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家刚到了工地,天却下起雨来。大家都先撤到下层躲一会儿,看等一会儿,天好转再去干活。
可是,这时阴云越聚越多,天也逐渐变得黑暗起来。
“今天没戏了!大家回去休息一天吧。”光头陈峰看了看天,无奈地给大家说。
本来劳累数日的大家也都想休息一下,听了光头陈峰这么一说,大家的身上如同突然卸下一个重担,顿感轻松无比。
“咱们回去打牌,好几天里,就觉得手痒痒的!”王老二给小董彬说。
董彬没有理他。王老二似乎一时有点不明白,打算再去问时,猛然想起了在文化街上与董彬因为打牌打董彬的事情来,一时便觉得自己没了记性。
大家冒着雨回到工棚里,这时的老曹头正在里面为大家收拾卫生。他一手拿着那把有点破旧的扫帚,一手拿着用纸厢做成的垃圾桶,从走廊到每个工人的床下面都清扫一遍,不会放过一个烟蒂。然而,对于老曹每天习已为常的这番打扫,工人们似乎觉得理所应当,并不加珍惜。
而淋湿了一身水回来的工人,邋邋遢遢,烟头垃圾,随手便扔。
一会儿,那被老曹头清扫干净的地面变得一塌糊涂。
可这时的老曹头已经来到外面的灶台前收拾洗刷了。
光头陈峰最后一个回到工棚里。
而这时的王老二,傻大个子与小孙几个已经打起牌来,并都一个个叼着烟。一时间,工棚里烟雾迷漫。
董彬并没有加入打牌的队伍里。他一回来,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再把改洗的衣服找出来,都放在一起准备到工棚外去洗。
“陈兄弟,你有衣服洗吗?我给你捎着洗洗。”董彬见光头陈峰回来十分客气地说。
“没有。没有。”光头陈峰不好意思拒绝说。
“我这里有一件,你拿去洗吧!”打牌的傻大个子一把把身上那件又脏又臭灰汗衫扔了过去,正好扔在董彬洗衣服的盆里。
董彬见了,忙把那傻大个子衣服扔了回去。不高兴地说:“你算那根葱!让我给你洗?”
傻大个子听了,火冒三丈,臭嘴便骂:“奶奶的!我揍你一顿,你就老老实实地给俺洗了!”
董彬把盆一摔,跑到外面灶台上拿了一把菜刀,指着傻大个子大声说:“今天你敢摸我一下,我砍死你!”
扔下手中的牌,忽地站了起来的傻大个子见董彬手里有家伙,也不敢轻举忘动,只站在那里没了声响。
小孙几个打牌的见有戏要看,都在自发让出一条道,准备看一场大个子与小个子的战斗。
这时,外面的老曹与光头陈峰拦住董彬。
“别以为你们个子大,说欺负人就欺负人!”董彬十分气愤地说。
老曹先把董彬拉出工棚,又回来把董彬扔的盆给他拿去。
光头陈峰来到傻大个跟前,把傻大个按下来;王老二这时也一脸悻悻地打圆场:“罢了!罢了!继续玩我们的。”
这场突然而来的战争就这样平息了。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董彬把洗好的衣服挂在屋檐下。
好心的老曹怕董彬回到工棚里再与傻大个发生冲突,他把董彬叫到他的厨房里与董彬谈天。
刷得干干净净的锅碗瓢盆都整齐地放在一个用几块木板搭成的简易厨台上,为了防止苍蝇,又用一个大的纱罩子罩住。那砖头砌成大灶台面,老曹也用抹布不断擦拭。“孩子,别给他们一样!他们都粗人。”老曹一只手擦着,一只手又用搭在自己肩上的洗得干净的毛巾擦额头上的汗珠。
也许是听”孩子”这个异样的称呼,董彬觉得从来没有的亲切感,这个没有了父母他的泪水盈眶而出。
这时,光头陈峰走过来说大家今天休息叫老曹买些好酒菜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当光头陈峰见董彬流了眼泪,他以为还是为傻大个子的事,便有点不解地问:“他也没敢怎么。男子汉的你哭啥?”
不过,良久过去,光头陈峰感到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其实内心十分脆弱。他走了过去,拍了拍董彬弱小的肩膀。他这个动作似乎是一种对弱小者安慰,也是一种传递正力量的方式。
“走。我们一起去买菜。”老曹打断了这种让人觉得烦闷的气氛。
老曹那瘦瘦的而又精神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他拿着那只用来买菜的扁制袋在外面有意识地甩了甩,似乎在甩掉上面灰尘。
老曹披上了雨衣。光头陈峰回到工棚里拿了两把伞出来,递给董彬一把。
其实,光头陈峰知道,买菜的事,老曹一个人就足够了,他们两个人去都是多余的。这不过是为情绪有点失控的董彬出去散一下心而已。
到了菜市场,光头陈峰给老曹说他与董彬要到西面走走。老曹点头同意。
光头陈峰与董彬刚与老曹分开,正往西面走时,却见菜市场的西面聚着一群打伞的人,不知道都在看什么热闹。
光头陈峰与董彬都以为是做什么买卖,便没有在意。他们打着伞便往西走,走了一段,光头陈峰一时又觉得没有去处,这时他突然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姑娘,现在下着雨她们一定在屋里挨雨淋吧。便给董彬说:“走。我领你去一个朋友家。”
“朋友?”董彬有点不相信这个新来乍到的地方他陈峰有什么朋友。他对此感到有点不解。并很想见见这位所谓的“朋友”。
光头陈峰快步过了大榕树,又转到另一个街上,在那个破院落前停了下来等董彬。
只见那院落门楼与院墙已经倒塌不复存在,只从一东面倒塌一处院墙当作出入的道,里有只有两间低矮的小瓦房,且清晰地看到上面脱落瓦片所露出的橼子。“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朋友的家!”董彬有点不敢相信地问光头陈峰。
光头陈峰朝他点了点头。
当光头陈峰领着董彬进了院子,却见那两间瓦房的门开着,那个老者就躺在门口处床上,整个人被一层布盖上。而那个姑娘却不见了影子。
这时的光头陈峰似乎感到事情的不妙。而他的朋友董彬却是一脸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