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刚刚在离蛊族大军不远的地方扎下营寨,苏泠鸢便不见了。
直到七日之后,她才出现。
在这七日里,双方只有过一次交战,而这一仗,夏军惨败,八百人皆死于蛊虫之口。
蛊族人生来便会御蛊,无论多么凶悍的蛊虫他们都能毫不费力的驾驭它们,控制它们。
而七日之后出现的苏泠鸢,竟然学会了御蛊之术!
更奇怪的是,苏泠鸢吹奏御蛊曲的时候,蛊族的御蛊曲就会立即失效,黑压压的蛊虫掉转方向,齐齐向蛊族大军冲去。
之后的五日里,夏军势如破竹,连连大胜。
这两日夏军的攻势更为猛烈了,苏泠鸢一袭冰蚕丝衣,坐在轿辇上,在御蛊曲的旋律间,无数蛊虫破土而出,黑压压爬向蛊族大军。
第七日。
眼看已将蛊族大军逼到西域边缘,夏军上下士气振奋。
当夜,元帝忽然召见苏泠鸢。
她掀开帐帘入帐时,黎澈正埋头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肺腑一阵绞痛,她将双手背在身后,狠狠攥紧。
这是蛊皇苏醒的迹象。
黎澈依旧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手中的笔也没有停下。
苏泠鸢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定定的望着他,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肺腑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终于忍不住,一口乌血吐出,倒在地上。
那件她临行前命人从苏氏旧宅在取来的冰蚕丝衣,平日里能够帮助她压制体内蛊毒,而现在蛊皇苏醒,体内蛊毒也一齐发作,这件冰蚕丝衣竟然被毒素染成了黑色。
乌黑色已经布满了她的四肢,慢慢爬上她的脸庞,看起来阴森可怖。
黎澈终于放下了笔,端起桌案上的一杯美酒,绕过桌案,信步向泠鸢走去,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震惊,有的只是淡淡的心疼。
“别碰我!”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他吼道。
他知道,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巨大的蛊虫,就算是肌肤的接触,致命的毒素也会在瞬间要了他的命。
可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在她面前站定,淡淡笑道:“你连蛊皇咒都敢碰,难道还怕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