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慎,秦苏,你们两个以为看到我这样的下场很痛快?我想到你们被我弄成现在这样,又伤害又离婚的,我才痛快!”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出声的叫住他们。
然后,又笑的特别 人的继续在说,“司徒慎,我可是有件事要告诉你,那天晚上其实你喝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醉的跟条狗一样,硬都硬不起来!我不过是布置了下现场,给你制造了错觉罢了!可是你却被我耍的团团转,又是自责又是愧疚的!”
“还有你秦苏,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当时在文化公园,你确实推了我,可我是故意摔倒的,故意想要流产赖到你身上,因为那个孩子是方董的,要是生下来就全部露馅了!当时他抱着我去医院的时候,你痛苦到不行吧?”
“你们两个的感情和婚姻,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还不是被我搅的一团糟!一切都是我在耍手段,却看到你们两个不停的互相伤害彼此,最后都到了离婚的地步!现在我只要一想起来,都觉得痛快极了!”
她就是要将这些全部真相都告诉他们,让他们看看自己有多愚蠢,看不了他们幸福的画面,见到他们痛苦了才好,这样她才勉强觉得好受一些。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司徒慎和秦苏,听到她的话后,双双停下。
视线相交,瞳孔里都能看到清晰的彼此。
眉间带着深深的褶皱,像是直达心里留下的疤。
傍晚,夕阳无限好。
这个时间刚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公交站牌和路两旁也都很多人,街道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多,正是除却一天早上后,第二个最拥挤的车水马龙。
商务车也在车辆间缓慢行驶着,相比较外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车厢内很是安静,只有汽车的引擎声和暖风运行的细微声响。
前面驾驶的司机,和后面坐着的一对男女,似乎是隔开的两个区域。
从警察局出来以后,俩人坐上车都没有说话,外面的没灰色晚霞,透过车窗一层层的落在他们的脸上,又像是扎在了谁的心里。
秦苏视线微垂着,落在指尖上,微微出神。
耳边回荡的,始终都是季雨桐最后的话,一遍又一遍。
从在纽约遇到季雨桐再到她回来,俩人的婚姻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拉动那根本就脆弱的弦,一直都处于边缘的状态,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被她把那些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一下子就将曾努力忘却的全部勾起。当时的心碎和心伤,哪怕已经结了痂,可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记忆犹新的痛。
胸口像是一整块被冰冻住了,又凉又疼,呼吸之间空气像刀在划着。
“慎总,秦总,到了。”
司机将车子已经停稳在秦宅门口,等了半响见后面都没有动静,所以出声提醒着。
这一出声,似乎才将两人拉了回来。
秦苏偏头看了眼坐在一旁沉默的司徒慎,轻吁出一口气,拿过了身旁放着的随身包,打算下车。
“是我。”他忽然莫名的丢出来这样一句。
“什么?”她的动作紧跟着顿住,不解的看着他。
“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季雨桐的从中搞破坏,可更多的原因其实是我。”司徒慎黑眸微微凝着她的,缓缓的开始在说,男音低沉的好似都在车厢里回荡。
随着黑眸里的神色变淡,他声音也有些荒凉痛苦,“是我的态度一次次的让你伤了心,一点点磨碎掉你对我的爱,是我自己……弄丢了你。”
秦苏听后,也不由的沉默了起来。
没错,他说的都没错。
季雨桐六年后的再出现,无疑是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决定性因素,可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在这些事情发生时的态度。季雨桐是导火索,他却是点燃的主谋,一次次让她失望让她伤心,到最后才会彻底的绝望。
从曾经对他浓烈热忱的爱,慢慢变成一滩死水。
“是我不好。”他再度说着,声音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痛色。
随着车子的停稳,外面的晚霞透过车窗照在椅背上,秦苏盯着那一块玫瑰色,吸了口气,侧头声音很轻的摇了摇头,“算了,司徒慎,都过去了。”
他浓眉微微蹙着,眉眼轮廓因为晚霞的光线在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无论是谁也好,都过去了。”她又继续轻声说了句。
无论是季雨桐还是他,他们俩人也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再去回头捉着那些痛苦的事情不放,也没有必要了。
司徒慎听后,面部表情并没有缓解,反而那股压抑的忧伤更深的蔓延。
“我回去了。”见他半天也没出声,秦苏抿了抿嘴唇道。
