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
“你忘了我，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你说要我开心的，你说给我一辈子的。”
“你说只要我笑，什么都可以的。”
“情……情……”
“不要死好不好，疼我就不要死……”她捶打着地板，她不美了，她绝望了，她害怕了，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活着她就笑给他看，一直一直……
“你好温柔好温柔对我说只要我笑，只要我开心……”
“呜……呜……”
冷宫外的宫女留步。
太后黑着脸停下来。
那个女人又哭了，这已经分不清她这样号嚎大哭多久。
太后回头望身后美丽的王后。
这次没进冷宫。
她的手敲地板敲烂了，血肉模糊，拿头撞地板才能阻止自己的崩裂，男人又咳血，哇的吐出好多黑血，她惊惶不可终日抱着那男人流泪，念着他的名，手却第一次被温柔的执起，热热的气往她手上吹，哈气，男人迷惑又不懂的眼睛痴痴望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嘴边全是黑血，不甚清晰的捧着心说疼，疼。
她眼泪鼻涕都流出来惊喜的眼。
“哪疼？为我心疼吗？想起我了吗？知道我是谁吗？你要好了不会死了对不对，记得我了对不对……”男人眼一黑，昏过去，她的哭声与叫太医的尖叫。
接下来的日子男人还会拿她当马往她背上骑，却会心疼她了，她流血，男人就小心翼翼给她吹气，迷茫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哭着说懂，他疼她，心疼她。
她每天将他收拾干净给他梳头发，自己像个疯婆子，她再也不美了，不干净不漂亮了。
他坐在院里地上玩草她抱着他的腰流泪。
他毒发作疯了一样撞墙她拦在前面被他撞得血气翻涌。
他晚上骑在她身上，有一天扯破她的衣裳狠狠伤害了她，她只抱着他哭抱着他笑。
“你说要看我笑的。”
“你说宠我的。”
“你说对我的爱比生命更长的。”
“你说带我祭祖的。”
她再次号嚎大哭起来，她凌乱的头发，她旧布的衣裳，她受伤太医包过一遍又一遍的手。
他开始不坐在她背上骑了。
他总是迷茫的给她的伤吹气看着她的脸发呆。
她想一切都要好起来了，那天却是她的噩梦。
他认得她了，在吐尽黑血血尽而亡时，在干净的龙床上，在被他毁得不像宫殿的屋子里，在太后太医大臣们等着为他送驾时。
他的疯他迷茫的眼泪流不止，他叫她：“……姬儿……姬儿……”她终于能上前到他床边而不是被太后王后赶到门外，她美丽的眼在他眼睛好像要为他哭瞎了，一滴滴眼泪不停的掉，她骂他：
“你骗了我，你说疼我的，你说照顾我的……呜……”
他捧着她的脸，贴着她的脸，无力的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她泪了满脸的面全是咸的，为他流了那么多的泪。
他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
他做错了她不知道的事。
他死前也不想她知道，只要她记得他的好。
他连摸摸她的脸都做不到，他全部记得，中毒后抱着他哭被发疯的他打被他骑被他咬他都记得，她像孩子一样没有顾忌的哭声让他疼得连最后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来生在一起……
他的唇在动。
他说。
我钻到你肚子里好不好。
再保护你，疼你。
他用尽力气袖里不知何时写的纸，他丑丑的字掉出来，太后抓在手里。
而他去了。
夏姬像发疯一样拉扯他，叫他醒来。
她的心也跟着死了。这个男人赢了她，她输了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