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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怪异老者

云天扬不停歇,从溪水中贯穿而过,步伐快速,带起一串水汽脚印走向了远方。

时过不久,云天扬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溪河边的茅草屋,一如既往,破烂的院落间紫云古树五六棵,在风中摇曳着挺拔秀丽的身姿,走了不过一会,青石凳椅之上已经布满了灰尘,偶有清风拂来,石桌椅之上的微尘都会被裹走一层。

院落内,一层层紫意盎然的紫云古树叶片铺遍,只不过比以前更加厚实了一些,再看茅草屋上,土黄色枯草夹杂着紫色光辉闪耀,犹如紫气东来一般,这里俨然化成了紫色的世界,而世界的中心,便是那几棵通体紫色,枝桠杂多,林叶繁密的紫云古树。

“咦……”

云天扬微微惊讶,看着一颗紫云古树下,有一些血红色的饮血蚁在来回奔波,在古树的根部来回流动,红彤彤的一大片,汇聚成一大片,滚滚的流淌,这种饮血蚁因嗜血而生,所以身躯颜色和血液相似,成千上万只汇聚在一起,像是一段殷红的河流在流淌。

云天扬临近,仔细观察着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发现他们正在从远处搬运一个血肉块,其一个饮血蚁独抗大梁,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身躯之上,扛了一道比人手臂都粗大的血肉,艰难的前行。

其他的饮血蚁本想过来帮忙,不过却没有奏效,过来之后又默默的走开了,那头饮血蚁越过一座座相对于用它来说是高山的紫云树叶,闯过一道道对于它来说为大海的水坑,停停顿顿的走过了一段段路程。

终于,到达了巢穴,紫云古树一道粗大的根茎处,扔下比它庞大几百倍的血肉块,并没有表现出疲劳,而是兴奋的四处奔走,速度之快,比之去时更甚。

那块血肉在这在路上不知道掉落了多少次,被饮血蚁一次次拾起,再度上路,从不曾放弃过。

云天扬若有所思,也许有时候寻求帮助是最好的方法,但有时候,自己能办到,也许只是因为可以更轻松,而没有去尝试,久而久之,本应能办到的小事,对自己也是难以企及的难事。

就像那奔流的溪水,本应清澈明亮,如一块块玻璃般晶莹剔透,却被堤岸的垂柳给染了色,若一块块碧玉,更加美丽与怡人;但是河流横跨数千里不止,而溪边的垂柳能有多少?碧玉溪水毕竟只是小面积,若古柳株株数之不尽,密布溪流河畔,那么碧玉凝结,千里之内再无它色,将会何等的壮观!

从这些以往不曾理会的小事面前,他体会到了很多,天地万物衍生自有其理,也许一种微小至简的生灵,都蕴含着天地大道至理,绝对不可忽略。

云天扬微微愣神,眼神缓缓坚定起来,继而向着茅草屋走去,“咯吱”一道清脆刺耳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院落间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云天扬呆呆的望着茅草屋的一切,泪水停不住的滚落,这是他六年间第一次鼓起勇气进入这个伤心地,疼爱自己的母亲曾经就在这里居住过,照顾了他无数年,自己又尽过几次孝?

收拾一番伤怀的心情,看着那已经没有了颜色的木质桌椅,还有一张干净利落的木床,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云天扬艰难的迈开脚步,走到那尘灰布满的木床面前,粉红色的被褥整齐的排放在木床上,在被褥一旁,一支水蓝色银簪静静的躺在那里,云天扬瞳孔瞪大,呆愣无神的盯着那支水蓝色银簪。

“母亲,我想你了,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嘛?”

云天扬全身都颤栗了起来,右手抖动着拿起了那根水蓝色银簪,紧紧握住,呲牙欲裂的嘶吼苍天,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话在低沉的回响。

木床四周的木柱之上,攀附着一直蛹,在那里有些碍眼,阳光倾泻下来,蛹剧烈颤抖,一道道裂纹密布开来,不过片刻,蛹破蝶出,一出现,伸延出那幼嫩的双翅,扑闪扑闪,四处拍打。

很快,幼蝶翅膀上的肉色尽数褪去,一双绚烂多彩的翅膀,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向着阳光飞舞而上,飘飘起舞间消失在天边。

云天扬一直盯着母亲唯一的遗物,那道水蓝色银簪一动不动,就在那里愣了近一个时辰,云天扬轻柔的将那木床上的尘土拂去,对着那木床轰然落跪,眼神锋利的扫过那水蓝色银簪,而后盯着那床上的被褥。

