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在道的身后的四人听到这样的一声吆喝,都觉得十分欣喜。
只是白永的眼睛深处有着一抹极其隐晦的忧伤一丝愧疚。或许是想起了白波昨晚说过话。不过他掩饰的极好,这样的情绪更是在的双眸的深处一闪即逝。
安在道走在前面,神色间十分谨慎,身上精力也隐隐的波动,感知到远处有几处不弱于昨天遇到的暗影金猫一般强大气息,便自觉的绕开,身后的众人更是没有一丝疑问,便跟在安在道的身后。
众人在安在道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处只剩下几面倒塌的石墙面前,有些疑惑的停下的脚步,而这时白波也拍了下安在道的肩膀,安在道回过头,有些疑惑道:“独孤兄?”
“累了,休息一下。”白波平静的说道,但是语气中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别的意味。
安在道自然知道眼前的独孤兄不是真的累,那只能说明此处肯定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安在道仔细感知了一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心底那挥之不去的疑惑却没有办法解释。
在白波身后的白飞听到白波这样说,自然知道这些石墙之前肯定有问题,然后他的直觉也告诉他,此地确实有隐晦的危险。然后他正了正腰间的刀,便走在白波的旁边找到一块平滑的石头坐在了上面。
樊闯看到白飞的动作,自然也知道此地应该有些什么东西,但是他确实感觉不到,但是还是相信白飞的判断,然后走到了白飞的身后,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
走在最后面的白永,听到白波说休息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周围一抹极其细微的杀气,可是那股杀气极其淡,所以他根本摸不着他所感知的杀气从那个方向传出。
便在这时,白波走到白永身旁,说道:“柏花主,一直听安兄说你一曲赠花楼的雅事,想必柏花主的琴技必定超凡,现在趁着我们小憩,不知我能否有幸可以请花主为我弹奏一曲。”
兄弟两人相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白永当即洒然一笑:“既然独孤兄有此雅兴,我又何必做那无趣之人,只是在下技艺拙劣,一会倒要叫独孤兄见笑了。”
白波看到白永这般一本正经回答,就知道白永已然入戏,便道:“既然柏花主都如此自谦了,我便充当一俗人,我舞剑于你合一曲如何?”
“闻之欣喜,求之不得!”
安在道和樊闯完全看不懂白波和白飞为什么会突然会有这样对话,但是感觉心底那隐隐的不安,便没有去质疑什么。樊闯的心思全在白飞身上,至于眼前的两人为什么要这般,他并没有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妥。
两人谈话结束之后,白永便走到一面残破的石墙前,然后轻轻一跃便跳在上面,丝毫不看脚下不知有多少载的灰尘,便盘腿坐了下去。
然后其双膝之上便出现一面古琴,然后双手微微拨动琴弦,调动了几下琴弦,接着双手就按在琴弦之上,白波见状,也朗声一笑,背后的剑就飞到了白波的手中。
白波走到那几面残破的石墙中间,然后将手里的铁剑轻轻抖动,似要将铁剑之上的铁锈抖掉一样。
白飞看到眼前的两位哥哥这般,呼吸不由微微一急,心中便知有一场恶仗即将要来。
什么样的局面?能让白波和白永联手都这么认真,这一点白飞不能想象,只是觉得到时候,自己的刀尽量出的更快一些。
此时就是迟钝的樊闯也察觉到了周围那丝看不到紧张的变化,然后手里也凭空出现了一柄刀,樊闯的刀有些直和宽,樊闯的刀在白飞刚刚加入天殿,去灭杀千水阁外阁的时候就露出过一次,白飞再次看到这柄刀,心底也微微升起一丝暖意。
白永按在琴弦上的手动了起来,然后一股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白波手里的剑也舞动了起来,一时间场上的两人,看上去竟有些虚幻一样。
琴曲越发的清幽,白永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淡然。白波手里的剑也舞越发的花哨,就像醉汉在胡乱拨动铁剑一般,但偏偏这般,却不失任何的美感。
两人第一次的配合,看上去竟然没有丝毫的别扭,然后安在道看到白波手中的铁剑在空中时不时的乱飞,这顿时有些破坏白永所弹的曲子营造的气氛,可就在这个时候,白永所弹的曲子,竟然像乱了谱曲一样,也失去了节奏,一时间听觉上和视觉上都令安在道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这样的矛盾感,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然后安在道惊讶的看到白永那盘坐下的那面石墙逐渐变得虚幻,而在场间的独孤二三的周围场景也变得面目全非。
