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境,伏魔域。
青阳城外,深秋中火红的枫叶在微风中摇曳,细雨纷飞,坠落在枝叶上,卷动枫叶在风中飘舞,悲凉的气息在虚空弥漫,压的万里死寂。
枫林树下,嘿哈声传来,十数个少年有序的排列成队,正有模有样的挥舞着拳脚,即便是这种阴雨天,嘴里喷发着寒气,也依然不能阻止他们的热情。
“九州大陆,以武为尊,不管你是豪门世族,还是寒门子弟,只要武力强大,令人信服,到哪里,都会被人尊重。”
“武道九境,淬骨,易筋,通脉,先天,驭元,身罡,神府,尊者,武圣,咱们青山镇李家老祖,曾经就是一名强大的身罡境强者,可以腾空飞行,即便是在这北苍境,也是有着不小的名气。”在这些少年前方的巨石上,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魁梧汉子,裸露着上身在雨下讲述着武道,当说到哪名老祖时,更是一脸崇拜与敬仰。
随即他缓过神来,冲着众少年,郑重道:“所以,别看这《青阳劲》表面平常,却是当年我们秦家老祖留下来的本命功法,内蕴玄机,若是能彻底参悟,莫说是这青山镇,哪怕是整个伏魔域乃至北苍境都能够展翅高飞,明白吗?”
“明白!”少年们齐声喊道,喊声雷动,带着一股天真的热诚与些许稚嫩。
“恩!”闻言,魁梧汉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十分欣慰,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少年一招一式十分整齐,点了点头。
“三叔!”就在这时,一个比较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魁梧大汉循声望去,却是看到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撑着把油纸伞,从远方泥泞的山路中走了过来。
“小昊,你怎么来了,这深秋大雨天的,山林里寒气重,快快回去,你身子弱,切莫因此感染了风寒。”待见到来人时,魁梧大汉古井不波的脸上变换了神色,有点愤怒少年不爱惜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有点心疼。
“三叔,我也要习武。”少年一袭青衣,破烂的草鞋上沾满了泥水,大脚趾突了出来,站定在魁梧大汉的面前,那冻得苍白的稚嫩面庞上写满了坚定,面对大汉的呵斥,不为所动。
“胡闹,你自幼多病,这些年来一直与药草为伴,习武是粗糙之人的事,你的身子哪里又经得起这些折腾。”闻言,大汉勃然怒道,左近的少年听得动静,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向着这里观望过来。
少年名叫秦昊,是如今青山镇秦家家主唯一的孙子,自幼体弱多病,若不是家主一直以来以灵药维系他的生机,恐怕也活不到如今,同时双亲也在他三岁那年不知去向,对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一直是秦家的禁忌,所有当年知情人,都对这件事忌讳不已,缄口不提。
对于眼下的这种状况,那些少年们已经习以为常,更是在心里揣测着,大汉能够忍受秦昊多久的乞求,而后强行将他赶回家族中去。
“三叔,我要习武!”闻言,秦昊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在这漫天雨水中,众目睽睽之下,双膝朝着那魁梧大汉重重的跪了下来,泥水在这碰撞下,溅了他一身,却也浑然不觉。
秦昊双目泛红,重重吸了口气,瞳孔中依稀有晶莹,滚烫的液体在涌动,他哽咽开口:“正如三叔所说,昊儿自幼夺命,身体脆弱,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连一个正常女子都不如,正是因为如此,昊儿更不想成为秦家的累赘,不想做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喝,被人耻笑的二世祖,尤其是在如今,家族积弱的时候。”
“同时,我也想知道我父母的去向,为何十多年都不曾有过音讯,虽然爷爷与众叔伯对此都闭口不提,但昊儿想来,肯定遭遇了秦家得罪不起的大敌,若真是如此,昊儿也想努力习武,盼有遭一日能够亲手报了血仇。”显然,这些话一直埋在秦昊心里多年,即便是在他懂事起,朝朝暮暮都会来到这片秦家习武的地方,却也不像今天这样说过这么多话。
“还望,三叔能够成全。”说着,秦昊便是双手平摊,掌心朝地,额头撞在泥泞地上,接连叩首起来,沉闷声传来,依稀有残留的鲜血融入到了泥水当中。
见状,魁梧大汉连忙将秦昊搀扶起来,望着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傻孩子,即便是习武,你又何须如此,三叔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可你又何尝知道,我秦天问虽然应了你一声三叔,却也是你父亲的兄弟,习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长久下来,需要对身体不断进行锤炼,莫说是你,即便是一个常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下来,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又怎么对得起你父亲,我那兄弟?”
“事不可强行为之,这个道理昊儿自然懂得,三叔只管放心,若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昊儿便提前停止便是,如今只望三叔能够给昊儿一个机会,他日如常人渡过余生时,也不会有遗憾。”闻言,秦昊心里了然,知道秦天问已经动了恻隐之心,连忙答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便站到队列里去,与大家一起习武,这一套拳法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不过你习武的事,我会向你爷爷禀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秦问天的是什么样的人,见过太多的人和事,自然知道秦昊此时的想法,揉了揉眉心,略带无奈的苦笑一声。
“多谢三叔,爷爷那里我自有办法,而这套《青阳劲》的起手式,这些年来,我已熟记在心,在家里的时候也私下偷偷练过。”见状,秦昊一扫之前的沉重,眉开眼笑,瞬间站起身来,道了声谢,很自然的融入到队列之中,开始一拳一脚的练了起来,正是秦家习武之人入门的炼体拳法。
“这个臭小子。”秦天问看了眼认真投入的秦昊,那熟稔的动作没有分毫的青涩,浑然是一个习武已久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暗自骂咧了一句,却是看到不少少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是惊讶的样子,不由虎目一瞪,喝道:“你们这群臭小子,好好给我练,一个月之后就是演武大会,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输给了昊儿,让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