随即,她便伸手打开车门,径自的走下了车,后面也有着动静,是跟她一起下来的男人。
本来车子就是停在的秦宅门口,下来后走几步便就进了院子,又走了会儿,眼看着快到了房子,她偏头对他说了句,“不用送了,你也回去吧。”
司徒慎闻言,这才将脚步停了下来。
秦苏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着视线继续往前走,临要踏入门庭时,听到他在身后喊着自己。
“秦苏。”
低沉又压抑的男音。
秦苏顿住,转过去了身子看他,就知道此刻他心里也不好受。
“嗯?”微微挑眉,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想抱抱你。”喉结一动,司徒慎这样说着。
话音落下,他便也跟着大步上前,然后伸手动作有些轻缓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力道却很紧,似乎是那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收拢在怀里的样子。
秦苏背部都被他的大手给扣着,整个人都像是被镶嵌进去的一样,甚至都有些疼。
闭了闭眼,她还是放弃了挣扎,承受了他这个情绪压抑的拥抱。
晚霞连染天际,心底那到疤闷闷的。
上午,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晕出一片来。
从浴室里洗完衣服回来的秦苏,弯身坐在了床边,拿过枕头靠在了那里。
周末休息的小家伙,正捧着本图画书,趴伏在长毛地毯上,小手撑着脑袋瓜在那看的入神。
“舟舟,不要总趴着看书,对眼睛和脖子不好。”秦苏见状,温声提醒着。
“知道啦,妈妈!”
小家伙忙应,听话的站起了身子,颠颠的跑到了桌边坐下,挺直着背脊才又开始重新翻阅。
秦苏满意了笑了笑,放在枕边的手机也刚好进入了条短信,她拿起来划开着阅读,是远在大洋彼岸的温静桐,告诉她婚期定下来的时间,以及让她和司徒慎两人到时去参加。
想到在洛城时的邀请,以及他的答复,秦苏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微微发呆。
等着退回到主页面时,她顿了顿,手指轻动了下,进入了相册里,很快有一张婚纱照铺满在屏幕上,耳边还有他说过的话。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手机里的婚纱照,别删。
……
秦苏低垂着头,眼睛里盈满着婚纱照的两人。
虽说最后见过季雨桐后,她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需要太多执想,可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另一方面,比如说他没有和季雨桐发生关系,比如是因为季雨桐玩心计才会让他抛下她……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啊?”小家伙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正趴在床边,仰着张五官轮廓都神似男人的一张笑脸对着她。
“在想你爸爸。”秦苏转头看向儿子,脱口而出。
“想爸爸吗?”小家伙一听,眼睛亮亮。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
面对儿子无邪的目光,她没办法撒,而且刚刚,她也确实是在想着有关司徒慎的事情。
小家伙却没有理解对,而是很惊喜的问,“妈妈,你也和我一样吗?哪怕还是会经常见到爸爸,但也还是总会想他吗?”
秦苏一听,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
小家伙像是宠物小猫小狗一样享受着被她揉着脑瓜顶,然后抬起眼睛,忽然喊了她一声:“妈妈……”
“嗯?”秦苏挑眉,迎向儿子的目光,柔柔等待着。
然后,便看到小家伙的脸上有着些挣扎的表情,好半天又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一般,眨了眨巴眼睛,严肃且小心翼翼的问着,“妈妈,你和爸爸两个人……你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吗?”
应该是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小家伙黑又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紧张和希冀。
“妈妈不知道。”秦苏想了一会儿,轻声的回答着。
这样说完,她自己倒是愣了下,以前无论何时说到这个问题时,她的立场是多么的坚定,到现在竟然坚持的东西也渐渐变得犹豫了。
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秦苏低头又看了看儿子,还是忍不住问,“舟舟,爸爸妈妈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小家伙闻言,挠了挠脑袋,小嘴巴抿在一起没有出声,只是脸上明媚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秦苏凑过去和儿子贴了贴脸,伸着手指在他的眉毛鼻梁上轻轻摩挲。
楼下有门铃的声音传来,小家伙耳朵最尖,“妈妈,有人按门铃噢!”
“嗯啊。”秦苏仔细听了下,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