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端敏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内心深处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她现在正在做梦,可是不管端敏怎么想醒过来,都是徒劳无功,街上除了巡夜的并没有任何人,而那巡夜的人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她一样,她走着走着就走到霍府门口,望着自己家门口,她想,还是进去看看吧。
然而还不待端敏推门,就看一个黑衣人悄然潜入,端敏着急,连忙就跟了上去,说也奇怪,原本什么都不会的她竟然一下子就飘了起来,纵使那人看来轻功高强,可她仍是跟得上。
她看着那人潜入父亲的书房翻看,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端敏大喊有贼,可是外面的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她匆忙来到那人身边,那人年纪不大,但是眼神却犀利,他不断的寻找,端敏看他,总觉得有分眼熟,但是却又不晓得这个人是谁。
那人对霍启的书房并不熟悉,端敏看他私下翻看,最终,他找到一卷画轴,端敏看他将画轴打开,映着月光,她看清画上内容,画中一少妇巧笑倩兮,看着便是十分的幸福。端敏皱眉,这人,正是她已故的母亲,而那人似乎也很满意这卷画轴的内容,直接卷好,迅速出门离开,端敏冲了上去,想要夺回自己母亲的东西,可是却不能成功,她的手直接穿过了画轴,即便是碰到那黑衣人的面巾也并不能将其取下。
端敏着急,可又无可奈何,看那人离开,端敏只能继续飘着跟着,她竟然做起了阿飘……呜呜!
端敏忽忽悠悠的跟着那个黑衣人,就见黑衣人跳上跳下,端敏想着,虽然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只要一直跟着他,必然也是能知道的。而且,她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偷她娘亲的画像,这个死变态,该死哒!
端敏碎碎念的跟着,深深觉得自己也是武林高手了。
不过也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端敏就感觉到,这个黑衣人,似乎是在京城转圈圈呢。他就究竟要干什么。
端敏有些怔住,这个人是知道有人再跟着他吗?不对,按道理说,这不应该呀,就在端敏疑惑的时候,那人停下了脚步,他此处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个破庙,端敏恍然明白,说不定,他正是来这里与什么人接头的。端敏看着黑衣人进了破庙,就要跟进去,可是却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刺痛……
“啊!”端敏惊叫着坐了起来,齐祯听到端敏的叫声,知晓她必然是有做噩梦了,心疼的不能自已:“怎么了?敏敏别怕,一切都有我。”齐祯连忙将端敏抱进怀里,听到这个声音,阿金在门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齐祯言道:“进来掌灯。”
一时间,屋内明亮了起来,端敏一头大汗,她看着齐祯,一把揪住了齐祯的衣领:“我又做噩梦了。”
齐祯点头:“我看出来了。没事,别怕,一切都有我。”虽然如是说,但是齐祯却又涌上来一股子的无力感,他不希望端敏做噩梦,也不希望端敏害怕,可是端敏却依旧是这样,现实的情况让他觉得难受的不得了,那种难受,是对端敏的心疼。
“皇上,你赶紧派人去城郊的破庙,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有,我要见我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我梦见了有人去父亲的书房偷我母亲的画像,这太奇怪了。”端敏赶忙交代,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是已经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的,总归是要赶快行动。
齐祯听了,立刻起身换衣,端敏也跟着,齐祯制止她:“你在这里等我就是。”
端敏摇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自己在这里等着呢,我必须要知道这件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太奇怪了!”
这件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如若没有发生,他们便是可以得知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如果已经发生了,既然知道他们交易的地点,想来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问题是,那人为什么要偷她母亲的画像,这太不合情理了。
端敏和齐祯动作都快,不多时,两人就一同来到御书房,沈岸大半夜赶到,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哪有这么使唤人的呀。
齐祯交代了一番,沈岸严肃领命而去,看着沈岸离去的背影,端敏言道:“我进不去那个庙呢,即便是做梦也进不去,一下子就感觉浑身疼痛被抽醒了。”
齐祯琢磨起来:“虽然是破庙,可是一样都是有供奉的,说不定,你是受不住那个才被抽回来的?”
