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吸取了青面三杰的功力后,伊鸣就感觉身体大不相同。有一次采气,他居然感受到了灵气如白云一般蜂拥而至。
“这是要晋级的节奏啊。”
可是,此后一连三天,再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形。他苦思冥想,寻找结症所在。
这一天,晴空万里,山脚的紫烟湖又喷出了紫烟。伊鸣猛然惊醒:蜃法要诀里的采气术!他跑回小屋,从床底翻出那本满是灰尘的书。然后,坐在洞口,依法练习。果然,过了片刻,他就感受到了灵气的疯狂。
“好宝贝!”伊鸣收了功,把书放在香案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从此,伊鸣抛弃旧法,完全按照蜃法要诀修行。三个月后的一天正,他突然听到阵阵雷鸣。睁开眼一看,却是晴空万里。再一听,雷鸣是从丹田之内发出的。他不知道,丹田雷鸣意味着自己已经实现了跨越,进入了法术层级。
真宝顶的东面是紫烟湖。从下顶往下看,湖面只有巴掌大一块。近一段时间以来,不时从那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为此,伊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眨眼间来到了夏天。
一场大雨过后,天空中出现了七色彩虹。这时,紫烟湖紫气覆盖,好似人间仙境。过了半个时辰,紫糊慢慢往上升,掩盖了整个山谷。
这时,清远、清河、清海三人带着十余个记名弟子,挑着好吃好喝的来到了真宝顶。
看到众人,伊鸣非常惊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隆重?”
“小师弟过的是神仙日子,当然不会记着端午节了。”清远笑着说道。
伊鸣大喜,就在真宝顶上,把所有酒菜摆在地上。众人席地而坐,边喝边聊,齐声称赞伊鸣小师弟眼光独到,寻得如此人间仙境。伊鸣暗笑,若是叫他们来到这里,只怕三天也呆不下去。
“快看,下面是什么东西?”有人大声叫道。
伊鸣瞟了一眼,笑道:“紫烟湖的紫烟,每天如此。”
让伊鸣没想到的是,今天的紫烟非同寻常。像火山一样,不停地从湖底喷出来。升到半空中,像沸腾的水一样,不停地翻滚。并而发出巨大的声音,即使在十里以外的真宝顶,听着也是心惊胆寒。
人听了害怕,动物更不消说了。不时有鸟儿带着尖锐的叫声,穿破迷雾,远走高飞。
“什么东西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紫烟湖的大妖出来了。”伊鸣说道。
众人一惊,问道:“会不会上真宝顶?”
“听说那大妖有通天的本事,却一步也不能离开水。”
众人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可是,野兽逃离紫烟的叫声又让他们紧张起来。不仅如此,彩虹还掉了个方向。一头还在紫烟湖方向,另一头则移到了真宝顶下面。要知道,彩虹从来都是正对着太阳,横跨南北。可现在却变成坐东朝西,着实让人费解。
清远若有所思:“若是师尊在场,一定能算出原由。”
几个记名弟子有些害怕了:“二师兄,我们还是下山吧。”
伊鸣笑道:“这只是异相,又不是险相,怕什么呢。小弟我一人住在山上,经常遇上毒虫虎豹,也没当回事。”
那几个人白了伊鸣一眼,没有说话。若他们也有小师弟的一身本事,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紫气越升越高,很快与彩虹合为一体。又是一声巨响,紫气被吹开,天空中现出一座巨大的宫殿。这个宫殿可谓顶天立地,红墙绿瓦,金色大门。仅仅一扇窗户,就比远处的山还要大。那气势、场面足以让世人为之震惊。
“二师兄,会不会是玉皇大帝的灵宵宝殿?”
清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灵宵宝殿是什么样子。”
过了片刻,数以千计的人从雾里钻出来,朝大门涌去。他们当中有乘牛车的、有骑马的、有步行的。让人不可理喻的是,竟然还有撑船的!
到了大殿前,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试图占据好一点的位置。而后一个个仰着头,似乎在等待着大门打开。那里似乎不太远,众人隐约可以听到吵闹声。
“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会出现在半空中呢?”
