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太子府来的,对沈府倒是如此熟悉。”
长长一条长廊通向深处,树荫幽幽,阳光穿过树叶谱下几章落款,青华一袭燃尽红尘的红裙在静雅的沈府中可谓是分要耀眼。
不似阿碧时时的夫人相称,入过的婢子家丁都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道一声小姐。
“奴婢曾经是伺候太子的,因此随着太子来过沈府几次。再说奴婢要当夫人的贴身婢子,自然不能什么也不会。不然不是丢了夫人的脸么?”
阿碧笑着测过脸,月牙的明眸一弯,盛着细碎的金黄的眸子娇俏可爱。
“那倒也是。”
青华垂下眼,睫毛弯弯掩住心灵的窗口,喃喃。
“夫人到了。”
阿碧小声耳语,然后朝着青华点点头,就迎上门去和旁边的姑姑交谈,她浅笑连连引得旁边的姑姑眼底尽是怜惜,语气也比着平时温和了许多。
阿碧果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也不知道太子把她放在自己这里有什么打算。
青华细细想着。
抬头就看到古檀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楚歌二字,劲道足,又不乏柔情。墨色墨汁侵入牌匾中,入木三分。
“夫人跟着奴婢进去吧。”阿碧又走了回来,笑,“太子爷也在里面。”
在青华的记忆中,她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西域的皇太子,巫储。
巫储一身华服,金线在紫袍上勾勒出复杂的花纹,却也不显得繁杂,跟突出他飞人的气质。一袭墨发随意的用紫带缠起,慵慵垂在腰际。最过于吸引人的莫过于他那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眼,紫眸如丝,幽幽断肠。明明是七尺男儿之身,偏偏身出一幅媚人如骨的皮囊。
巫储柔媚无骨的纤纤玉指执起茶杯,卷密的睫毛弯弯低垂,朱唇稍敛,轻呷了口盏中香茗,似乎没有瞧见底下的青华。
阿碧早早就跪下给面前高坐的两人下跪行礼,而青华却执意站着。
没办法,她天生傲骨。
案上还有一美妇,长发绾起,发髻间不过是软玉簪子一枚。若不是这小小簪子价值连城,怕都要被人说寒碜。妇人亦是一袭端庄的华服,暗紫色的法衣勾勒出苗条轻盈的身子,却也透露出当家做主的高贵。
美妇低低笑出声来,“华儿可还在和母亲置气。不给母亲行礼便算了,不给太子请安是不能的。”
这美妇一出口青华便知道她的身份了,沈主母。
但她依旧没有下跪的打算。
她的膝盖不是用来给别人跪下的。
青华的不理不睬,并没有惹怒沈主母,她还是不作答复,只是笑着。时间如水,很快巫储手里的茶已经换了好多盏了。而未用过早上的青华更是饥饿难耐。
“在这么熬下去。这沈府的香茗就要被本宫尝遍了。”
巫储终于是发了话。
他的眼神含着柔柔的笑意,妖若无骨,媚入三分,“往后有缘本宫和沈小姐就是夫妻,这夫妻是同辈,自然不必行什么礼了。沈小姐入座吧。”
巫储那一双妖艳的紫眸流转着阳光的气息,他淡淡道,“阿碧,还跪着做什么?”
“喏。”
阿碧搀着青华入座,徐姑姑派人端了茶过来。
恰好,沈青昭到了,想必是听到了巫储的一番话,她的眼底是若有若无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