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中,庆功宴上,早已忘却金戈铁马,已是歌声四起,把酒言欢。
你道是为何?
锦州一役,后金虽然兵强马壮,然而这一役赢得着实奇险。
这一次皇太极发兵围攻锦州,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锦州城,给大明江山的铁桶边防,狠狠地再撕上一个口子。
这一役,整个后金朝廷包括宫廷,还有跟宫里面暗流交织,勾连牵缠的草原各部,都在盯着看,他们都在等着,看皇太极是否还能有如当年一样神勇,能够征服整个辽东,整个草原,甚至带领他们逐鹿中原,雄霸天下。
所以皇太极自己也知道,这一役,自己非赢不可,如果自己打得赢,自己还会是整个草原最勇猛的首领他会继承自己父汗的遗志,为这些年一直在议论自己矫旨篡位的窃窃私语斩上最为铁血的一剑。
他有太多的顾虑,也有太多的想望,他不仅像以前那样想让自己永远成为四大贝勒中的第一人,他还想让自己成为比父汗还要勇敢的巴图鲁,他要成为比自己父汗还要出色的皇帝。
所以这一仗,他非赢不可。
以前的他或许可以轻视他的十四弟和十五弟,认为父汗当初之所以想把汗位传给十四弟多尔衮,不过是因为他那个美貌多情的额娘,可是这些年来,随着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多次立下奇功,把他们兄弟俩的两白旗管理的军纪严明,训练有素,而且在其他六旗包括自己的两黄旗,都已经颇有人望。
他们不再是那两个因为额娘屈死而哭泣神伤的小小少年,他们已经成长为辽东的两匹饿狼,长年的上阵杀敌已经磨得他们骨硬心坚,他们不再是他皇太极因为一时心慈或者畏于人言而留下性命的年幼弟弟,他们已经成为了茹毛饮血的恶狼,他们要吃的是他皇太极的肉,饮得会是他皇太极的血。
当年他会因为种种因缘不杀幼弟,可是曾经的幼弟已经变成了悬在他皇位上的两柄利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放过自己,即使放过,那弑母夺位的仇恨又如何断的干净。
所以,这一役,他非赢不可,他不能再让别人只记得多尔衮兄弟的荣耀,他要用胜利,来宣扬自己的天命所归,来立下自己后金皇帝的威严,让自己永远是辽东的神话。
可他终究棋差一招......
他算天算地,却算不到自己最爱女人的将死之期。
在接到海兰珠病重的消息时,他正在松山战场上指挥作战,他知道,他苦心孤诣的战了这么久,已经逼得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派兵出援锦州,他也知道洪承畴此次此次率领的八大总兵不过都是面和心不合,骄横非常,只要他们后金把握时机,定时必胜无疑,而胜利的荣耀,是他皇太极带给后金的。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海兰珠陷入深宫,被那些看不见的黑手折磨的日渐枯萎,甚至于,现在,她竟会可能随时离他而去。
所以,他不能再留在战场,他也留不住了。他把军机战务留给了多铎,也把这最后的机会留给了悬在他皇位之上的利剑。
而他,只有被动的接受这个结果。
后人有史为记:
是年九月,皇太极回盛京,留多铎攻城。洪承畴突围失败。
翌年三月,松山城破,洪承畴、巡抚邱民仰被俘,总兵曹变蛟等将领被杀。四月,锦州守将祖大寿,率领部下投降,而塔山、杏山等地也相继被攻陷。至此明军的锦宁防线,实际上已不复存在。明朝在关外已不能再战,完全无力应付辽东局面。
崇德七年(1642年),皇太极命饶余贝勒阿巴泰征明,崇德七年十一月五日,清军分别从界岭口和雁门关附近的黄崖口进关,明军虽于各关隘严加防范,但却不堪一击,八旗大军连克霸州、河间、永清、衡水,然后入山东,破临清、兖州、登州等,俘获明鲁王朱以派,乐陵王朱宏治、东原王朱衣远等诸王宗室千余人,共攻克三府十八州,六十七个县,八十八座城镇,获黄金一万两千两百五十两,白银二百二十万五千二百七十两,珍珠四千四百四十两,各色绸缎五万两千二百三十匹,缎衣裘衣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两,俘获人口三十六万九千人。
这是八旗的荣耀,是后金的荣耀,但如果说这是他皇太极的荣耀,未免也太忝功自居了......
