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是病号,我睡了以后,你不许把我丢在这里不管。”司徒慎轻扯着薄唇,在那语气低低的说。
“不会走。”秦苏点了点头,跟他保证着。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当然不会把他丢在这里不管,总是不放心要照顾的。
“要在这儿陪我。”司徒慎还在继续说,生怕她走了一样。
“知道了!快睡!”她再度点头,不耐的催促着。
司徒慎也点了点头,颈椎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然后便从被子里伸出了大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垂在那的手,一并拿过来放在身侧。
秦苏见状,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着甩开。
他半阖着黑眸,用另一只手做出了噤声的动作,“嘘,我要睡了。”
看惯了他西装笔挺的样子,此时套着病号服,又身躺在病床上,一条右腿还打着石膏的被吊在那,模样怎么说都看起来有些值得人同情。所以她犹豫了再三,最终选择任由他去,没有再多挣扎。
见他阖上的黑眸再度睁开,薄唇扯动着要出声,她抢先的道,“知道了,不会走!”
司徒慎挑了挑眉,然后薄唇微微勾了起来。
“还有,别忘了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末了,想到什么忙出声提醒着。
“知道了知道了!”被他烦的更加不耐,秦苏没好气的回着。
再没有什么不放心,司徒慎在重新阖上黑眸以后,真的没有再睁开过,渐渐的睡了过去。
高级病房的关系,位置好采光好,窗外面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阳光也都能大片的洒进来。和其他住院的病人不同,握着她手的男人似乎很享受的躺在那里,特别的放松,阳光下的眉梢眼角都舒展着。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又温馨。
秦苏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被他握着,她就必须稍稍的欠身,离他的距离也就更近。
生活里总会处处都存在着不可预知的意外,就像是上午时还在施工地,到了下午时他们就身处在医院的病房里了。想到意外发生的那一瞬,她其实还是觉得后怕的。
这样的场面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也是常常会见到的,他扑上来将她抱住的那一瞬,她脑袋是空白的。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瞬间几乎都没有办法多想或者多考虑,他就第一反应的护住了她,虽没说,但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她是真的越来越能感觉到,那种曾经渴望过的,被惦记、被在意、被爱着的感觉……
秦苏微垂着眼睛,看着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手指被他的缠在一起。
稍稍呼吸,她的手指忍不住慢慢回握着他的,十指相扣。
傍晚,病房。
北方冬天都会给的供暖都会给的很充足,病房里又都设有着加湿器,吸进来的空气不会干湿适中。只是唯一一点就是哪怕是在好的医院,再高级的病房,那股消毒水和药物水的味道还是会有。
主治医生特意过来查看着病情,护士在细心的在病历上填写着记录,都结束以后,笑着交代,“一切都很好,就放宽了心修养着就可以了!我刚刚新加了一种营养药,能帮助伤势尽快恢复。”
“医生,他这个情况,伤势不算很严重吧?”秦苏上前,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不算的,而且病人体质很好,不需要住院几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回去养着就可以了。”医生笑着摇头。
秦苏点了点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面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男人,感觉挺不舒服的,所以继续问着,“医生,他什么时候能下床吗?”
“其实现在就能,不过要小心,家属们多注意一些,如果觉得闷,可以在病房或者走廊里陪着转转,不然老是躺着不活动对伤势的恢复也不好,虽说是腿骨折,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关系的。”医生再度笑着回着,很亲切的样子。
秦苏认真的听着医生的话,点头着正想要开口时,始终沉默的男人却忽然出声,“不能做剧烈运动?”
“是的。”医生点头确定着。
“那躺着运动没事吧?”司徒慎却蹙眉,问道。
“呃……”医生闻言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忙笑着说,“嗯,没事的。”
“那就好。”司徒慎听后,才舒展开了浓眉。
一旁的秦苏听着这些对话,也是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真想立即消失在病房里,不跟他在这儿一起丢人。
“好好休息,我还得再去别的病房,有事来办公室找我就可以。”医生调节了下输液管滴落的速度后,最后交代着。
“谢谢医生。”秦苏忙笑着说。
医生微点头示意,随即便带着护士要离开,只是临出病房时,微微顿了脚步的回身过来,看了两眼她,然后又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不忘强调了一句,“放心,不影响夫妻生活的!”
