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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说话的头颅

晓静死得悄无声息,甚至连一声呼喊都没有,那一瞬间,除了刀身割裂皮肤,鲜血飞溅而出的声响,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仿佛一切都是错觉,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不相信晓静已经死了,还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我的呼喊却始终得不到回答,所能看见的也只有一副血染的画面。

眼前是鲜红的色调,如同一副水彩画,只是那颜料是人的鲜血。一缕缕的血痕自画卷顶端滑落,好似未曾干涸的墨水,缓缓地向下滑动着,最终淌在了地上,一瞬间便汇集成了一湾血染的湖泊。

那血水不断地向我倾泻着,片刻之间便将我的周身淹没在内,此时的我正身处一片红色的海洋中,腰部以下浸没其中,唯独露着上半身,却再也无法挣脱。

血腥的味道让我难以呼吸,满眼的鲜血让我不想去看,然而此时此刻,却还有些什么让我放不下心,让我想去需找。

我向着竭力地搜寻着,想要找到晓静的下落,如果看不到她的尸体,我是断然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的。

视线抛开了血雾的遮挡,在这周围到处搜索着,可是如今的景象仿佛又和以前截然不同了,没有了牢房,没有了铁栏,就连那两个大汉连同晓静都突然消失不见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难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起初的幻想也都荡然无存了?可是这驱不散的血水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试着捧起一湾血水,那如同浓浆一般的血液在我手上粘稠着,蠕动着,这分明就是鲜血,眼前的一切竟都是真实的。所有的一切也确实曾经发生过,可是如今晓静到底去了哪里呢?

我默然望着眼前的汪洋,那单一且看不到尽头的红色让我生出了一丝迷茫。此时的我到底身在何处?而这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我竟一概不知,最让我牵挂的更是晓静如今的下落。

我在这片血染的海洋中行走着,许久,一个物体碰触着我的身体,就在我身前,突然冒起了淡红色的血泡来。

似乎是一个东西要从水里冒出来了,这究竟会是什么呢?我不敢眨眼,一刻不都不曾离开过那处细小的漩涡。

忽然之间,那东西终于从水里钻了出来,而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嘴巴也半张着,呜咽了许久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我的心已经跌落了谷底,又好像是在一个极寒之地打了个滚,通体的冰冷。

在这一瞬间我惊呆了,因为从那浓厚的血水中涌出来的是一个人头,修长的头发被血水打湿,粘稠作一团,那是一个女子的头部,毫无依靠地飘荡在血水之上。

起初是出于恐惧,我不敢靠近她半分,甚至还有一丝想要逃离的冲动。然而当我再度看向那具人头的时候,一种复杂的感情却立时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田。

“晓静!”是的,这样熟悉的面孔,就是晓静。

晓静死了,而如今在我面前起伏不定的却只有她的头部,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刚才放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捉弄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无法克制自己,大声地呼喊着,同时也奋不顾身地扑向了晓静,就算那只是她的一具尸首,让我看她最后一眼也好。

造物弄人,黑白竟然也是颠倒的。为什么连晓静这样无辜的女孩子也要遭此厄运呢?她无非就是单纯了一点,无非就是喜欢恶作剧一下,这难道也有错吗?比起她来我简直是十恶不赦,要惩罚为什么不惩罚我呢?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这个单调的世界里只能听到我的哭喊。我伸手捧着晓静的脸,替她拂去挡在脸上的头发。而这一刻,我竟然发现此时的晓静居然还有一丝的气息,这不可能,她的身体明明就已经不存在了,在我手里的只有她的头部,她为何还能呼吸呢?

这不是真的,虽然我希望晓静还没有死,但面对一个还存有呼吸的头部我真的接受不了。

就在我为此抓狂的时候,晓静始终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那幽怨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穿我的心房,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下了一跳,竟不禁将晓静的头部扔了出去。浑身也因为惊吓而变得无力,不觉间已经做到了血水之中。

更让人惊奇的是,本是纹丝不动的血泊,在这一刻竟然无端荡漾开来,那自远处打来的血水,渐渐化作了血浪,逐渐地向我扑来,因为坐在地上,起先直到腰部的血水此时也已经没到我的嘴边了,那鲜血的味道滑入唇齿间,让我忍不住想要呕吐。

随着血水的不断涌来,晓静那具被我抛出去的头部也被带到了我的面前。依旧是大睁着的双眼,依旧是充满怨恨的眼神,此时此刻,晓静的脸竟与我只有一寸之隔,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清楚的呼吸,若不是这没有身体的头部,我真会认为晓静根本就没有死。

可是如今的晓静究竟是怎么了呢?只剩下头部的她却依旧可以呼吸,眼里依旧带着复杂的神色,她明明还是有意识的,难道这只是晓静的魂魄。

我愣了数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仍旧清楚地看见,晓静的嘴角在不停抽动着,是的,她开始说话了。

“小野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酸楚的声音自晓静口中滑出,我听得真切,更有一丝的愧疚。

“我刚才,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你为什么”我试图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晓静的头部还在向我靠近,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了,可不知为何,我却害怕得想要逃避,不停地向后躲闪着。

“小野哥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晓静哀怨地看着我,声音透着一股伤心。

“没有,我哪里有躲你,只是,只是”我已经无法解释了,我的身体分明就在向后移动。

晓静叹着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躲我,因为你害怕我,因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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