皇太极深知,自己阵前回京的做法,不仅造成了军心的动摇,臣民的不满,更导致这场战事因为易帅而引起的不可估量的损失。是了,自己不过是皇上,而多铎多尔衮确是为他这个多情皇上打江山的肱骨之臣,自己不再是战无不胜的皇太极,不再是昔日所有八旗
更直接的是,自己的威望下滑之际,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的威望更胜往日,他甚至感觉,那剑芒已经寒寒在目,他必须做点什么。
思绪飞散间,那伶人们跳的舞蹈,已经开始渐入尾声。
丝竹声声入耳,且看那领舞的女子,眉目间,确是,目光灼灼又低回婉转,桃花艳艳却清灵。
皇太极看着这个女子,心下有了主意,这个女子,用好了,也是一柄好剑。
这舞此时却也停了,伶人们正准备垂首垂眼准备退下之际,忽听得皇座之上,素来威严的天子一句好似开玩笑的一句话:“这前方将士杀敌是出生入死辛苦得很,自是辛苦,可你们跳舞之人,要为将士们一舞解忧烦,可也觉得辛苦啊。”
听得这话,伶人们纷纷跪下,齐声道:“奴才等不过粗鄙技巧,岂敢言辛苦。”
皇太极正欲好好开个下文,却听自己一向鲁莽的大阿哥豪格说道:“辛苦不辛苦的,晚上搂进被窝里睡一觉可就不辛苦了,哈哈哈哈。”
豪格此言倒也不虚,而且暗暗却贴合了皇太极的心思,皇太极觉得自己这大儿子难得透亮了一回,皇太极说道:“豪格此言倒也实在,这样吧,既是论功行赏,便连女人也一并赏了吧。”说着看向多铎:“这领舞的女子倒不像咱们后金女子,倒像是江南水乡来的,真是不同,常言道,美女须有英雄配,这锦州松山连轴打下来,十五弟的功劳可是最大的,这女子,便赏了你吧。”
多铎自是喜不自胜,刚刚赏舞之时,便觉得这女子不似寻常草原女子身粗皮糙,反而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本就想过后求了皇太极或者皇后把这女子赏给自己,现在竟是直接赏了,岂不美哉。
正欲答应,只见胞兄多尔衮轻轻看了自己一眼,似有深意,顿时觉得,这赏赐的背后大有文章,可此时,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左右为难之际,多尔衮已经开口:“皇上此言差矣,多铎领奖杀敌,本就是皇上的安排,他所立下的微末之功,也是全赖皇上您的管束,况且这期间,也多铎出了一些疏漏,皇上您不责罚已是开恩,怎好再随便接受赏赐,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太极面上便漏了两分不悦,说道:“多铎之功,人人尽知,若不赏他,别人又怎能赏得,那依你看,赐给谁合适呢?”
多尔衮知道皇太极嗔怒一起,搞不好又要风声鹤唳的疑神疑鬼,正想着怎么答对才好。那边豪格笑将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左不过是个娘们,你们这推三阻四的,要我看,不如赏了佟图赖,他这次也是立功不少,他家就一个福晋,要我说,怕是早就想进新人,只怕家里的母狼不许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早听过佟图赖府中传闻的将领王公们不由得也哈哈大笑,将那些几年的混笑话都说了起来,在侍的婢女饶是伺候的有些年头了,早已司空见惯,可也是都两鬓绯红。
就这样,王公们无意促狭着,故意推诿着,谈笑之间,好像不把那俏生生的伶人赏给佟图赖,那边辜负了佟图赖浴血奋战的功劳。
皇太极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顺坡下驴,把那伶人金口玉言地赐给了佟图赖。
佟图赖早就是一张大黑脸,此时被促狭的已经透着红,看到多尔衮为多铎推拒了这个貌美的女子,他的直接=觉告诉他,这一定不简单,但是偏生他又无可奈何,多尔衮和多铎敢推拒,他们是战功赫赫的亲王,而自己的家族还没有彻底走到权利的核心,此时他如果顶风作案,再拒绝皇上的赏赐,即使皇上答应,谁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热血小剧场
佟图赖:“今天晚上回去准备跪花盆底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