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得护着我，不能说话不算话！”一看到李玲秀，程浩东一下子躲到程千玥的身后，紧张兮兮地说道。
程千玥看了看弟弟，见他是真怕了，才对着李玲秀说道：“妈，弟弟今儿被人怂恿，跟孙强打了一架。孙强脸肿了一边，东子额头出血。”
没等李玲秀反应过来，程全义就先火了，“你小子又打架？”
程全义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儿子又跟人打架，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顺手拿起扫帚就要打程浩东。
“爸，这次就饶了他吧。今儿要不是钱满仓，我弟也不会跟人打架的。”
程千玥挡在程浩东的前面，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程全义，满是俏皮。
程全义看着大闺女，心里的火气瞬间消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对着程浩东大声喊道：“走，跟老子去道歉！下次再打架，老子就让你小舅舅狠狠教训你。”
程浩东看看程全义，又看看程千玥，磨磨蹭蹭地不敢过去。
“去吧。回来赶紧吃饭，咱爸不会在路上揍你的。”看他那磨磨叽叽的样子，她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爸，是吧？”
“赶紧走，再磨叽我真揍你了啊！”程全义横了儿子一眼，扫帚一搁，朝着门外走去。
程浩东见程全义转过身去，朝着自家姐姐咧嘴一笑，屁颠颠地跟着出了门。
“钱满仓那小子满肚子坏水，跟东子说了不要和他玩，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万一脑袋上留个疤，以后咋找媳妇？唉！”李玲秀摇摇头，对这个儿子，她真的有些无从下手。当年生下龙凤胎，婆婆整天抱着孙子，孙女却不怎么看。两个孩子她又看不过来，所以也只能任着婆婆来。
可现在看来，儿子小时候她就不该那么放任。
“妈，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垫垫？”
“那行，这一赶到农忙的时候，活动多，人也饿得快。我这几天吃得都比平时多，还是饿。”李玲秀点点头，端起稀饭喝了两口才拿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半递给程千玥，“咱先吃着，菜给他们留点。哎对了，咋不见千馨？”
“妈，你先在家里，我出去找找。”程千玥说着就往外跑。妹妹下午去跟人家一起找野鸡蛋，按说该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程千玥跑的快，几乎是眨眼间就跑到了离村子最近的庄稼地，远远地就看到西南那块围了一圈人。看到这一幕，程千玥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整个人像是空了，只有脚下动作不断。
快跑到西南那个水塘边的时候，有个人喊她：“程千玥，赶紧回去叫你爸，你妹妹快不行了！”
程千玥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脚下不停地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让开！快让开！”
村民一看程家人来了，赶紧开出一条道。
“麻烦谁去跟我爸妈报个信儿，让他们带点钱赶紧过来。”程千玥一边说一边手下动作不断。见妹妹口鼻被清理干净，她心里闪过一丝庆幸。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下子把妹妹翻过身，将她的腹部横在腿上，不停地按压着妹妹程千馨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喊道：“哎，程千馨吐水了！”
别人喊什么程千玥并不理会，直到听到妹妹微弱的咳嗽声，她的眼泪才刷地掉了下来，手脚也有些无力，整个人抱着程千馨，瘫坐在地上。
活过来了？刚才那程家二丫头可是嘴唇都有些紫了！众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着么简单？
就在程千玥像是吓傻了一样抱着虚弱的程千馨时，李玲秀一个人跌跌撞撞，满脸是泪的跑了过来。见到大女儿这幅表情，李玲秀顿时瘫倒在地，连哭都哭不出声音了。
“全义家的，千馨没事儿！活了！”村里的人一见李玲秀这个样子，还能不知道她想岔了，赶紧说道。
啊？李玲秀看向说话的人，“没死？真的？”
“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千馨？”李玲秀试探着喊了一声，人却不敢上前。
“妈。”程千馨虚弱地喊了一句，吃力地往李玲秀那里看去。
这一声“妈”让李玲秀顿时泪如雨下，猛地起身抱住两姐妹，嚎啕大哭。“你说你俩要是有啥事儿，妈还咋活啊？呜呜……”
“妈，你别抱那么紧，千馨会不舒服。”见李玲秀越抱越紧，已经回过神儿，有了点力气的程千玥赶紧提醒道。
“诶！诶！妈不抱那么紧！妈不抱那么紧！”李玲秀擦擦眼泪，连声说道。
“二大爷，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妹可能真活不成了！”刚才她靠近妹妹的时候，是二大爷在给妹妹清理口鼻，这也为她争取了时间。
“没啥！你爸妈也是，这收庄稼的时候忙是忙，但也不能忘了孩子啊。这水塘边，井边最不能去，以后看着点儿。”孙健康攒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李玲秀。
“二叔，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孩子。”李玲秀这时说话还带着哽咽，红着眼睛保证道。
等程全义飞奔而至的时候，程千馨的力气已经有些恢复。见到人没事儿，程全义狠狠松了口气，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他往日敦厚的面容变得有些凶。
“爸妈，带妹妹去镇上看看吧。”看看还趴在自己怀里的妹妹，程千玥声音沙哑地说道。
“好！你跟弟弟好好在家呆着。”程全义跟程千玥说完，又对边上的孙健康说道，“二叔，今晚上就麻烦你给看看门。我们这一来一回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千玥和东子你给看着点儿。”
“你俩要是去，今晚上就不要回来了。孩子还小，又差点淹了，哪能走夜路？你俩尽管放心，我今儿就呆在你家一晚上，明儿你们再回来。”这小夫妻还是太年轻，老一辈的人就说了，孩子最好不要赶夜路，万一碰见个啥，那可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