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妃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我若仅是疯言疯语,她定然是不信的。所以,我还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虽说时隔多年,可一旦想到当时那个场景,和妃仍是觉得心寒不已。
秦云谣听到这儿,站起身便要往门外头走去,临了,她丢给身后那个神情凄哀的女子一句话:“我不喜欢干助人为乐的事情……但既然有得赚,那我还是要试试的。至于能不能把你的那本破书拿回来,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有劳姑娘了。”和妃望着秦云谣遁入黑暗的身影,轻喃道。
秦云谣望了望泛鱼肚白的天际,叹了口气。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太后欠了自己一条人命,换做是其他人,既然是血债,那必须是要血还的。
可秦云谣这人的性子,说是窝囊也好,说是太过现实主义也罢,报仇雪恨这事儿她只考虑过几天,便劝自己打消了这念头。太后是谁?是当朝皇帝司承玺的生母,还是个手持逆天神器的老妖婆!
且不说潜入慈宁宫这事儿成功率有多大,单说她与太后单挑,这事儿的获胜几率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人家好歹杀了十多年的人,手下的孤魂野鬼不计其数,杀人的手法更是花样繁多,与这样的人为敌,岂不是作死嘛!
能把如此现实主义的人逼上歧途,那诱因肯定只有这么一个:钱!没错,就是这么庸俗不堪的东西!
当这项私人恩怨无形中上升为了自己的任务事项的时候,秦云谣就变成了眼冒金钱光泽失去自制力的任务机器。别说让她去杀太后了,就是让她去徒手屠龙,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前提是有大把的钱拿。
秦云谣沿着和妃所指引的小径返回宫中,一路上,开始慢慢地考虑起对策来。
第一个方案,直接翻墙进慈宁宫,冲进大殿里头,拿把刀架在太后的脖子上,让她交出玥珠以及鸯书。这个方案很好很强大,但是成功的前提是她干的掉太后身边的守卫,而太后也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项上人头。
第二个方案,还是直接翻墙进慈宁宫,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把慈宁宫彻底翻一遍,用大海捞针的传统方式,偷走太后的玥珠。这个方案成功的几率会比前者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但是前提是,在她地毯似的搜索间隙,不会被那个神出鬼没的秦垠崖发现。
第三个方案,那就不是直接进慈宁宫了。既然那个粗鲁的皇帝陛下喜欢这副身体的原主,那就有机会好好利用起来。不是让自己做他的皇妃么?那就做呗!不过自己三番两次的逃跑,恐怕不是口头上说一句“我愿意成为陛下的小皇妃”就能打动他的……
秦云谣沉着脸色赶路,走到尽头的时候,也已经出了天机阁。望着天边镶着金边的云霞,她也有了个大概的主意。左右看了看,顺手拔下一只细竹,又捡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块来,将那细竹从中劈开,然后将那带刺的竹片照着自己的左右手腕用力划去。
“嘶。”秦云谣秀眉紧拧作一团,看了看自己淌血的手腕,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也不多做耽搁,便向着熟悉的方向走去,目的地当然不是储秀宫,而是乾清殿。
还没见到乾清殿的大门,她便被几个从天而降的黑影截了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麻绳就招呼了上来,一把捆住了秦云谣,提溜着向乾清宫赶去。
虽说这是在意料之内的事儿,可秦云谣还是被对方这粗鲁的行为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好歹是个女孩子啊,这五花大绑的算怎么回事?活该你们这些人没有女人缘啊!
愤怒归愤怒,这眨眼的功夫可就到了乾清宫。这仨锦衣卫将秦云谣丢进大殿里头,“啪嗒”上起锁,像是宣判犯人似的对门里头的秦云谣道,“皇妃,属下们得罪了,这是陛下的意思,烦请您在里头候着。”
秦云谣也不多废话,一夜没睡的她本就面色苍白,而手腕又淌着血,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眼下就等那皇帝陛下来这儿陪她演戏了。
得了秦云谣消息的司白,不消一会便赶回了乾清宫。他准备了一肚子的怨愤,以及一副严肃的表情,可当他打开门,看见这副模样的秦云谣,一切的埋怨都悄悄融在了心底。
他一言不发地上前,蹲下身替她解开绳子,冷声问道:“以后可还敢……”他还未将后面那几个字“偷跑出去”吐出口,便被眼前娇柔的女子勾住了脖子。
“你……”司白感觉到了对方体温,心头一颤。
“陛下,娶我为妻。”秦云谣贴在对方的耳际低声请求,声音温婉得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像是引诱水手犯罪的海妖声。
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尤其司白确实对眼前的女子情有独钟。
“哦?怎么证明你这话是真心的?”好歹自己也是个皇帝,还不至于被你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秦云谣美目一转,心底暗自冷笑。手上的力道一松,将自己的目光与对方交错,对视的下一秒,她朱唇轻启,道:“证明?这样可好?”
司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何用意,便只觉得唇边有了软软糯糯的触感,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女子特有的体香。
男人强吻女子的事情,也许见怪不怪了,可这副女子强吻男人的画面,恐怕真是惊世骇俗。司白只愣了一秒,便反应了过来,将对方笨拙不堪的样子收入眼底,强忍着笑意将对方扯开,压低嗓音道:“你可知道引诱孤的下场?”
“愿闻其详。”秦云谣脸不红心不跳,直勾勾地盯着司白。
司白“噗嗤”笑出声来,道:“小皇妃啊,手流血了,还是不要调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