“现在整个H市都知道你们两个马上就要完婚,请帖也早都发出去了,那天你去也得去,不去我也就是绑也得给你绑去!”
“呵呵。”路邵恒听后,只是冷笑不止。
路震也是意味不明的笑,老谋深算的眼睛一眯,缓缓道,“徐家握着我政治上的把柄,让我随时都有可能被双规,邵恒,就不用我跟你多说双规的后果是什么了吧。若是当天你不出现在婚礼现场,那么你就等着我的后半生都在牢狱里度过吧!”
路邵恒听了以后,震惊的看向父亲,“又是这样?不是他们握着您的把柄,是您将把柄交给他们手上的吧!这个婚礼对您就有这么重要么,都堵上自己的来威胁我?”
路震不为所动,脸上纹路间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
情也好爱也好,做大事的人哪里能这样被感情拖沓,现在一步步逼着他,等着再过些年,那些感情总归是会淡掉的。自己这样筹谋,也是为了更长远的打算。
路震看着儿子,不紧不慢的又说上一句,“除了我,你也要想想小珺,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也是你在意的吧?”
“爸!”路邵恒立即沉喝。
狭长的重眸里像是两柄淬了毒的剑,杀气充沛的令见过大风大浪的路震,也是心中狠狠一突,不过正是如此,也是更有把握。
“爸,您成功逼走了她,现在又回头来逼我了?”路邵恒在雪天里,绝望的质问。
路震没有回应,只是直直回看着儿子寒冷一片的重眸。
“呵呵,您就这么有把握?我可未必就会被您所威胁!”路邵恒森森道。
闻言,路震露出笑容来。
又上前两步,将伞塞在他手里,岁月痕迹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笃定,“婚礼举行已经迫在眉睫,邵恒,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更何况你也要想想你去世的妈妈,她应该不会想你做个不孝子,眼睁睁的送我入狱。”
看着黑色轿车在雪花飞扬里缓缓离开,路邵恒重眸冷薄的眯着,将手里的伞用力丢出。
仰头看着天空,漫天飞舞白色雪光,让人只觉得寒凉又绝望,他无声的狂笑。
止住笑声后,看向轿车已经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渐渐汇凝,闪过的都是父子亲情,难割难舍而痛心欲绝。
XX酒店,作为这个城市排名最前的酒店,从清晨起就显得热闹不凡。
门口停着一排排的高档车辆,每个从车里面走下来的人,都是有着很雄厚的背景,被工作人员一个引领着往里面走,都津津乐道着这场婚礼的期盼性。
虽没有大张旗鼓,像是之前跟进报道的那样会是多么盛大的婚礼,甚至是处处略显的有些低调,但根据气派的场面来看,绝对是隆重的。
眼看着吉时即将到来,婚礼现场的宾客也都是到的很齐,放眼望过去都是人声鼎沸的。
跟着自己父母以及路震在门口迎接宾客的徐景岚,不时的望向电梯口的方向,眼见着宾客基本全部坐下,按捺不住焦灼的心情,紧张的走到路震边上。
“叔叔,邵恒他……他不会不来了吧?”徐景岚压低着声音,美眸担忧。
“不会。”路震皱眉,摇头道。
只是虽语气坚定,可眼角纹在不自觉的抖,也是心中忐忑。
就在都紧张又担忧不已时,有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穿着一身新郎装扮的男人,正缓缓走过来。
“邵恒,你终于来了!”徐景岚最为激动。
路震亦是松了口气,笑着道,“邵恒,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路邵恒不语,只是看着一旁工作人员递上来的新郎官的胸花。
“叔叔,那我也赶紧去换婚纱了,不然该耽误了吉时!”徐景岚喜笑颜开的。
“还叫我叔叔,都应该改口叫爸了!”路震挑眉。
“好的呢,爸!”徐景岚笑吟吟的改口。
对于两人这样一唱一和,路邵恒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萦于心。
接过那枚新郎官配备的胸花,他抬起重眸看向父亲,嘴角勾出抹很凉的笑,“爸,您的威胁奏效了,我过来婚礼现场了,让您达成所愿的和徐景岚举行婚礼,您是不是很满意?”
