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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视诱惑,拒绝飞来的馅饼(4)

可是,那个夏夜,玛丽亚到乡下她母亲家去了。她不在时,赫尔南多似乎换了个人似的,眼睛里流露出痛快的光,甚至当他伴着吉他唱歌时都显得更蜜意了。一个彩票小贩进来时,赫尔南多就要求看看圣诞彩票还有哪些号码,他迅速看了看,然后拿出一套号码叫道:“征兆!上天所赐的征兆!”

他捉住杰克的手臂说:“看!我的美国朋友!我出生在本月的14号,这儿有一个和我的生日相关的号——141414。”

小贩笑了,预备给他撕下通常的100张中的一张彩票。“不!”赫尔南多呼啸道,“当上天给予征兆的时候,智慧人是不会吹毛求疵的。我都要了,100张全要!”

溘然一片寂静。一个全号得100美元左右,这对一个酒吧老板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有人偷笑道:“不知道玛丽亚会怎么说?”

赫尔南多一下子被震住了。可是停了一会儿,他挑衅似地叫道:“我说了算!”

说到做到,他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钱,又回到家里把其余的钱都拿了出来,他终于凑够了钱。那天晚上几乎每个人都买了彩票,杰克依照惯例也买了一张,号码是下一组数字:141415。

这会儿,杰克一边漫步,一边揣摩着赫尔南多如何花那笔钱,他会离开那个泼妇般的老婆,卖掉双狮酒吧,像国王一样糊口吗?

几个月后,杰克再次来到巴利阿里群岛,他径直去了酒吧。从外表看,一切依然如故。进店后,杰克看见赫尔南多一个人正在桌子旁看报。他笑容可掬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先生,欢迎你归来!久违了。”杰克还没张嘴要呢,他就给杰克拿来一瓶杰克最喜欢的葡萄酒。

“恭喜!”杰克为他干了杯,“恭喜你这位幸运的百万富翁!”杰克告诉他看到一切如故是多么兴奋时,他笑得有点怪怪的。

“啊,先生,”他说,“变化可大了。你还记得那个人吗?他说玛丽亚得知我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全号会发生什么。”杰克点点头。他后悔地摇了摇头:“他说对了,真的!”

“玛丽亚当时像只野猫,她又是尖叫,又是讥讽,非让我把彩票卖掉,把钱弄回来不可。”

“先生,最后我只好同意了,”他耸了耸肩,“人不能夜以继日地糊口在飓风里,可是,再卖掉那些票也不容易,好在我有些朋友,我留下了一张,其余的全卖掉了,她仁慈地答应我留下了一张。”

“这要是搁在我身上,”杰克说,“抽奖结果一出来,想到抛却的那些彩票,我非抹脖子不可。”

“先生,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但是,另外那99张彩票谁拿着呢?是我的朋友们。他们会感谢谁呢?当然是我,赫尔南多!我是他们的幸运之神,我的生意现在非常好。”

“其次,朋友,尽管我只剩一张彩票,可那也赢了50万比塞塔。我买了辆新车,添了新衣服,银行里还存了一些。”

“不错,”杰克说,“可是,当你想起来其余那些钱要是归你的话,那么……”

他又笑了笑:“你说得不错,先生,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大傻瓜。然而现在,这件事给我的甚至10亿比塞塔也买不到。”

杰克有点不懂了,一脸茫然。“你问我失去这么多钱会怎么想,”他说,“你没想过我老婆是什么感觉吧?是她非让我卖掉那些彩票的,你能想象得到她是什么感觉吗?”

“好了,”他往后一倚继续说道,“现在一切都变了!玛丽亚只要声音一高,我就说‘141414’,她马上就会想到由于她我们失去的那笔钱。她还能说什么?一语不发!”

他把瓶子里剩余的酒倒进他俩的杯子:“先生,我说啊,我赢得了大多数人买不到的东西:我赢得了和平,一桩幸福的婚姻,一个顺从的妻子。”

他轻微侧了侧身,“玛丽亚!”他喊道,声音也不高,但平静中带着命令的口吻。里间的门帘一掀,玛丽亚进来了。一个不同的玛丽亚,既不屈从,也不伤心——的确,更痛快,更温柔,更有女人味了。

“玛丽亚,”他随口说道,“给我们再拿点酒。”

她走到酒桶边,笑着说:“马上就好,亲爱的。”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能比金钱更有诱惑力了。而彩票带来的是发财的机会,使一夜暴富成为可能。而当这个机会与你擦肩而过时,想一想,除了财富,它是否带给了你更有意义的东西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是一个地处美国最荒凉的北部、完全与世隔绝的小镇,傍着一座深幽而绵长的大峡谷,四周全是重峦叠嶂的秃山。比利斯像一头负伤的野熊,在渺无人烟的山中乱窜了几天,才绝处逢生地逃到这个小镇。

对他这位不速之客的光临,小镇上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惊奇,也没有人理睬他,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只有两三个孩子围上来,瞅着他嬉笑,其中一个调皮地朝他扔了一块小石头,比利斯拣起一看,心里禁不住一阵狂跳,天!竟然是颗天然钻石。比利斯还惊奇地发现,另一个小女孩的发结下坠着一颗熠熠闪光的红宝石。

比利斯咽了下口水,眼中也马上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他伸手抓住小女孩,正欲摘下她头上的红宝石时,一个独眼老者走来了,咳了声,他是这小镇上的镇长。见比利斯蓬头垢面,形似野人,身体虚脱得都快站不稳的样子,独眼镇长什么也没问,就将比利斯带到家中。比利斯环视着泥糊的矮土房,中间架着火盆,碗碟、瓢等用具是用野生南瓜和葫芦剜成的,闻不到酒肉的一丝香气,食物只有苞谷、木薯和一些野果。这一切让比利斯感到那么原始和远古,当他的目光落到泥墙上时,心不禁又怦怦狂跳了起来,原来,砌入泥墙内的那几块呈深绿色的石头,竟然是极珍贵的祖母绿。

