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又落了,叶子绿了又黄了,岁月总是这样匆匆的过去,转眼又到了武汉的秋天;路边有梧桐,空中飘着小雨,“梧桐更兼细雨”,这是南宋李清照的词句。此时吟来,更让人多了几分惆怅。去年秋天的此时我在哪里?好像是在上海繁华的福州路上穿梭于一家又一家各具特色的书店之中吧,而如今想来,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秋天是思念的季节,而我这个多愁善感的人啊,也在这浓浓的秋意里沉浸在了浓浓的思念之中。
思念往昔,思念西藏南路的蓬莱公园,思念福州路上一家又一家大大小小的书店,思念华山路上的上海戏剧学院,思念那些我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我想起了我的朋友苏三桂,经常开着自己的“铁甲牛”来往于上海与康桥之间,喜欢听张国荣的歌,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田园牧歌似的生活。我想起了一口气可以喝完一整瓶雪花啤酒的华哥,奋斗异乡,浑身是胆。我想起了一天到晚除了照相还是照相的小三,仿佛相机就是长在他手上似的,我想起了只要上歌厅就一定会唱一首《一剪梅》的蒋大人……
但我终究还是要回到我的故乡,毕竟这里才是生长我的地方,上海的繁华只是我人生中的一道风景,“子在川山曰:逝者如斯夫。”而于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回到了故乡,心灵才重新又归于平静,看看汉口江滩的月色;坐坐东湖的小舟;听听百家讲坛的讲座;逛逛江汉路的新华书店……生活又回到了当初的轨道上。
其实在拥有十里洋场的上海也好,还是在以黄鹤楼而闻名海内外的武汉也好,日子都是一样的过,所区别者,在我看来,无非是武汉的早点多一点,上海的早点少一点;上海的高楼多一点,武汉的高楼少一点;上海的白领多一点,武汉的白领少一点;武汉早上可以吃热干面,上海早上只能葱油拌面;武汉的朋友多一点,上海的朋友少一点;武汉的伸展空间大一点,上海的伸展空间小一点;在上海可以在戏剧学院的现场听余秋雨的讲座,在武汉只能坐在家里看电视里的余秋雨……
在上海我利用工作之余写了许多仿旧体的诗词,甚至还创作了一部长篇的武侠小说叫做《降龙伏虎记》,虽然难免有些稚嫩,但毕竟都是由心而发,就好像与一位知心的朋友畅谈了一番心事一般,每当我完成了一首小诗或一回小说时,心中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舒畅,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我有时跟周围的朋友们说起,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们不是我,哪知道此中的乐趣,如果引用一句《庄子·秋水》中的名言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回到了武汉,我又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其中不乏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士子,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又重新找到了方向,对未来生活的勇气和信心又重新回到了我的心中,我虽然依旧多愁善感,但已不再做无谓的呻吟,因为我已看到了心中的彼岸,尽管还有很遥远的路途,但只要认准了方向,就不怕风雨而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