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殿住处颇为宁静,灵力成团缭绕浓郁,对人修炼极为不错。可这逆觉无暇顾此,像满怀思愁的游儿,背倚窗框,借着朦胧月色遥寄情感。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未找到赫灵行踪,就先瓜葛上了怨灵一族。逆觉深知,自己力量薄弱因为神宗本源和凌水尔,怨玄才不敢对自己下杀手,况且就算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想到这里,心中无助感再生,逆觉只能被迫的去等待。
月色渐晚,偏移的轨迹不歪不斜正好照在逆觉面颊,洁白如玉,无端多了冰冷,那种冰冷非人世之寒,仿佛来自天穹和高悬的圆月相呼应,可逆觉依旧心有牵挂,垂头没有顾及。
突然未知的声起,苍老又是沧桑。
“年轻人,何故来这怨灵殿。”是老者,逆觉敏感的警惕身侧百丈古木。
“你是谁?”
“不必慌张,我只是怨灵殿的一个原灵,刚才感受到你愁苦心境,这才想和你说上些许。”慈爱温和的言语,直接破开逆觉心境。
眼前的古木高百丈,枝干深褐色,叶片成红色星状,伴随那声音,又有无数红色光辉散落,美丽景象甚是让逆觉陶醉。
“和我说话?呵呵,要说些什么?”逆觉饶有兴趣,当然也有几分诉出内心苦事,免得压抑。
“说你想说的。”
“那好,这怨灵殿和怨灵之水代表什么,这你能告诉我?”逆觉笑着,当做玩笑开口,也不想这原灵能回答他什么,可这原灵似乎很认真。
“怨灵殿,怨灵之水十二地界各有一座,只是怨灵之水在地界里的行宫,无足轻重。但怨灵之水不同,它们乃是生灵所亡灵魂,汇聚死灵深渊,所诞生的另一生命形式。”
逆觉不曾想,略微认真了些。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怨灵殿?”逆觉问。
“我说过了,我只是原灵,生长在这怨灵殿。”
两人闲聊之际,凌水尔远处而来。
还是那般装束,精致可爱,开口的第一句话当然还是‘哥哥’。
这古木原灵似乎早知道凌水尔和逆觉的关系,并不惊讶,略微向凌水尔表示敬意后,又看向了逆觉,粗壮枝干上,一张干枯古老面容显现。
“是树伯伯,还以为是谁和哥哥说话。”看来凌水尔认识这个原灵;“哥哥,你和树伯伯继续说吧,我只看着。”小小的脸,似向阳花的灿烂。
如此事情,逆觉倒也习以为常。
“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在下逆觉。”
“树承恩,你可和阿水一样,叫我树伯伯。”红光一闪,百丈身躯凝聚,很平淡的从中走出一红衣老者,很特别的,在它红衣之上,镌刻点点红叶,星光璀璨。
虽是原灵,但加上它似人的名字,和现在人类的外形倒让逆觉有感亲切。
“按你们人类修行的范围划分,我该属贤修一列。”平缓的语调,着实有那么几分意思;“对了,逆觉小兄弟。你天资聪慧,不知老朽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教我?怕是班门弄斧,没什么结果。”
“无妨。众所周知,怨灵是超脱生命的特殊种族,按凡人之说,也就是鬼魂,而怨灵之水一族只是受到天降恩惠,得死灵深渊普世水凝聚成形,唤怨灵之水,并怀通天彻地之能。但是,即便这样特殊的种族,也有其思想桎梏:
生命,什么是生命。
怨灵之水是生命陨落后的怨气所化,重得意识思想和其他生命特征的躯体……”
树承恩长篇大论一道,可他言辞谆谆,极为认真。
自感问题深奥,逆觉委婉道:“树伯伯,你的问题好像怨灵之水也不见能有回答,我这般阅历尚浅,说实话,你的问题我还不见得能理解多少。不过这话说回来,树伯伯怎么会问……”
