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卡佩尔的政治生命也就宣告完结,他的那些远大理想就会付诸东流。那他还会是从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卡佩尔吗?可可仿佛看到了卡佩尔郁郁不得志的模样。这是一次艰难的抉择。可可为此举棋不定。】
与卡佩尔在一起,可可再一次怀孕。
这个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
可可在得知这个孩子的来临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母性的幸福。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早就到了做妈妈的年龄了。
但命运再一次出现阴差阳错。
这个时候,战争已经结束。卡佩尔的兴趣已经从商业转向了政治,当上凡尔塞盟国委员会英国方面的秘书。战争让他认识到政治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重要性。
克里孟梭离不开卡佩尔,他似乎对卡佩尔有种天生的迷恋。因为卡佩尔总能帮助他解决问题。他请卡佩尔出任巴黎军事专员之职,而英国政府也给卡佩尔许以同一职位。英国是自己的国家,卡佩尔婉言谢绝了克里孟梭的好意。
卡佩尔想要在上流社会取得一席之地,就要和一位贵族的后裔联姻。这样才会门当户对。如果选择可可做他的太太,无法在政治上提供任何支持,还可能成为他在政治上的“负资产”。因为可可的出身太卑微,私生女、被弃的孤儿、咖啡厅的歌女,还有以前与巴桑的关系,在卡佩尔的政治对手面前没有一点秘密,都可以被人拿来做文章。卡佩尔就是跳进英吉利海峡,也是洗不清这些麻烦。
可可太想成为一个母亲,她想要这个孩子。有时候看看别人的孩子满地的跑,她也为自己放弃与巴桑所怀的孩子而懊悔,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大人的罪过。现在,就是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她也有能力把孩子抚养成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生一个小孩,就是不要什么名份,她也愿意。
可是,如果把这个小孩生下来了,卡佩尔会怎样呢?他的那些竞争对手肯定会拿这来做文章,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更会黑白不分,他们会说:“看啊,这个卡佩尔的私生子,一个思想品德有问题的人怎么可以来参与竞选,怎么可以服务公众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卡佩尔的政治生命也就宣告完结,他的那些远大理想就会付诸东流。那他还会是从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卡佩尔吗?可可仿佛看到了卡佩尔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这是一次艰难的抉择。可可为此举棋不定。她放不下卡佩尔,她也放不下肚中的孩子。她更担心的是,万一未来的孩子长大后,受人耻笑,会不会责问她:为什么要生下他?她又情何以堪。
卡佩尔是英国一个贵族的私生子,父亲因为多种原因一直不肯承认他的身份。卡佩尔曾经对可可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所以他们惺惺相惜,做起事情来全凭自己的主张。后来,卡佩尔凭借自己的奋斗,先在商业上大展宏图,再在政治上崭露头角。
可是,卡佩尔后来和父亲和解了。父亲将自己的教女戴安娜?韦德介绍给他,希望他完成政治上的联姻。至于可可,尽管卡佩尔深爱着她,为她做出了很多,但她的出身太低微,经历也比较复杂,不太适合做一个政治家的妻子。
戴安娜是英国贵族的后裔,当时是一位救护员,她刚嫁给丈夫不久,丈夫就死在战场上,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
卡佩尔的这个决定,加速了可可再次进行流产手术的打算。
“你娶她吧,不用担心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得好好的。”让可可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流产最终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并且对她后来的婚恋带来了实质性的影响。
1918年夏天,卡佩尔和戴安娜订婚。婚礼在波弗特城堡的一个私人小教堂举行。
卡佩尔完成了一个贵族所需要的历程。他把可可交给了塞尔特夫妇照顾。
对于卡佩尔这次背叛,可可并未将一切过错都归于卡佩尔。她继续保持着与卡佩尔的往来。每当卡佩尔到巴黎处理煤炭事务时,都会和可可住在一起。可可的住处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1919年圣诞节前的几天,卡佩尔从巴黎赶往戛纳和可可会面,然后又匆匆赶回。一个人的圣诞节太孤独,可可挽留卡佩尔多住了一天。一番缠绵,卡佩尔还是告别了可可,他的妻子,还有幼小的孩子在那边等他。一路上,卡佩尔驱车狂奔,为了将多逗留的时间追回来。谁知,新车在坎城附近爆胎了,车辆越过沟壕,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卡佩尔卡在变形的车内。等到路到的人发现这起事件时,他已停止了呼吸,横身被冻得僵硬。
半夜时分,一个朋友找到可可,告诉她所发生的事故,但隐瞒了卡佩尔已经不幸离世的消息。
可可听得心惊肉跳。卡佩尔走后,她就一直心绪不宁,眼皮儿直跳。本来,她想劝卡佩尔待几天再回去,可是卡佩尔是有家室的人,圣诞节必须在家里陪家人度过。
可可见识过卡佩尔开车的水平,也曾在卡佩尔的指导下练习过开车。他开车像骑马一样,随心所欲,碰到道路空旷时往往将油门一踩到底,挑战车辆行驶的极限。这个坏习惯也许是他这次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可可穿好衣服出门叫车。从戛纳到坎城数百公里。车辆在路上片刻没有停留。车祸就发生在从圣拉斐尔出发的路上,当可可和她的司机到达车祸现场的时候,太阳正从德拉海滩附近升起。
卡佩尔已经被搬走了。现场的痕迹隐约可见车祸的惨烈程度。香奈儿跪在车子的残骸前,把脸埋进手掌里啜泣。
如果自己不挽留卡佩尔会留待一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起悲剧呢?可可深深地自责着,自己为什么这么贪娈呢?如果自己在这场感情中早点抽身出来,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在卡佩尔生命最后的那几天里,是可可在尽着一个妻子的义务。甚至在他临死前还带着可可的体温。但卡佩尔的葬礼上没有她的位置。卡佩尔有自己的妻子黛安娜。只有黛安娜有权利公开为他哭泣。可可连未亡人的身份都算不上,她不能披着黑纱去为心爱的人送行。
这一次打击,无法描绘。待送葬的队伍返回后,可可在朋友的陪同下来到卡佩尔的墓前。她长跪不起,满脸流着懊悔的泪水。
“母亲去世是我第一次死去,卡佩尔让我复活了,但他的死又夺去了我的一切。”夜幕降临,可可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她的青春变成了一场自己无法驾驭的梦境,造化让她变成了一个不曾有过丈夫的寡妇。在她的内心,卡佩尔就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没有婚约的丈夫。她的内心像枯落的空井,照进那里的阳光激不起半点波澜。
在卡佩尔去世后几个月,他的遗腹子出生了。可是,可可一时难以原谅自己。作为卡佩尔和戴安娜的第一个小孩的教母,可可不敢面对那个小孩,那孩子长得太像卡佩尔了。
与卡佩尔相识近十年,可可对卡佩尔的一切太熟悉了。那孩子的音容笑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卡佩尔。
戴安娜是一个宽容的女人,她原谅了可可,并按照卡佩尔的遗嘱,将指定的3万英磅转交给了可可。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遗嘱是卡佩尔在与戴安娜订婚时就立下了,为的是对可可的亏欠所做的补偿。
卡佩尔去世后,可可将房间的装饰全部换了黑色调。家具上包裹着黑色织物,床上铺着黑色的床单,窗上挂着黑色的窗帘,以此来悼念心爱的人。
可是,这一切准备完毕,她就发现这太压抑了,根本无法入眠。她只好让管家约瑟夫将她的床搬到另一个房间去。但她仍然无法对此忘怀,她只好出门旅行,让旅途的劳累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