“邵恒,你怪我也没有办法。”路震显得颇为感慨,语气沉重。
“爸,您确定这样值得吗?希望您不会后悔。”路邵恒重眸里闪过陌生的情绪,语气淡淡。
“当然不会。”路震凛声道。
见状,路邵恒冷冷勾唇。
婚礼还是在吉时来到时举行了,有着最资深和转业的婚礼策划团队,再加上最高级的酒店提供,每个环节都是引起宾客们掌声不断。
农历年刚过了十五,热闹的年味还没有退却,就沾染上婚礼的喜气洋洋。
因为请来的都是两大家族很有交情的亲朋好友,媒体方面更是没有外露,只有单独请了一家官媒做了现场的拍摄报道,其余现场内容都只有参与的宾客才得知。
夜色降临之时,这样一场隆重的婚礼也是告一段落。
据说新郎是烂林酊大醉,被好友扶着离开的,新娘子也是随后跟着离开。
只是从四散的宾客当中,都流传着爆炸性的消息,这样路家和徐家的两大联姻甚至是圆满,可在婚礼最后结束的时刻,新郎官宣布――
和自己的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还有另一记惊人消息,也是流传而出,不过却被压下。
美国,妇产病房。
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被飘散的奶香盖住,加湿器正“噗嗤噗嗤”的工作着。
坐靠病床上路惜珺,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吃奶,小嘴巴用力的吮着,别提多么可爱。
等着小家伙终于是小嘴一吐,小脸别开的表示吃饱了,她连忙拿起手绢在两旁嫩嫩的嘴角仔细的擦了又擦,一切都弄好了以后,她连忙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齐罡,你可以进来了!”
等着她扬声喊完,病房门外就传来声响,很快的也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之前在她喂奶而绅士避开的齐罡走进来。
“小家伙吃饱喝足了?”齐罡看着她怀里抱着的襁褓,扬眉问。
“嗯。”路惜珺笑着点头。
“我给你带来了吃的,医院虽然也有月子餐,但还是相对会差一些。”齐罡将手里拎着的饭盒提起,示意着说。
“你先放那吧,暂时还不饿。”路惜珺感激的说。
放下手里的饭盒,齐罡走近一看,不禁失笑,“哟,又睡着啦?”
“是啊。”她也顺势低头,笑容更深。
“倒是真的很好哄,吃饱了就睡,一点不闹人。”齐罡很是夸赞,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小婴孩儿,又看了看她说说,“不仅长得像你,性子也向你。”
闻言,路惜珺垂落的视线更聚集的凝在孩子的小脸上。
性子她倒是看不出来,但要说长相……
虽也只是刚刚出生十天左右的时间,小脸还显得有些皱巴巴的样子,可那样硬气的眉毛,醒目的笔挺鼻梁,还有两边斜斜往上飞着的眼睛线条……
路惜珺看着心都要碎了,低头闭眼的轻轻贴了贴儿子的额头。
“刚才我听护士说,你要出院?”齐罡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后问。
“嗯,已经留院观察这么多天了。”她点了点头。
“出院也行,但必须得到我那里住,本身你现在身体就虚弱,月子是一定得做好的,而且孩子又是早产,你需要有人照顾着,我也能放心。可不能像是生产那天,可把我吓坏了!”齐罡皱眉,心有余悸的说道。
生产当天他也都是没在场,后来才接到消息赶到的医院,始终对这个感觉到愧疚,没有照顾好她。
“没事的!”路惜珺忙说。
“不行,这事容不得商量。”齐罡坚持。
看了她一会儿,他想了想又问,“小珺,你真不打算再回去了?”
“嗯。”路惜珺点头,没有迟疑。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他万一找到你……”齐罡皱眉,微顿的说。
“不会的。”眼睛微垂,她轻轻摇头。
在H市那里有路震,想必一定会将她所有的消息封锁,不会让他有迹可循。因为好友怀孕,在加上老公是男人多年朋友,总怕会有所泄露,所以她找上了齐罡。后者当初在美国留学又工作多年,在这边也有一定的能力在,所以能够很好的遮掩她的存在。
既然注定不能够相守,那么就断了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