秦苏听后,尴尬的要命,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在下午他睡着的时候,接到她电话的司徒夫妇和老太太都有过来,可是并没有多待,似乎是他的伤势并不怎么严重的关系,也似乎是不想要打扰两人般。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傍晚过后已经是夜幕降下。
将快要干了的加湿器填满了水,秦苏扭头看向窗外,又低头看了眼表,已经是很晚了。
坐靠在病shang上的司徒慎将她的动作一览无遗,浓眉动了动,将手里的空碗一扬,“吃完了。”
“嗯。”秦苏应着,缓缓的朝着他走过来。
“还要吃个白梨。”司徒慎要求着。
“还要吃?”她惊讶的问。
“嗯哼。”他点头确定。
秦苏没有立即动,而是皱眉说着,“那一篮水果你都快吃光了,虽然是水果吃多了也不好,早点睡吧!”
晚饭以后,他总是要求她弄这个弄那个,吃完了苹果吃猕猴桃,吃完了猕猴桃又要吃白梨,眼看着时间都越来越晚,刚刚护士都已经过来查完房了。
“我要睡觉的话,你就回去了?”司徒慎挑眉,询问着。
“嗯。”秦苏点头,想到他白天总是怕她离开,又说了句,“我会等你睡着了以后,在走。”
司徒慎听后,浓眉慢慢蹙在了一起。
然后又伸着大手去抓她的,抓过来以后不仅握着,还将俊容贴上去蹭,声音可怜兮兮又低沉的带着种蛊惑的,“你今晚,留下来吧。” 晴朗的冬日夜晚,天空有很多星星,星光从窗台泻下。
高级的病房里,有扛着床板和床架的两名护工走进来,是医院专门为陪护人员所安排的折叠床。两名护工动作娴熟又利落,不一会儿就安置好在临近窗边处,上面的枕头和被褥也都铺好。
“已经将床加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再来找我!”一名护工对着她说着道。
“好的,麻烦你们了。”秦苏笑着回。
没有再多待,完成任务的两名护工便点头示意着陆续离开。
秦苏送着两名护工离开,将病房门关上后,她看着正靠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现在可以睡了吧?”
司徒慎听后,浓眉高高的扬起,黑眸里有轻芒闪烁。
也没有多搭理他,秦苏回身走到刚刚安置的陪护床边,弯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被单和枕头,随即才坐在了上面,尽量自然的拿过一旁的杂志来翻看。
偶尔抬眼间,她的视线里都还能有一旁病床的男人。
在他拉着自己的手,表情可怜眼神可怜声音也可怜的让她留下来,她犹豫了好久好久,最终却还是心软了。
正翻看着杂志入神时,感觉到病床上有动静传来,秦苏不由的抬起头来,便看到他正抬手勾着在输液架上放着的药袋。
“怎么还不睡!”她像是呵斥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
“秦苏,你来。”司徒慎却对着她招手。
“做什么?”秦苏立即皱眉,很是防备的问。
“我要上洗手间。”他很理直气壮的说。
闻言,她语塞了下,只好将手里的杂志暂时放到一边,起身朝着他走过去,然后弯身将他从病床上扶下来,再很小心的帮着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挪动。
等着终于到了以后,秦苏伸手替他将洗手间的门推开,然后示意着,“到了,快去吧。”
“你得陪我进去。”司徒慎却不动,反而说。
“你上洗手间,我进去做什么!”秦苏立即反驳着。
“我这样怎么进去。”司徒慎示意着自己一手举着的药袋和一手插着的针管,又艰难动了动打着石膏的那条腿,看起来柔弱程度瞬间高涨了好几番。
秦苏暗暗吸了口气,只好再继续搀扶着他往里面走,直到站定在马桶边上。
“你快点。”她别过眼,没好气的催促着。
可是司徒慎却没有听她的话,也没有动,而是黑眸慢悠悠的瞅着她。
“又怎么了!”秦苏皱眉,只好问。
“你得帮我脱裤子,我空不出手来。”他浓眉挑了挑,这样说着。
听完后,她不禁咬牙,朝着他伸手,“把药袋给我,我帮你拿,然后你自己脱裤子!”
“不行,你帮我脱。”司徒慎却举高了不给她,坚持着。
“司徒慎!”秦苏有些抓狂的低喊。
“快点,我快要憋不住了!”司徒慎也很急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