不待逆觉说完,很隐秘,树承恩嘴角倾斜,露出阴险样子,打断说:“逆觉兄弟,你看这里。”
巴掌大的红叶,周边散着红光,其上纹络闪烁其光,朦胧中牵引望者万千思绪。霎时崩碎,完全围绕向逆觉,而逆觉样子变得奇怪,意识涣散,陷入沉睡。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凌水尔反应不及,想出手阻止树承恩也阻止不了。
“树伯伯,你在干什么?”瞬间闪身,伸手就要抓住逆觉哥哥,想要唤醒,可树承恩接下的话,却再将凌水尔阻止。
“阿水殿下,他中了我的红叶惑心,是不能被除我之外的人打断的,否则……”
“树伯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是我哥哥啊。”年纪尚小的凌水尔,很受委屈,收手后的眼睛变得通红。
“阿水,不要责怪你的树伯伯,是我要它这样做的。”百转怨气凝聚,怨玄现身,树承恩随即化为原形。
“母亲,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这逆觉的警惕性太强,你树伯伯也是借由问事分其心神,才使他中招,不然,我很难从他口中知道所有真实的事情。”怨玄也是活了几千年的强者,单凭逆觉口头上的说道,很难信服。
“阿水殿下,你可放心。我的惑心不会对逆觉造成伤害,只是问些事情罢了。”初次见面时,怨玄就尝试强行解析逆觉灵魂,知晓一切,无奈受冰雪灵性阻挠未成功。
这次,直接借助树承恩这个强大修习幻术的原灵力量,玩弄逆觉一个小子,还不是难事。
“阿水,你在旁边看着就好,若逆觉没有问题,我定保他无事。”
怀疑的眼神,在怨玄面前的显得无力,她不希望逆觉这个哥哥受此伤害,可事情已经发生,她力不能及,不去反抗,只能等待两眼看着半空悬浮的逆觉。
——
“你叫什么名字?”随着问题提起,场中气氛变得严肃而又诡异。
眼皮缓缓睁开,冰色的瞳孔内浮出红叶影像,深重而又迷乱。
“逆觉。”
“来自哪里?师承何处。”
“北寒雪部,傲雪龙山大雪峰下墓石族,师承木神海山风。”
奇怪逆觉的回答,墓石族怨玄她可闻所未闻,心想难道是某个隐世大族。对于山风名字,她也不是了解,只是一旁的树承恩,眼里闪了几道异光
“你的神宗本源,还有那个已经化形的冰雪灵性都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是怨玄最想从逆觉身上高清的秘密。
“我不知道我身上的本源是什么神宗本源,也不知道我的灵力灵性已经化形。”怨玄悬在嗓子眼的紧张,却等来逆觉这样的回答,实在愤怒。
看了看树承恩肯定神色,思量一番觉得这状态的逆觉,没必要说谎,当然也说不了谎。
“那好,告诉我,你来怨灵地界所为何事?”趁此机会,怨玄要对逆觉搞个明白。
“找赫灵,要他帮我寻找我的鬼的踪迹,而后斩杀那鬼跨入鬼劫秘境。”
鬼、之前就感觉这逆觉的气息那里不同,原来是鬼离体带走了部分本源力量,不对,等等……若是说那鬼带走了逆觉本身的本源力量,那也就是说,那鬼拥有的本源是—神宗。
怨玄心中想念,极为震惊。不能想象已经被鬼带走了一般神宗本源力量的逆觉,为何还会如此强大,能比得上阿水的本源强度。
抑制心中震惊,怨玄接着问道:
“地界广袤,你最终要去什么地方找你说的赫灵。“
“万鬼窟、兽王山、盗魂木葬三者相交地界的赫家,那就是赫灵的故居,我俩约定,乱灵界一事后,他会回归赫家,一直等我。”
万鬼窟、盗魂木葬,两个和怨灵之水齐头的地界名号,让怨玄想起多年前和鬼任在那和两族高手交战的事情,知道那里凶险程度比怨灵之水地界有过之无不及。
再看看眼前少年逆觉,即便天资卓越,可若想以小舟强渡滔天水幕,狂风巨浪,实在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