紧咬牙齿,字字珠玑的说道:“母亲,您等着,总有一天!您儿必将会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您好好的看着。”

而后云天扬缓缓退身出去,将屋门慢慢掩起,果断的转身,大步离去,而方向,正是来时的方向,伴随着紫叶凌乱的飘然落下,身影渐渐远去。

“又回来了?我刚刚说的依然有效。”老者微笑着看向自己面前的少年,隐约感觉这个少年和第一趟来的时候有些不同,至于有哪些不同,一时也是难以看出,不过他依然温和的说道。

云天扬满头黑发如瀑般倾泻在双肩,眸子中有一种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野性,如果是必然,恐怕让他对上仙他也不会畏惧,这是一种骨子里的自傲,他浑身周围更是泛起一阵阵涟漪,仿若一尊神灵在傲然而立在中央。

他再度看向地上那六块黑色石块,眸光炯炯有神,就在刚刚无奈退走,有些失魂落魄,而今又返回,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云天扬暮然想到了那条柳垂堤岸的奔腾溪流,想到了那倔强的饮血蚁,背着那道大它数百倍的血肉快,跨过重重阻碍,依然走到最后,让他都忍不住敬佩!

眸光湛湛,俯身下沉,双手交错间对着地上漆黑一片的石块抓起。

老者素来淡然的脸上也是不能在平静,一脸惊容,那个少年俯下身,双手合隆间,对着地上的黑色石块握去,但不是对准某一块,而是想要全部摄取到。

这太惊人了,地上的那漆黑如墨玉的规则石块是何物,他比谁都清楚,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就是九天之上的掌控者都不能一并抓入手心,必须要借助外物。

奇特的一幕发生了,本来一块都难以撼动的黑色石头,现在六块拢在一起,被他一把提起,云天扬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手心的六块黑咕隆咚的石头,竟然没有重量!

这着实让他惊呆了,自己的双手刚刚还施展了很大的力量,差点踉跄倒地,但是拿到黑石头如无物,没有一点重量,但是之前分明很重很重啊!自己两手都提不起一块!不过他眼神微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傲然的看向那个愣神的老者。

老者浑浊的眼眸内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太阳都没有他的眼睛闪亮,对方为什么两手拿不起来一块的黑石,为什么却可以拿起六块?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脸震惊与疑惑,这个少年办到了,拿起了这个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

老者收起震惊神色,眉头微微皱起,疑声道。

云天扬平静淡然的看向他,而后又看向那六块黑色石头,嘴角微动:“心越大,可能无限大!”

“心越大,可能无限大?”老者低下头轻声复述,不过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大笑道:“好一个心越大,可能无限大,古来无数天才怪才,皆是输在了这一个心上,真是可悲啊!

云天扬心神一动,似乎从这个老者的笑声中听到了什么,似乎和这块黑色石头有关,他急忙侧耳,现在他自然明白,这块石头来历绝对不一般。

老者心情大好,欣赏的看向面前的平凡少年,就是这个平凡少年却做到了古来无数人都未能做到的事,他的理由就是心够大!让他都为之惊讶。

“好了,遵从之前的约定,这卷轴便赠与你。”老者头发花白,苍老的身躯迈出,丝毫不显老意,走到云天扬身边,将手上的淡金色卷轴缓缓递了过去,严肃道:“好好善待它,让他的名字再度响起!”

云天扬懵了,这副画卷就这么到手了?而且一个灵璧都不用拿出去,让他感觉不太真实,他胡思乱想间,动作也是布满,脏兮兮的双手在麻衣之上轻抹,一脸的兴奋接过老者手中的淡金色卷轴,而对于老者后面说的话,则是被他直接给忽略了。

卷轴刚接触到云天扬的身体,轴身陡然金光大盛,照耀的九天都是金色霞光,并且愈演愈烈。

老者始一见这情形,一愣之后大惊,急忙朝着虚空之上轻拂,而后惊讶的盯向那道人影,之前虽然有些猜疑,但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惊人,这个少年,真的是那个故人的……

整个卷轴都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金色流光在其上流淌,美丽且令人沉醉,卷轴之上的那神秘的幽暗大河,也是掀起了阵阵浪花,将卷轴周围都拍打出一道道空间裂缝。

老者本来也是看着那副卷轴的异象,想要了解一番,但是看到这番场景,眼中急忙绽放出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朝着那副卷轴缓缓延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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