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弟弟,不要!你不能这么做,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去做家奴。”一座高墙之下,李小雨拉着白名,不断地恳求着白名,泪眼婆娑。“白名弟弟,你要成了家奴,就算你今后证名得到了官位,也肯定会被其他人看不起,你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我不许你这么做。”
来到了这里,李小雨也明白了白名所说的‘跟他走’是什么意思。
白名苦笑着摸了摸李小雨有些杂乱的秀发,然后将嘴唇贴在她的耳旁道:“小雨姐,你放心,就算是成了家奴,也不过就数年时间而已。但你要是去了那万花楼,你这一辈子都毁了,我更不会让你这么做。”
“李大伯和李大娘都走了,牛叔他们也都走了。我也只剩下你了。”白名有些沙哑地道。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选择啊。
不为奴,就只能为妓!
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小雨姐,你在这里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白名交待完毕,就走上前去。
此时,贴在墙上的那告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不见了。而此地的高院宅楼密布,白名根本就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家。按照大概的记忆,白名敲响了一扇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却十分华贵的红门。
两个侍卫有些愕然地将门给打开了,看着白名这一身打扮,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请问,是你们这里缺人手吗?哦,我是看了你们贴出来的告示,才过来的。”白名十分礼貌地说道,而且还微微抱拳施礼。
那两名侍卫闻言脸色一呆,上下打量了白名一眼,皱着眉说道:“你确定,你是看了告示后才过来的?”
“恩!”白名点了点头。
“那好吧!公子且随我来!”一名家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将白名带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李小雨看到白名被带入到宅子内之后,整个人都无力地瘫软地坐倒在了地上,单手捂着嘴,眼睛内的珍珠不停地滚下,喃喃道:“白名弟弟,你这么做,不值啊,不值啊!”
白名随着那侍卫走了一段路之后,那侍卫问了一句:“公子,你要不要先换一身衣服?”此时的白名,全身上下一套麻衣,而且还尚且留有余泥,发丝杂乱,满脸都是汗渍,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个小乞丐一般。更加奇葩的是,下身还是一双大裤筒套住了双脚,活活就是一个庄稼把士的打扮。
白名摇了摇头:“算了吧,我比较赶时间!”
侍卫也不再多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白名跟着那侍卫穿过了多少假山和水桥,假山伴着绿水,相互萦绕,如同天然生成一般。至少穿过了七八道朴素而不失奢华的庭院的圆门之后,方才到了另一个更大的庭院之中。
此时,这间庭院之内站满了人,大多都打扮得十分有气度。有老有少,还有一些中年人,因为是夏日,个个羽扇纶巾,手持一把折扇,看起来十分儒雅。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青衣男子,头顶白巾,束着长发,脚踏履云靴,手持一把带梅的折扇,不断地扇动着自己的下巴,显得十分有气度。而且,他此时被一群人围住,似乎是在相互恭贺着什么。
虽是被人围住,但他的气息,依旧最让人瞩目,似乎,他就是浩瀚星河之中的那轮明月一般,周围的人,都只是称托。
而看到白名以这样一幅打扮过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然后十分好奇地朝着他打量了起来。
这样的人?
也能来这里?
而与此同时,白名心里也是一愣。
这些人,也是来应聘家丁的?什么时候,这家丁这么流行了?
难道,自己来错了地方?不对啊,要是这里不是招人,那两个侍卫也不会放自己进来啊?
再看看吧!
一名似乎是管事打扮的老者,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走向了带着白名来的那名侍卫,问:“你究竟怎么回事?他是?”
侍卫身子一颤,硬着皮头道:“朱管事,我也不知道啊!他说他是看了告示才过来的,一时间我们也没法确认。再加上,老夫人之前有过吩咐,不论是谁,都可以参加今日的文会。若是我将他赶走,恐怕会惹恼了老夫人的。您也知道,三年前…!”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那管事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此事,不过他也只是在白名的身上略微瞥了一眼,就转身对着身后之人说道:“今日正值端夏,能够抽空来此之人,都是本县的文人雅士,年轻俊杰。今日我夏家能够借此机会,能与诸位官人一聚,实乃是一件我夏家的一大幸事啊。今日以会试会友,还望诸位官人各显才华啊!若是诸位公子今日若能有所心悟,恐怕是会在三日之后的端阳文会上大显声名的啊。”
“今日文比,简单地分为三轮,第一轮,为联。二轮为诗,第三轮,共谱文章。三试若能为魁者,就能够入夏家与我共事了。现在,诸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管事说完,朝着四周看了看。
那个青衣书生走了出来,说道:“今日前来的目的,我们自然也早就清楚了。传闻夏萱小姐才高八斗,文采就算是与一府解元相比也丝毫不让,我们今日有幸能够观得小姐的上联,也算是我等的幸运了。”
“是啊是啊!夏萱小姐才貌双全,能够见此佳人,也是我等的福分……”
……
随着管事话音落下,一声声赞美的声音便是接踵而出。
白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真的是走错了地方啊。但是,这里明明就是招人啊?怎么又扯出来什么个劳什子文会?尼玛,坑爹啊!
“下面,有请小何姑娘带出宣小姐为今日文会准备的第一联!”管事朝着身后一拱手,大声说道。
上联?对对子?不就是招一个家丁吗?至于搞出这么多花样吗?难道你夏家招的不是家丁,而是女婿?
白名心里恶趣味地想道。不过,那管家所说的若是能够夺魁,便能入夏家和他一起做事,看来应该就是招聘了。有钱的人家,招个家丁要求严了一些也正常,毕竟,这个世界,乃是文人的世界。
白名也不是没想过现在就要出去,但是,此时的他却的确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再加上,此时的众人,哪里还理会他在想什么,纷纷将目光移向了走出来的一名绿衣女子。
此女乃是夏家小姐夏萱的贴身丫鬟,此时的她,一袭碧衣,梳着标准的丫鬟打扮,一条鹅黄色的丝巾将纤细的腰身给紧紧裹住。丝巾的两头,在腰前系成了一个蝴蝶结,与此同时,她的双手,捧着一卷长纸,搁在蝴蝶结的前方,慢慢地从一个院门处走了出来。
到了正中央后,她定住身子,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纸卷。然后说:“各位官人请听好了,宣小姐今日所出之联,乃是数日前妙手偶得之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长纸赫然已经全部垂落而下,由上而下,写上了七个娟秀的大字:“海到无边天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