“那些人里有将军、商人、地主、猎人,还有烟尘女子、叫花子。”伊鸣眼尖,于是一一道来。
“海市蜃楼!”清远失声惊叫起来。
众人一听,大感意外。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海市蜃楼只有海上、大河的出海口出现过。而陷空山离黄河有百里之遥,距大海有三百余里。
对于海市蜃楼,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天像,与天上的雷电无异。有人说是幻象,乃法力高强之士所为。而修行之人则更愿意相信,这是凡人所能到达的仙界,海市蜃楼则是通往蜃城的唯一途径。
他们经常听到神一般的故事,说某人资质平平,功夫平常。自从去了一趟蜃城,成了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物。
“准备好啦,兄弟们都到蜃城去开开眼界。”
“对,我们也去弄几样法宝来。”
这时,彩虹被拉直了,一头连接那座宫殿,另一头则是真宝顶。众人嘴上叫得欢,心里都没底,纷纷往后面退。在空中,好似有数不清的隐身人在造桥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一座闻所未闻的彩虹桥出现在眼前。桥宽三四尺,有桥面、有栏杆,像一条细线,伸向云端。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金甲神人,在上面耀武扬威。
“小师弟,我们一起到蜃城玩玩吧。”清远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于是想到了伊鸣。
“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去送死。”伊鸣直摇头。
过了一刻钟,桥变得更加清晰,连栏杆上龙风呈祥的图案都看得到。远处有一位青衣汉子挥着手大叫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快上来啊。”
众人推推搡搡,把清远挤到最前面。清远有心在众兄弟面前露脸,于是迈开步子,准备踏上去。正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几节栏杆被吹跑了。
清远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如果是人在上面,还不得像树叶一样?
云雾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就是通往蜃城的路,而且是少有的大道,没有缺口。想要有所作为,冒险是值得的。”
清远、清河等人一听,比伊鸣还要来劲:“小师弟,你功夫最高可不要错过大好机会啊。”
在大家的注视下,伊鸣跨上了彩虹桥。为了验证桥的安全性,他跳起来,又顿了几脚。
“小师弟,感觉怎么样?”清远急忙问道。
“没什么感觉。就是风太大了,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伊鸣迈开大步,朝前走去。没过多久,便没了踪影。
“没事,我们也可以走了……。”
话未落间,凭空刮来了阵大风。彩虹桥像翻飞的树叶,不停地晃。远处的金甲神人,一个个抱头鼠窜。大宫殿像要倒一般,守在殿前的人们也不知所往。
“我的个神啊,这到底是什么去处?”
“这一下,小师弟完了。”
大风过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大宫殿依然存在,彩虹桥则变成了月牙形。
正在那里胡乱猜测,一个青衣道士出现在远端的彩虹桥上。有人眼尖,认出他就是小师弟伊鸣。
众人一齐看着清远:“二师兄,我们都听你的,去不去?”
清远一咬牙,叫道:“要死卵朝天,不死就过年。走!”
一行人在清远的带领下,走上了彩虹桥。几个人还学着伊鸣的样子,跳了两下。
“走啊,去蜃城撞大运……。”
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此时他们站在半空,就像是浮在天上的树叶。方才还是实实在在的彩虹桥,此时已不知去向。四周空无一物,脚下是万丈深渊。除了清远、清河、清海,其余的人吓尿了,趴在原地不敢动弹。
“二师兄,我们回去吧。”
清远满头大汗:“回哪里去?”
有人回头一看,放声大哭。四周全是浮云,真宝顶不知在哪里。
“二师兄,怎么办啊?”
“横竖是个死,不如试试运气。各位兄弟,跟着我,朝宫殿的方向去。”
在清远的带领下,大家一个挨着一个,朝宫殿走去。脚下什么也没有,踩着却和在地上走没什么区别。
“没事,神仙是在试我们的胆量呢……。”
正走着,后面传来一声惨叫。清远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踩空,掉下去了。”后面有人答道。
“大家手牵着手,跟着前面的人。”清远虽然害怕,却没有慌乱。
牵着手麻烦更大。这时中间又有人踩了空,扯着四五个人坠了下去。一旁的人看着真切,那情形和自己死了差不多。清河、清海带着几名记名弟子在后面,看着孤零零的清远,有一种阴阳两隔的感觉。
“二师兄,怎么办?”
“怎么办,走过来啊?我估计桥面就在脚下,刚才是他们踩空了。”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清河面无血色,惨叫道:“不行,刚才他们就是从我面前掉下去的。”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几个人磨磨蹭蹭,经究还是挪动了脚步。一番周折后,终于走到了清远面前。
“不要看下面,往前直走,是生是死,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一阵紫气袭来,几个人被团团围困。虽然近在尺咫,彼此却不能相见。
“这回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