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被带进实验室后就被绑在了一个大台子上,这里说是实验室却没有任何实验室的样子,因为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副桌椅,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和笔记还有一根鹅毛笔,除此之外房屋里再无他物。
艾伦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已经被马歇尔一句话问住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艾伦没想到马歇尔如此开门见山,第一句就是这么一句话,努力让自己不表现的异常,艾伦回答道:“我的家在雅兰镇。”
马歇尔摇了摇头,盯着艾伦的双眼,又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异界的灵魂。”
……
艾伦的惨嚎足足持续了几分钟,期间雪莉在马歇尔的实验室外面焦急的徘徊,双手何在胸前不断划着十字,低声吟诵着圣诗,希望冥冥中的神灵能够帮助艾伦。
昆廷看到雪莉的动作,冷冷笑道:“你的那个神明如果真的在的话,你又怎么会被我抓到这里来。傻丫头,如果没有被我抓来,凭你的资质足够被保送去教廷了。你每天祈祷,每周礼拜,但是你的神明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救你?哈哈哈,你的神灵就是狗屁,整天神神叨叨,还说自己的法术是神术,黑暗教会的人可是比你们光明教会的人诚实多了。”
雪莉没有理会昆廷的冷嘲热讽,继续虔诚地祈祷着。也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马歇尔的实验终于完成,艾伦的惨嚎戛然而止,实验室的大门也相继打开。艾伦是被马歇尔拖着出来的,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省人事,马歇尔把艾伦扔在地上,走向昆廷商量着什么。雪莉急忙跑到艾伦身边,发现艾伦的身体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艾伦的双眉紧锁,似乎昏倒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这不是雪莉的神术能够帮他的,雪莉跪在艾伦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希望神明能够帮助他消除掉痛苦,早点醒来。
“这个孩子精神方面比其他人强上一些,我就把他给你了。”马歇尔说道。
昆廷眯了眯眼睛,怀疑的看着马歇尔,说道:“你抓来他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力比一般人强?”
马歇尔的面无表情让昆廷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听马歇尔说道:“我只是看你抓的那些材料都是劣等货,随手带回来一个好一点的,你不要我就把他杀了。”说完转身走向昏迷不醒的艾伦。
雪莉惊恐的挡在艾伦身前,泪眼婆娑的摇着头哀求,希望马歇尔放过艾伦。
马歇尔手指轻抬,雪莉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巨力击中,高高飞起,重重砸在墙上。摔落地面的雪莉不顾脏腑受到冲击受了伤,再次冲过去挡在艾伦身前。
当马歇尔眼中寒光一闪,准备下杀手的时候,昆廷发话了:“马歇尔,你要杀这个孩子我不管,但你别伤了雪莉。没有了这个丫头你知道那些材料要报废掉多少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任务。”
“如果你要杀他,那也把我一起杀了吧。”也许是之前艾伦说过要保护她的话给了雪莉勇气,一直对两位魔法师言听计从的她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反抗的话。
昆廷好似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上上下下打量着表情坚定的雪莉和人事不知的艾伦,终于在马歇尔有所动作的时候开口道:“好了,这个孩子我留下了,雪莉把他带下去,明天我要他和别人一样开始训练。”
“谢谢昆廷大师,谢谢马歇尔大师。”昆廷的话给了雪莉安心也抽走了她一直坚持着的力气,雪莉双腿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看门的亡灵武士把艾伦抱进了昆廷的实验室,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亡灵武士再次抱着艾伦出来,并带着雪莉离开了这里。
等到两人走后,昆廷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冰冷,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马歇尔,说道:“马歇尔,你打的什么算盘?”
