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林以城很忙,没人来打搅,陈颜语的自在办公室生活过得还算凑合。上班,签字,看资料,做计划,做章程,然后吃午饭,观察这公司里的人和事,很快就下班了。
莫雪白在陈颜语下班时来接她,然后一起去了她们最熟悉的的那家淮海路餐厅。
莫雪白喝着饮料,先开口了:"上班怎么样?高材生!"
陈颜语没什么态度,因为跟熟悉的人根本不用特别注重什么,语言也更不用刻意思考,她懒懒地说:"也没怎么样,无聊得很。这两天不见你,你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啊?"
"我没有。有!我又被相亲了!你说我能不能在路上找个叫化子就把人生大事给了了啊……"莫雪白突然开始着急,声音就高了起来。
"不能。我就是前车之鉴。这事不能随便!"陈颜语微笑着对莫雪白说。
"我也觉得不能随便,可我妈妈天天催,都烦死了。我也就二十五岁呀!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着急呀?"
陈颜语浅笑,对她说:"是该着急啦!上海的豪门媳妇都找年轻的。"
"小语,你是说我妈还有这心思呀?嘿——这一语惊醒梦中的我呀!怪不得我相这么多次都没成,原来是大豪门看不上我呀!"
"不是你把别人拒之门外的吗?"
莫雪白摇头,她以前最觉得靠谱的是校园爱情,但那毕竟是曾经的,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又见到了太多花天酒地的有钱男人,现在她不敢去想做有钱人的老婆,但是她妈为她物色的都是有身家产业的,那都是没对的。
陈颜语又笑了,说:"我就知道有户人家看上你了,不知你怎么想啊?"
"谁?"
"魏思程的妈妈!"
"陈颜语——我们不提这家人好不好!"
"魏妈妈挺好的,和林以城的妈妈一样。"
"妈妈好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好!林家人对你很好吧?我觉得随便怎么样都会比陈海生对你好!"
"他们家人都很好。哎……原来有爸爸妈妈的感觉是这样的……"陈颜语的声音让人听了顿生怜爱。
莫雪白却打断陈颜语的伤感,说:"你刚刚说什么前车之鉴?你跟林以城不好吗?"
"我跟他,就像两个陌生人。虽然吃饭睡觉做事都在一个家里,我们还是陌生人。这就是随便跟人结婚的结果。"
"人嘛,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你和他不会一直是陌生人的——你们不会还没有那个什么吧?"
陈颜语摇头,说:"我让他签了一个协议。"然后把那个被林以城认为是屈辱协议的协议一条条说给莫雪白听。
莫雪白笑得脸都皱起来了,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赞扬道:"明明是婚姻,被你弄成了合作!这有人得多憋屈呀!"
"我又不爱他,不会和他那什么的。"陈颜语也有自负的一面。
"那你和他结婚了呀?"
"结婚了又怎样,他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莫雪白还是希望陈颜语幸福的,劝她道:"既然结婚了,那就做该做的事,过该过的生活。他们家应该比陈海生有实力哦,以后陈海生也不敢怎么你了呀!以前的事能放就放。"
"我也有点乱,他们家人那么好,但是说不定他们家会被我和陈海生之间的事给牵连的。"陈颜语顿了顿又说,"虽然我和我的家庭都因陈海生而遭受不幸,我是要报复他,但我至今从没伤害过任何一人,就连那个替代我的女子,我从没有逼迫她这么做,而且每一次我都给了她很多的钱做补偿。"
莫雪白说:"我相信你!你一直都善良。"
陈颜语笑得惨然:"我是个穷人,没有爱,没有善,只有钱!还好——我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要是我有你这么多钱,我就把钱取出来全堆到我妈面前,然后潇洒地对她说,咱有钱,咱不嫁有钱人!"莫雪白又一次转换话题。
"我的钱,最开始是陈海生给的,攒着没花完,做点小生意做点投资的,后来,就越赚越多了。如果一开始他不给我那么多钱,今天我是赚不了这么多的。"这样的陈颜语更显坦诚。
"可你,哪像个有钱人的样?连我莫雪白这样的小户人家姑娘都还开个六七十万的车,你呢?富商吧,看着不像!大家千金吧,也没那个奢华的样儿!豪门少奶奶吧,出门也没个随从!"经莫雪白这么一数落,陈颜语的身份还真尴尬。
"我就是我,什么千金富商少奶奶,那都不是我想做的。以后啊,我会把资产都转出去,入股几家酒店,有吃有住就行了,然后我就去环游世界。"
"你以后的计划里没有林以城吗?你们还真像是陌生人。"
"我也觉得跟他相处好不自在。他注定要被我伤害,所以和他做近距离的陌生人是个正确的选择。"陈颜语很坚定地认为这样做很正确。
"突然觉得,林以城好可怜。"
陈颜语突然问:"你觉得魏思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上次在度假村,我看出来了,他好像对你很特别。"陈颜语是那种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人。
"那个花花大少爷……"
"因为那次的事,你对他有看法?"陈颜语指的是那次魏思程被**的事。
"虽然那次你没事,但事实证明他就是花花公子!!!这样办事,政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陈颜语很冷静地做分析:"不要这么愤青!商场政界的事儿的,哪是黑和白就能界定清楚的!陈海生确定要对他用美人计,他中计那只是迟早的事。"
"你不恨那些男人?"
"我为什么要恨他们?因为他们愿意中美人计,我才有机可趁啊!"陈颜语又说,"经过这些日子,我觉得你不能只从那一个角度去看魏思程,只从一个角度去看人的后果,不久后林以城就会给你现身说法——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
"那个人是你老公!"
陈颜语对她淡淡一笑,随即对服务员说:"服务员,这边,买单!"回过来到又对莫雪白说:"时间不早啦,我先走啦!下次给你打电话。你开车要小心!"
回到林家,二老还是在二楼,林以城还没回来。陈颜语顿觉轻松,没人接近,不需要努力避免与他接近,没有人在背后注目,身旁没有人活动,诺大的房间只有她,陈颜语竟然希望林以城每天都这样,晚一些回来,甚至是不用回来。
处理完事务,不知道陈颜语心里的期盼的林以城还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赶,深怕回来晚了陈颜语睡不着。但当他回到三楼时,房间里的灯是灭掉的,陈颜语在床上安睡。他没开灯,轻轻地放下手里的公务包,脱下衣服走进厕所,关上厕所门才打开灯和喷头洗澡,整个过程动静都非常细微。真是不知,林以城这一系列的殷勤与呵护,究竟有没有被那个枕边人看在眼里,如果有,她若明白了这个人对她的诚挚情意,她还能那么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