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行礼,林静坐在床边拿着遥控器无聊地翻着电台。
宁泽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淌着水珠。
“也不知道擦干,还好有暖气,要不就感冒了。”林静埋怨道。
“那你帮我擦。”说着,递上了浴巾,身子也蹲了下来。
林静扑哧一笑,“有时候看你很成熟啊,怎么现在就像个孩子呢……”
反复揉搓,心里浮起暖意。他们,说是恋人,却更是朋友、知己,他总能知道她心里所想,将她的哀伤淡化,总能给她这样那样的惊喜,逗她开心。她知道,他们之间并不是爱,更像是一种亲人间的关怀,还有发自内心的安全感。所以她把他定为结婚的对象,他亦如此。
想着,浅浅一笑:“说吧,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要说单单是因为想我,我可受不起。”
“那你觉得呢?对我来说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吗?”他反握住她的手。
“少贫嘴,宁大公子的红颜知己可是遍布天南地北,我可不敢以第一自居。”林静撇撇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可是未婚妻却只有一个。”
她叹口气,“你真的要娶我吗?为什么?”
宁泽在她身边坐下,“因为你适合。”
“适合……”她喃喃自语。很早的时候听人说过一句话,最后结婚的对象往往不是自己最爱的人。也许一个能够相互扶持相互包容的人,才是更好的选择。至于爱,现在还有吗?她分不清,更不敢再次触碰。有些疼痛,在心里烙印,怎么也洗刷不去。
过了元旦,春节接踵而至。最冷的时节似乎已经熬过去,温度也偶尔飚到两位数。
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雪是一种奢侈品,一整个冬天都几乎见不着踪影。想起以前生活的城市,每到冬天,都会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大一那年的圣诞,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鹅毛大雪”。但于此同时,却也是他们之间冰封融化的起点。
林静关上窗,将寒风阻挡在外。
怎么又想起他了?
萧凯楠离去时的背影,那么落寞。他应该已经绝望,并重新振作了吧,林静幽幽叹道。为什么终于可以分道扬镳,却又有那么强烈的不舍,和,心痛,透彻心扉。
白天在公司,或者和宁泽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想起他。但正当暗自庆幸已经将他遗忘,躺在床上以为终于能睡个好觉,才发现思念在脑中疯长,吞噬了所有意识,只能够哭泣。
又或者,抽烟。
因为在烟雾中,她不会感到孤单,不会想起骨肉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想抓却又无能为力。这段日子她常常会做同一个梦,梦见漫天飘雪的日子,她看到萧凯楠的身影,开心地跑上去,却寸步难行,背后有人叫她,手里抱着个小婴孩,告诉她是她的孩子。她犹豫着,前边是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没有因为她的喊声停滞一步,后边是牵引着她所有好奇心的孩子,明明那么近,却又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