马歇尔回道:“这是为了计划。”
“为了计划?”昆廷干干的笑了两声,“那这个男孩还真的只是一个高级点的材料?那我可要用高级点的手段来处理他。”
“他在没有达到标准之前都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理。”马歇尔说完进入自己的实验室,关上大门。
还是那间囚房,还是那两个人,还是一个昏迷,一个默默守候。
不同的是两人之间已经不再是陌生人,雪莉跪坐的双腿上枕着艾伦的头,她用双手轻轻为艾伦揉搓着额头,希望这一直紧皱的眉头可以舒展开,就像雪莉高高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
“你醒了?”感觉到腿上的男孩有了动作,雪莉惊喜道。
“呃,头好痛。”艾伦双手捂着脑袋,脸上表情痛苦,看来继续昏迷对他来说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雪莉双手按住艾伦的额头再次使出神术,但是这次神术并没有出现第一次的效果。“这不是魔法造成的?”雪莉惊讶道,她的驱除术只能对魔法起作用,但是艾伦这次的头痛和之前的不一样,这让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用小手帮艾伦揉搓来减轻他的痛苦。
但是这样只是杯水车薪,看着艾伦痛苦的表情,雪莉感觉自己同样痛苦,想起了每天自己在这监牢里想念好朋友和一直照顾自己的莎伦嬷嬷时的那种无助,每当此时,她都会轻声唱着自己跟唱诗班的歌手学的圣诗。于是雪莉不由自主的唱了起来,唱起了这三年来几乎每天都会唱起的《奇异恩典》。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巳得赦免;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初信之时,即蒙恩惠,真是何等宝贵!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我巳安然经过;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我归家。
将来禧年,圣徒欢聚,恩光爱谊千年;喜乐颂赞,在父座前,深望那日快现。
每次吟唱这首圣诗,雪莉的心都会变得无比宁静,便如此时此刻。圣诗不是魔法也不是神术,它本身不具备任何魔力,但是当它从雪莉的嘴里唱出来后,它就好像拥有了奇特的魔力,艾伦的表情开始变得柔和,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你唱的真好听。”等到雪莉最后一个音收尾,艾伦赞叹道。
“你的头还疼吗?”雪莉关心问道,双手还在艾伦的额头轻轻揉捏着。
艾伦坐了起来,用手敲了敲脑壳,道:“还有点,不过已经好多了。”
雪莉急急忙忙把艾伦的手拽了下来,嘟嘴道:“你还是躺下吧,没完全好,再被你敲回来了。”
“不要紧,再疼起来你就再唱一次,听你唱歌我感觉舒服极了。”
雪莉听后,脸上升起两朵红霞,开心又害羞说道:“真的吗?那我每天都唱给你听,以前这里就我一个人,我自己唱歌也不知道唱得好不好,这下好了,以后都有你听我唱了。”
“当然是真的,你说以后?以后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我不是被那个叫马歇尔的带进实验室了吗,发生什么事了?”艾伦摸着脑袋一脸疑惑。
“你不记得你在实验室里大……”雪莉说道一半急忙捂住嘴,然后改口道:“你不记得实验室发生什么事了?”
“实验室?”艾伦闭上眼努力回想,但是随着他越去回想,头就越痛。
雪莉看到艾伦的表情再次变得痛苦,连忙制止道:“不要想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艾伦睁开眼,皱眉道:“我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头还会越来越痛,真是太奇怪了,一定是那个魔法师搞的鬼。”
雪莉轻轻按摩这艾伦的太阳穴,低声道:“大师们的法术哪里是我们能够明白的,答应我,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
“好,等我脑袋彻底恢复了再说。”艾伦笑着拿下雪莉按摩的双手,回答道。
雪莉摇头不满意说道:“恢复了也不要去想了,想起来说不定还会更痛苦呢。”
“嗯,知道了,对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要把我怎么样?”
雪莉把发生的事情除了自己的那段隐去外都告诉了艾伦,然后指着地上的两份破棉被说道:“这里原来就我一个人住,现在有你做伴了。”
“你是说他们把我当成之前抓来的其他人一样了,也要去参加那什么训练?”艾伦对这个安排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至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雪莉点头道:“对啊,训练是很苦,而且还会受伤,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不过,我怎么是和你住在一起,不该和那些一起训练的人在一起吗?”艾伦看着地上的两个棉被和两堆稻草,有一堆明显是刚刚加上去的,心中不禁涌出八个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大师们的安排,这些是亡灵武士们过来的,太好了,晚上总算有人陪我说话了,虽然我在这住了一年多,可是每到晚上睡觉还是怕怕的。”雪莉明显没有艾伦成年人的想法,正在为有了新狱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