直到这时,安在道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这一行人竟然落入一个极其高明的幻阵之中,想到自己先前带的路,面色上不由露出惭愧之色。
想着一路之上只顾着在意那些超出常理的妖兽,怎么忽略了比那些妖兽更为危险和狡猾的同类呢。想到这里,安在道的脸上的惭愧之色更浓,然后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白波。
白波看着周围逐渐消失的石墙,和周围的一些树木,白波的面色之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白永先前盘在石墙之上,这是已经换成了盘坐在一根早已不是枯败多少年的木桩之上,然后柏永看向白波道:“独孤兄舞的令我赞叹不已。”
“柏花主的琴曲也确实如同安兄所说一样,如鸣佩环,震撼人心呀。”
安在道看着场间的二人,不得不打断两人之间相互赞扬,惭愧道:“独孤兄,柏花主,这确实有负诸位的信任,……”
白波打断安在道接去下的要说的话,说道:“一群白痴一样的修者,有心算无心,上了这样的低下的幻阵,足够满足那些人的虚荣之心了。”
白波声音更落下,便在白波周围的不远处,出现一行人,一样穿着,一样的打扮,连同身上气息都一样,而其中间的人有些不解看着白波道:“独孤二三,你是怎么发现这处幻阵的?”
这道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在界河上评价过青石古道的那人。
听到这样问题,白波一声冷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闻言不由一窒,然后白波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能破的你的幻阵。”
“为什么?”那人的眼里也逐渐的凝重。
“因为太弱呀,我很好奇,你这样的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白波不由的笑着好奇道。
那人听到白波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身子刚动,便被身后一个人拉住臂膀,然后对着白波一众人道:“我们所来,只为独孤二三一人,于你们剩下的人没有任何仇怨。中央界墟这么大,路这么多,你们尽可走,我们只要独孤二三。”
那人说完,他周围的所有的气息便丝毫不掩的散发出来,而且惊奇是他们的的气息竟然浑然一体,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竟然丝毫不弱于昨天的那只暗影金猫。
白波将手中的剑随意的拿着,丝毫看不出有着一名风流剑客的身姿,口中更是随意道:“诸位,他们几个是找我麻烦的,你们可以先走一步,待我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再去追上你们。”
站在白波身旁不远处的安在道,听到白波如此说道,额头上疤痕抖了抖,一杆血红的长矛便出现在他眼中,然后有些恼道:“这麻烦本就是我找来的,独孤兄就是要解决,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我找的麻烦,既然独孤兄又兴致帮着我解决,那我就多谢了。”
白永身上的古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但是坐在木桩的白永,看到安在道这般说道,心底不由畅快一些,然后仰头对着空气道:“我既然救了独孤兄一次,索性在救第二次,反正欠我越多,也能替我多挡一些麻烦。”
那人看着场中的说话的两人,不由的冷哼,然后有些倨傲道:“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一会你们会不会还这样义气十足。”
这时候,沉默了一路的白飞,仿佛才看清眼前的现状,然后将自己腰间的弯刀抽出,走到了白波的身边,对着白永道:“二哥,这群看上去穿衣没有格调的黑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蛐蛐。”
蛐蛐是天陆的上一种低级妖兽,主要作用便是供人消遣无聊的时光。
这时,樊闯站在了飞的身后,有些不解的道:“飞少爷,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白飞的脸上带着一丝自豪,道:“自然是我大哥教的。不过眼下这样说出来,感觉确实不错。”
看到眼前的四人,为了独孤二三,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去,这些气息浑然一体人,都感到丝丝惊讶,什么时候修者之间在没有利益的捆绑之下,竟然可以变得这样的团结一致。
场间阳光大好,正好照在两行人的头上。
“那就杀了他们,让他们来世做真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