比利斯就在独眼镇长家住了下来。

一天、两天过去了,比利斯原以为独眼镇长会盘问他一些什么。作为小镇上的最高长官,不可能不问一下他这个外界陌生人的来历。可是十多天过去了,性情古怪的独眼镇长,根本就不问比利斯的身份,也不问他为啥会来到这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比利斯也实在无法忍受了,他一天都不愿过这种原始部落的火耕生活,眼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此地之前,设法探明那两个孩子及砌入土房泥墙的珍宝的来历,独眼镇长一定知道,如果能告诉他,那么他比利斯就发大财了,带出去后就有了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天晚上,咽下一顿让肠胃发涩的木薯后,比利斯主动与独眼镇长聊了起来,并且眉飞色舞地谈起他这些年在纽约花天酒地、如何过着上流社会的奢侈生活等等,不料,独眼镇长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顾。比利斯有些忿然了:“镇长先生,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这个陌生客人的身份吗?”独眼镇长瞥了他一眼,半晌,才冷冷地道:“这还要我问吗,能逃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的,还能是什么人?”

比利斯一下子怔住了,垂下头,避开了对方那独眼中射出鹰般的锐利目光,他心里隐约感觉到,独眼镇长年轻时,一定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独眼镇长似乎早看出比利斯的心思,又面无表情地吩咐:“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早上,独眼镇长带着比利斯,来到离小镇不远的安维亚伯达峡谷,这条大峡谷是亿万年前形成的,深幽而绵长。正值河床干枯季节,在阳光照耀下,只见河滩上遍布着各种奇形怪状、色彩斑斓的大小石头。独眼镇长对比利斯说:“你不是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这儿多的是,你自己拣吧。”

独眼镇长说这话时,比利斯已经拣到一颗红宝石,又发现脚下有一块发出诱人光泽的钻石,而且不远处,还散布着更多耀眼夺目的天然宝石。显然,这些原本蕴藏在大峡谷深处的尤物,是在漫长岁月中被深谷奔腾的河水一次次冲刷到这里的。惊喜若狂之中,比利斯脱下了裤子,扎紧裤腿两头当成口袋,弯下腰,拼命地朝裤袋子里装呀塞的,直到装不下才罢手。独眼镇长只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比利斯将沉甸甸的裤袋背上了肩,也就是那一刻,独眼镇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比利斯先生,像你这种背负罪孽的人,还能回到以前那个世界去吗?”比利斯一听,顿时如遭雷击般定住了,眼中流露出一片惶恐和茫然,刚才的惊喜也消失殆尽,装满珍宝的裤袋也无力地从他肩头滑落下来。

独眼镇长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年我逃到这大峡谷,看到河滩上满是各种耀眼的天然钻石、红宝石和祖母绿时,心情就跟你现在一样,惊喜若狂,哈哈,我发大财了,我将成为世上最富有的富翁!我脱下裤子当成口袋,拼命地塞呀装的,可是当我把这些沉重的宝石扛上肩的刹那间,我才猛然想到,一个沦为抢劫银行的杀人罪犯,还能回到以前那个世界去吗,等待我的将是遥遥无期的监狱——

“我仰天嚎啕大哭起来,大声咒骂上帝,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等到我沦为人犯,逃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将这些财宝慷慨地赠给我?对于一个连安身地方都没有的逃犯有什么用呢?”

独眼镇长说到这里,看了看比利斯,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上帝在拯救我的灵魂,让我睁大眼睛看看,世界上的财宝无穷无尽,而人一旦变成贪婪和邪恶之徒,今生也就踏上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比利斯也呻吟起来,喃喃地道:“不错,我是纽约警方通缉的一名逃犯,轰动一时的纽约帝国珠宝行抢劫案,就是我和我的三个同伙干的,一个被警方当场击毙,另一个在逃亡中摔下万丈深渊,只有我侥幸活下来,逃到了这地方……”

“比利斯先生,”没等比利斯说完,独眼镇长马上打断他,“你听说过安维亚伯达监狱吗?”

比利斯怔了一下,“听说那是一座十分神秘而奇特的监狱,待在里面的几乎全是终身囚犯,却没有戒备森严的电网高墙,也没有警察看守,而且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哪个地方。”比利斯说到这里,看看鹰般盯视着他的独眼镇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颤声地问道:“镇长先生,莫非这儿就是——”

独眼镇长点了下头,幽幽地道:“不错,这里正是人们所流传的安维亚伯达监狱。一座上帝安排并让良知未泯者赎回罪孽的‘世外监狱’。几十年过去了,这里也繁衍成了一个小镇,但是一直到现在,没有人从安维亚伯达峡谷带走一块宝石。在这个地方,你已经都看到了,被外界视为无价珍宝的尤物,只是孩子们拣去玩耍或砌入土房泥墙挡风而已。”

“比利斯先生,你要想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挡。”独眼镇长走开之前,看看呆住的比利斯,“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在全世界所有的监狱中,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更让人心灵得到净化的地方了。如果你选择留下的话,你将是安维亚伯达监狱的第51名囚犯,也是镇上正式落户的第116名居民。”

比利斯选择了留下来。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来说,要想活下来,向上帝赎回前半生的罪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此时此刻,在他那双充满忏悔的眼中,安维亚伯达也成了离天堂最近的监狱……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生活中的诱惑太多,有时错走一步便可能输掉一生。因此,如果走错了路,千万不要放过上帝给你的重新选择的机会,用它去找回良知、赎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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