端敏怒了:“我又不是孤魂野鬼,没听说谁做梦还要怕寺庙的。”
齐祯笑了:“可是你不是简单的做梦啊,一切都有可能的。你可不要忘了,虽然你是做梦,但是你梦见的,都是会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此看来,这事儿倒是也不奇怪了。”
端敏其实赞同齐祯这个说法的,只是不能进去亲自看看交易的人是谁,她总觉得自己亏了,果然能够预知未来之后就更贪心了么?
但是想到那个魂淡偷的是她娘的画像,她就觉得分分钟都不能忍,这是想死的节奏。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偷我娘的画像,真是够臭表脸了。”端敏愤愤然。
齐祯对于这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若说端敏的母亲刚刚过世,这事儿或许还有什么说道,可是人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了,这样真是太不合情理了。
“你也不用担心,但凡是做这样的事儿,总归是有个缘由,我就不相信,狐狸能一直不露出自己的尾巴。最近京中事情不少,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而乱了心。”齐祯安抚自己媳妇儿,自己媳妇儿这么瘦弱的肩膀,怎么就能抗住这么多事儿呀。
心疼死个人了!
端敏:“别的事儿我都无所谓的,但是这事儿能不让我生气吗?偷我娘亲的画像,还能更龌蹉一点么,这帮该死的,让我抓到人,非给他罚到马厩。”端敏说完就觉得不对了,呃,她怎么也跟齐祯学会了,什么去马厩,去马厩也不能让她消气,必须给虐成狗才能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
端敏忿忿,齐祯更是如此,不过他想的也多了起来,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偷画像呢。两人没有在御书房耽搁太久,就见霍启匆匆进宫,他一脸的严肃,端敏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刚才那个梦,是真实发生了,而不是还未发生的事实。这个时候,也只是希望沈岸能够在那个破庙找到一些线索。
端敏心里十分的烦躁,不过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要笑脸相迎:“爹。”
霍启点头,之后请安,齐祯将人扶起,有人将自己丈母娘的画像偷走,这事儿也够让人不舒服的了,只是,那画像里是有什么么?
几人坐定,霍启最先开口:“我收到沈大人的消息立刻就检查了自家的东西,发现书房确实被人潜入过,端敏母亲的画像也被人偷走了。真是她奶奶个熊,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是……。”霍启愤怒,可是总是要顾及着这是皇宫,脏话什么的都咽在了肚子里。
齐祯认真问道:“那么,朕想知道,这个画像,可是有什么猫腻?”如若不然,为什么要偷呢,而且还要接头,可见这事儿必然不简单的。
说起这事儿,霍启更是火大:“如若真的有什么秘密,我也不能藏在自己媳妇儿的画像里呀,问题是,那画像里确实什么也没有,就是我思念亡妻的一副画像,你说好端端的,他偷这个干什么。这不是脑子进水了么?”停顿一下,霍启继续言道:“如若是说要拿画像要挟我什么,那更是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只有一副画像。真是见鬼了。”
说起这个,霍启真是想骂娘。这都是什么事儿。
端敏拧眉,她实在想不透这件事儿。
齐祯不是端敏,他立刻问道:“会不会是拿这个画像去求证什么?”
霍启怔住。
齐祯继续问:“我记得,岳父大人曾经说过,端敏的母亲是家破人亡后一个人逃难出来的,正是因为谁人都不相信,那个时候才不肯联络她的未婚夫寒烈。是不是?”
齐祯这句岳父大人说的霍启心里很熨帖,但是后面的话却也让他陷入了沉思。
“可是当年他们家是遇到了强盗呀,有人里应外合才导致了他们家的那次灭门之祸。当年我们好了之后我一直都有在寻找那批强盗,也在端敏她娘生产那年找到了那些人,当时我并没有动用私刑,他娘说虽然遇到了这种事儿,但是我们还是要相信公义,因此我将人全都送进了大牢,因为那个时候有我监督,所有的主犯都被斩首了,这件事儿我是知道的。不应该与他们有关系呀。”霍启想了想当年的事儿,觉得并没有什么破绽。
“那么之后呢?”端敏追问。
之后?
