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洲著名的五大淡水湖的南岸,矗立着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城市——芝加哥。
芝加哥有许多耀眼的桂冠:这城市是美国东部联系西部的主要跳板,是美国的铁路交通和内陆湖的运输枢纽,是美国的超级市场,是城市建筑的集大成城市,是国际会议中心,是每天八小时工作制和每周五天工作日的创始地;是“五·一”节和“三·八”节的诞生地,是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的摇篮;有奇迹般风靡世界的麦当劳和摩托罗拉总部,有世界最高的西尔斯大厦,有篮球巨人乔丹和芝加哥公牛队,有世界上第一间期货交易所,有全美排名第一的交响乐团。等等。
芝加哥不光有这么多的荣耀,还有令人可笑的荒诞的传奇。它那荒诞的传奇史有它的市旗可以佐证。它的市旗有四颗星,其中一颗星代表1891年的一场大火,这场大火对这个城市来说是一场弥天的大灾,而后又因灾得福。由于芝加哥面湖平阔,常常无风生风,所以它还有风城之称。据说那一年一户居民的一头母牛踢翻了油灯,由此发生了火灾,河南边一片火海,河北边的人们暗自庆幸,以为火不会越过宽阔的芝加哥河,谁知火竟不可思议地跨过河去,一烧便是几天几夜,将北岸的街市也几乎烧了个精光(但母牛踢翻油灯的那一家,却仅仅烧了一间茅房)。这都是因为强劲的风惹的祸,芝加哥几乎毁于一旦。烧去了旧城,人们决心再建新的,于是一个庞大的重建计划开始实施,全世界最负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和最负名气的建筑企业,都云集这里,芝加哥因此成为建筑艺术的殿堂。这里沿密执根湖几十公里长的街市,集中了世界各种艺术风格的建筑,琳琅满目,令人叹为观止。在美国的华人有这样的说法:“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芝加哥归来不看楼”,这个城市建筑由此可见一斑。这里的人们曾经创造了许多令世人咋舌的富有想象力的工程,譬如城市抬高运动(将现有建筑物从基础整体抬高一米多)和江河倒流计划(为了治理污水对密执根湖的污染将江河从入湖口处改道回流),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性,这个城市会不以传奇的姿态屹立在世,才怪。
其实,有时候毁灭也是一种创造;是一种极端的创造。譬如恐龙时代,要没有那么一场星球相撞地动山摇天呼海啸,恐龙后时代也许就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如果没有第一颗原子弹在日本广岛爆炸,第三次世界大战也许早已经发生。所以先人们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都是个过程,都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发生转化。不信,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密执根湖畔芝加哥的倒影,看看那倒影里反映出来的丰富的芝加哥城的倩姿,我们怪诞的想法便会得到印证。不说站在湖中的船坞上,远远地看几十公里长的沿湖大道,单是站到突兀入湖边的湖滨天文馆那一爿半岛之地,看湖滨平静不起涟漪的水里影映的密执根大道的那些楼群,我们就会发出一声惊叹。惊叹我们在世界风景画或明信片上看到的芝加哥风姿,一点儿也不夸张。
那楼,比肩耸立,相互攀比,扶摇直上,矗入云端。楼的不同风格,西方式的东方式的,古典的现代的,乳白的米黄的青粉的浅红的还有褐色,起脊的不起脊的,方形的扁形的圆形的三角形的,连体的分体的,紧凑的稀疏的,以及说不清应当属于哪种色哪种形哪种风格哪种意念的高楼,都汇于斯聚于斯展览于斯了。楼的高处,时不时飘来一两朵白云,在冒尖的楼顶衔栖,依依不舍地从这厢楼移动到那厢楼,使人觉得天在移动地在移动楼在移动芝加哥在移动。这又是因为湖水,在难得的无风的时刻,明净得透彻,平阔得恬静,光洁的镜子一般,不起波痕,于是岸上的楼群与水中的楼群,相映成辉,浑然一轴光彩夺目的湖市蜃楼图,端的给人“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感觉呢。
后来到了纽约,上纽约湾海洋的风浪总是荡漾不已,因此站在自由女神像那里看曼哈顿,决然没有在密执根湖畔这里看得爽心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