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没有。”路惜珺咬唇,很是尴尬。
“刚刚偷听了我和我爸的谈话?”路邵恒闻言,故意的说。
“我没有偷听。”她小声的嘀咕,底气不足。
垂着眼睛半天,见他还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瞅着自己,她双手在身前交握起来,心里回想着一遍遍先前听到的话,犹豫着开口问,“你……也要走了么?”
“嗯。”路邵恒淡淡应了句。
“后天就走了?”她忍不住又问了遍。
原本是想要确定路震夫妇离开的,可却刚好听到了他们父子的谈话,得知了他也要离开了,一下子就恍惚起来,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竟然不知觉间他也又要离开路家。不过本身他就是还会走的,只是从未听他有提及过。
只是想到,就像是他当时回来一样的那样突然,他又这样要走了,她有些没做好准备。
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会是什么时候。
路邵恒没出声,但是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我先回房间了。”她轻声的说了句,往回走。
可是走到一半时,又被身后男人给叫住了。
“呃?”她不解的看过去。
路邵恒是皱着眉的看向她,嘴唇边角抿紧了些,但迟迟都没有开口,似在权衡什么一样。
她很是困惑,好奇回望过去时,好像看到他裤子口袋里露出来的信封一角。
“呃……有什么事吗?”她看他的样子,好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事。”他低沉的说。
“喔。”路惜珺也没敢多问,转身继续往回走了。
后天来到时,路惜珺睁开眼睛,就莫名的感觉到有股失落感。
在房间里干坐着了一整个上午,吃过午饭后,她从房间里慢慢的踱步而出,路过客厅时,听到里面传来电视的嘈杂声音后愣住。
沙发中央,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男人却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手里握着遥控器,在闲闲的转着台。
“你不是……”路惜珺走进去,惊讶不已。
“嗯?”男人抬起重眸,自下而上的看她。
她吞咽了口唾沫,问,“你不是今早的航班走吗?怎么会还在这里,是航班有什么意外了吗?”
昨天有下人们在询问他整理行李的事情,她是有听说他今天早晨的航班离开,现在他还出现在这里,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是,误了航班或者是航班有什么意外出现。
“不是。”路邵恒摇头,晃了晃翘着的腿,慢慢的说,“我给取消了。”
“啊?”她呆住,没有理解。
“先不走了。”他说了句。
“为什么?”路惜珺不解的问。
他那里属于纪律最严苛的地方,也是最讲究纪律性……
“等你开学再走。”路邵恒淡淡的扯唇。
闻言,她眨了眨巴眼睛,脑袋一时短路。
“过来,坐这儿。”路邵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看着女孩子顺从的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圆圆的小脸上却还是一副困惑表情的样子,他扬起嘴角划开了一抹弧度。
抬手覆在了她的脑袋上,感觉到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软,“想多陪你些时间。”
还是个明媚的天儿,可昨晚下过雨的关系,吹拂的小风带着些残留的凉意。
吉普车从高架桥行驶下来,两边街景在慢慢掠过,降下来的车窗有风灌进来,不开空调都是特别舒适的。
“呃。”路惜珺偏头,看了看一旁慵懒开车的男人。
犹豫了好半响,她开口询问着,“我们要去哪儿?”