霍启:“之后你母亲生了你,然后就过世了,这件事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齐祯点头,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疑点,但是如果一点问题也没有,也不可能有人要这样做,齐祯又问端敏:“你确定,他们不是偷错了?也许他们是想偷别的东西最后却拿错了?要知道,岳父是大将军,他的书房可能会有很多大齐的军事图纸,这也是让人觊觎的。”
端敏摇头:“绝对不会是。我很肯定他要的就是我娘亲的画像,因为,他曾经在月光下打开确认过,如若是要别的,那个时候就该重新寻找,而不是直接拿走,所以我很肯定。”
一时间,几人都陷入了迷茫。
“太后驾到……”
太后进门就看到几人表情颇为难看,她坐在下首位置上,问道:“你们谁能告诉哀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端敏委委屈屈的凑到太后身边:“母后,我做噩梦了,有个轻功特别高的黑衣人潜进霍家偷走了我母亲的画像。你说缺德不?”
太后看端敏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柔声言道:“那你们讨论出结果了么?”
端敏更难受:“没有,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为什么我们仨不行呢?”
噗!虽然现在很紧张,但是齐祯还是忍不住喷了,他媳妇儿就是这么的有才。再看老丈人的脸色,艾玛,五味繁杂呀。
端敏可没想那么多,只嘟囔:“缺德玩意儿,竟然偷我娘亲的画像,死变态,如果让我抓到,非给他扒光了游街。”
少女,你这么奇葩的惩罚方式是和谁学的?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霍启,霍启只觉得自己额头开始冒汗了,他家姑娘怎么就蠢成了这样?刚才那理智的分析果然都是浮云,总体来看,她清明的脑子也只是一下下,大部分时候,她还是个小笨蛋哒!
“原来,霍家还有这样惩罚人的方式。”太后轻描淡写。
霍启正想解释,就听端敏继续言道:“这不是霍家的方式咧,我跟齐祯学的。”
齐祯……躺枪!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才不是我的方式。”
他很无辜的好么?
霍启谴责的眼神开始瞟齐祯,你看你,都给我原本小清新的女儿教成了啥样。也就是看你对我比较尊敬,不然我︿( ̄︶ ̄)︿,呃,我也不敢干啥!
太后瞅自己儿子:“以后,你不要在敏敏面前胡说八道。”
齐祯:六月飞雪呀,我比窦娥还冤呀!谁能拯救我呀。心碎!媳妇儿,你这么坑人真的好么?
端敏不解脸,齐祯原来真的说过这个话的呀!
“好了,咱也别纠缠这个事儿了。母后,您看这事儿可是有什么猫腻?”母后在,一下子就有主心骨了呢!
太后看齐祯,言道:“这事儿,哀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想,凡事必然有因,不然冒着这么大风险去将军府偷一样并不重要的东西,你觉得,这可能么?既然画像里百分之百没有东西,那么便是图谋画像上的人。一个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谁人又会对她感兴趣?”
霍启言道:“那画像是当年我找画师画的,微臣肯定,绝对没有什么藏在其中。”
太后点头:“哀家自是相信你,没有东西在其中,便是说明是图谋这个人。近来端敏比较出风头,我想,这事儿许是冲着她也说不定。但是究竟如何,哀家还是看不透的,不过我觉得,也不能凡事都让我一个后宫老太婆来定夺。齐祯,你该有自己的想法。”
齐祯囧囧脸,“是!”
他岳父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啊,偷他岳母的画像,这是找死。
“行,这事儿朕会打起精神,断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端敏:“一切都靠您了。”
霍启也是点头。
一时间,齐祯真心觉得自己亚历山大!
齐祯将太后和端敏安抚一番,分别送回了宫,这个时候,沈岸也归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霍以寒,霍以寒收到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去与沈岸会和。
霍启:“沈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齐祯自然明白,示意沈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