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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海东青

“我他娘的一定是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着你跑到这鬼地方来受罪。”李成豹一边拽着绳子往山崖上爬,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

从小岭沟进山,刚翻了四个山头就没了路,李汉关和李成豹只能一路攀爬前进。幸亏早上出来的时候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李汉关和李成豹除了武器和干粮、水葫芦之外,每人还带了一根足足四十多米长的绳子,要不然怕是只能打道回府了。

“别叽歪了,快点,还有多远?”早上就出门,现在太阳已经升到半山腰了,可是连锁龙岭的边还没摸到,李汉关有点着急。

“都告诉你好几遍了,翻过这座山就到。”李成豹站在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上喘口气,没好气的回话。

“刚才你就这么说,可这都翻了两座山了,怎么还是没到?”李汉关站立的位置是一个小平台,平台靠山崖的角落里顽强的长出一颗不太大的松树,李汉关靠在松树上做短暂休息,为一会的继续攀登积蓄力量。

“我就说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听我的咱们顺着山腰走,绕是绕了点,可不比这累死累活好得多?”李成豹咬牙继续,终于爬到李汉关脚下:“我说你倒是接着爬啊!”

“急什么,我歇会。”李汉关抬头看看面前的山崖,还好,大概还有30多米,再加把劲就行了。

“别歇了,我还在这吊着呢。”李成豹手臂肌肉有点发抖,汗衫早就湿透了。

“上来,上来。”李汉关往里挪了挪。

“我靠,就这么大点地方,咱们两个老爷们都挤上去,挤得下吗?”平台实在有点小,如果两个人都站上去,那就只能面对面。纵然是叔侄俩,这也未免太亲热了点。

李汉关咬咬牙,紧紧早就绑死的腰带,准备继续攀登。

就在一瞬间,李汉关感觉到一阵狂风袭来,还没等李汉关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迅若惊雷般从李汉关身边一闪而过,以李汉关超人的视力,也只看到大概是一只黑色的老鹰或者是雕之类的猛禽。那鹰通体漆黑,身体大概七、八十公分长的样子。因为正处于俯冲状态,所以粗壮、尖锐的玉石色爪子收拢在腹部,双翼也处于收拢状态,整个鹰如同一只箭矢一般快捷、锐利。等过了李汉关身侧,那鹰张开双翼,居然有一两米见方,只见那鹰贴着山崖翱翔,一闪而逝。

“三叔,这什么鸟啊?”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那惊鸿一瞥的雄姿仍旧给李汉关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是鸟,这是海东青!”李成豹声音有点颤抖,显然也是吓的不轻:“号称‘万鹰之神’的海东青,是全天下飞的最高飞得最快的鹰。”

李成豹长出一口气,连声催促李汉关:“快点爬,快点爬!山神爷保佑,刚才这海东青没有攻击咱们的意思,要不,咱们爷俩今儿个就交代这了。”

“攻击咱们?哼哼……它要是敢来,没准谁攻击谁呢?”李汉关盯住海东青消失的方向不放,希望能再次看到那雄壮的英姿:“真帅,要是能抓一个养着玩就好了。”

“别做梦了!”李成豹震惊于李汉关的梦想,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催促李汉关:“海东青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太难扑捉,听说咱们辽阳这些年连一只都没有抓住过,我和你爹上次去盛京,在都统衙门门口看到有悬赏,只要能抓住一只海东青,举家抬旗,赏纹银千两。”

“抬旗?谁稀罕啊?”那些个“阿玛”、“格格”满打满算也就是能再蹦跶20多年,李汉关可不想去捧臭脚。

“你不稀罕有人稀罕。”听这语气,李成豹也不怎么稀罕:“就算是不想抬旗,能拿到银子也行啊!就算是没银子,能给咱们寨子免几年皮子也是不错。”

“还银子呢,做梦吧!”李汉关纵身一跃,铁钩般的手指扳住一条石缝,稍稍用力,身体坐了电梯般直线上升:“就算是给你了,折色、火耗、漂没、克扣,到了咱爷们手里还能剩几个大钱?”

李汉关每说一句话,身体就往上窜一截,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山顶上了。

“啊哦……”迎着凌厉的山风吼一嗓子,李汉关的郁闷一扫而空。

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很令人激动,征服山峰的感觉更让人顿生豪迈。

“倌儿你上辈子一定是猴子,这爬山爬的也太快了!”李汉关攀岩的速度简直令李成豹叹为观止:“不对,你是猴子修炼成精了,一般的猴子也爬不了这么快吧。”

“别废话了,接着。”李汉关找块石头绑好绳子,顺手把绳头扔给李成豹,借着等待的功夫欣赏下周围的风景。

这个年代的东北还没有经历过大规模开发,视线所及,所有的山头都是郁郁葱葱,放眼看过去满眼都是绿色,很是令人心旷神怡。虽然是晴天,但是山间还是有薄薄的云雾,有几片云彩就黏在山腰上,缠缠绕绕的不肯离开,偶尔在云缝里还能看到山间寺院红色的院墙,实在是恍若仙境。

“真他娘的累死了。”就在这美好如画的环境里,偏偏又李成豹这样煞风景的存在。

“行了,咱们继续,还有多远?”风景再好,李汉关也没忘记此行的任务。

“你倒是让我歇会。”李成豹一屁股坐下就不起来:“哎……那海东青又回来了!”

李汉关顺着李成豹所指转头一看,果然就是刚才那只海东青。只是现在这只海东青,从飞行姿态上看远不如刚才那般的优美洒脱,双翼上的羽毛也脱落不少,好像就这么一会功夫受了什么重伤似的。纵然是飞行的时候有点艰难,它爪子里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等海东青飞的近一点,李汉关看清楚了,海东青爪子里抓的是一只野鸡。

也就是这么一闪而过的瞬间,李汉关看到这只海东青的腹部正在往下滴鲜血,它确实受了重伤。

“这么着急飞回去,这是有什么事儿吧。”海东青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绕远了,贴着李汉关和李成豹所在的山头飞过去,李成豹也看到海东青受伤了。

“有事儿咱们也管不着,咱们又不会飞?要是会的话,倒是能跟上看看。”李汉关嘴里不咸不淡,眼睛却满是担忧的紧紧盯住飞行愈发艰难的海东青,

“走吧!”李成豹解下绳子码好递给李汉关。

“往哪边走?”李汉关下意识结果来,眼睛还是盯住海东青消失的方向看。

“那边!”李成豹指指海东青消失的方向:“那个山头就是锁龙头。”

距离李汉关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中间只隔着一个山头,有一座山特别高,山顶上甚至是白的,显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那山在周围群山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巍峨。

那里就是锁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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