她下楼发现他在家竟然没有离开后,两人就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可到了中午的时候渐渐的也没有什么好节目,播放的电视剧结束后,她就明显的兴趣不足,他就直接关了电视,要带她出门。
还是像以往一样,她提前走一段距离的等着,然后再等他开车过来载上她,可却也没说去哪里,就这么开着车在街上到处匀速行驶着,好似在漫无目的的转一样。
“唔。”听到她问,路邵恒抬手摩着下巴,好似也在思考。
路惜珺偏头瞅着他,静静的等待。
“你没有想去的地方?”路邵恒斜睨向她。
“没。”她摇了摇头。
之前他都已经带她去了游乐园,到现在还装载着慢慢的记忆,这样毫无准备的又跟着他一起,也是想不到要去哪里了。只是觉得,好像是他正在验证着他所说的,要多陪她些时间。
路邵恒对于她这样没主意,皱起了眉。
蓦地想到什么,眼前浮现起不久前江岸边上的情景,他眉尾上挑,“有了。”
“去哪里?”路惜珺忙问。
“钓鱼。”路邵恒重眸一闪。
这样决定后,车子就很快转了方向,直接往城外方向开去,一旁女孩子疑惑的看着男人上挑的眉尾,也没敢多给予评论,可是记得上次在度假村里,他好像不是很喜欢钓鱼。
H市郊外规划的很好,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望过去特别的赏心悦目。
临近水库的位置有看重商机的商人建立了垂钓园,占地面积虽不是非常大,可却很有名,里面餐厅的厨味也特别地道,而且垂钓出来的鱼可以直接给做出来。
吉普车在指定的位置停下来,路邵恒带着她到接待台,然后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垂钓工具,往水库的方向走。
临近就能看到广阔的水库,深深的水平面在风吹下很小幅度的荡出涟漪,边上还有小木船停在那,衬托着远处黛色的山峦。
有撑好的遮阳伞,小板凳都摆上后,他们两人分别拿着鱼竿坐在上面,像是其余岸边的很多人一样,开始为垂钓做着准备。
“你不用。”
路惜珺摇动着鱼线,正要往水面上甩竿时,却听到男人对她这样说。
“呃?”她不解的看过去。
“把鱼竿放回去。”路邵恒微抬着下巴示意她手里的鱼竿,然后特别霸道的说,“你不用钓,老实坐在这里看我钓就可以。”
她不敢确定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简直是理解不了,不过她对钓鱼也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可钓可不钓。
“我知道了。”心里虽抗议,可她还是听话的将鱼竿放下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只能作为一个陪钓,无聊的坐在小板凳上跟着他一起盯着水面,观察着什么时候会有鱼上钩。
一个小时后。
路邵恒将收回来的鱼竿放起来,将身旁放着的水桶拎到了面前。
“差不多了吧……”路惜珺欠身往里面张望了眼,说着。
“嗯。”路邵恒点头,重眸没离开水桶。
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她问,“饿了吗。”
“有点。”她摸了摸有些空的胃,老实回答。
“走,去前面餐厅。”路邵恒直接起身,将水桶给提了起来。
原路的往回走,路惜珺抱着两个鱼竿,一旁的男人拿着工具包和水桶,里面四五条活蹦乱跳的鱼,正挤着往外面溅水花。
“我钓的鱼多吗。”男人蓦地朝她靠近,将手里的水桶凑过去。
“嗯。”路惜珺看了眼,由衷的点头。
“我钓的鱼大吗。”路邵恒继续又问,声音比刚刚还要轻快。
“挺大的。”她再看了一眼,仍旧给出很中肯的答案。
水桶本身就很大了,可是里面钓出来的鱼却都不小,一条条都有二三十厘米那么长,而且看着也都是特别的新鲜,鱼肚又肥又白的。
“嗯哼。”路邵恒听后,从鼻间发出一声来。
像是在做着某种比较一般,之前始终压抑着的某种郁闷终于一扫而空,此时的答案也令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大好。
路惜珺不由朝他看过去,见他俊脸的线条整个都是往上的,像是那会儿他钓上来一条鱼就要冲着她高挑眉尾时一样,有着在明显不过的轻愉和孩童般的得意。
不像是城市里面的餐厅,更像是农家院一般,没有很多的楼层,都是一溜的平房。
他们被引领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空间不大的只有一个火炕,上面摆放着矮桌,窗户附近有摆放的古老式的电视机,装饰的也都特别随意,像是真来到农家一样。
服务员将他们钓上来的鱼拿去厨房了,又沏了壶茶送上来。
“我接个电话。”路邵恒掏出震动的手机,说了句。
路惜珺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的到外面讲电话,自己弯身的拖着鞋子准备上炕。
服务员还都陆陆续续的走进走出,在给上着餐具以及餐前的小拌菜,同时手里还多了个坐垫,“小姐,这个给您。”
“呃,谢谢!”路惜珺抬头一看,忙道谢着接过来。
这种平房不像是楼房,是靠锅炉集体供暖的,屋子里没有暖气靠的也都是这张火炕。可是一般冬天还好,夏天时就没办法,不然若是烧起来整个屋子温度都会闷热,可炕不像是床,夏天穿的又都少,坐上去都会感觉冰凉。
刚刚她靠着去拖鞋时,手碰到上面也觉得有凉意,现在服务员拿过来这个坐垫,软软厚厚的隔着,就不会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