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236900000007

第7章 戏作三昧①(1)

天保二年(1831)九月的一天上午,神田同朋町的松汤澡堂,照例从一清早,浴客便熙熙攘攘。式亭三马②几年前出版的滑稽本里曾写道:“那浮世澡堂,简直便是神、释、色与无常的大杂烩。”如今这澡堂中的光景,实与那时毫无二致。但见澡堂里热气蒸腾,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日光,影影绰绰能瞧见一个个湿淋淋、光溜溜的身子,晃来晃去,挤在狭窄的冲澡处,一个梳老婆髻③的,泡在池子里哼“俗曲”;有个梳本多髻的,站在穿衣处拧手巾;还有个锛儿头上挽个大银杏髻的,正让人搓他那刺青的后脊梁;另一个梳由兵卫髻的家伙,方才就一个劲儿地洗脸;有个秃子坐在水槽前,不停地冲澡;再就是留着娃娃头的小小子,一心在玩小竹桶和瓷金鱼。真个是热闹非凡。先是哗哗的浇水声和木桶的碰撞声,其次便是聊大天哼小调的。另外,从账房那边还不时传来木铎声。总之,池汤的入口处,人称“石榴口”,里里外外一片嘈杂,就跟打仗一样。且不说商贩乞丐之流会随时掀开帘子闯进来,洗澡客进进出出,更是不在话下。

就在这片喧闹之中,有个年过六旬的老者,斯斯文文地挨在角落,静静地搓着身上的污垢。两鬓的头发黄得挺寒碜,眼睛好像也有些毛病。人虽瘦,身子骨倒还结实,可以说挺硬朗。手面脚上的皮肤已经松了,不过,却透着股不服老的劲头。脸盘也如此,宽宽的腮帮子,略嫌大的嘴巴周围,显得精力旺盛,有股子野劲儿,几乎不减当年。

①戏作,系日本江户中期流行的一种俗文学,特指小说一类作品,分读本、黄表纸、洒落本、滑稽本、人情本等类。多反映市井小民的喜怒哀乐,世态人情。本篇主人公曲亭马琴(1767一1848),本名泷泽兴邦,系戏作代表作家,其主要作品有《椿说弓张月》、《八犬传》等。《八犬传》,我国有李树果译本。

②式亭三马(1776—1822),亦为戏作家之一,其代表作《浮世澡堂》,有周作人译本。

③明治维新前,日本男子梳发髻,“本多髻”、“大银杏髻”、“由兵卫髻”均为不同的发型。

《戏作三昧》插图

老人仔仔细细洗完上身,也不用存放在澡堂里的自留桶冲一冲,便洗起下身来。

黑色的搓澡巾不论搓多少遍,他那又干又皱的皮肤上也没搓出什么污垢来。八成是勾起了迟暮之感,老人只洗了一条腿,忽然泄了气似的,拿澡巾的那只手竞停了下来。

望着桶中混浊的水面,分明映出窗外的天空,红红的柿子,稀稀拉拉挂在枝头上,枝下露出瓦屋顶的一角。

这时,老人的心头投下一道“死亡”的阴影。倒也不是要过他命那种如重病、令人忌讳的死亡。说起来,不过像这桶中的天空一样宁静可人,是一种解脱烦恼、安然寂灭之感罢了。要是能摆脱一切尘劳,长眠不起——像个无知无识的孩童,梦都不做一个,就那样睡过去,该是何等快意!想我非但为谋生疲于奔命,劳瘁于写作,几十年不辍,弄得身心疲惫不堪……老人不禁怃然,抬起眼睛,周遭的谈笑依旧好不热闹。与此同时,一个个浴客赤条条的,在水蒸气里晃来动去,令人眼花缭乱。石榴口那儿的俗曲声中,这会儿又夹着别的小调。他心头的疑惑如永恒之类的问题,此时当然丝毫见不到踪影。

“哎哟,先生!想不到此地得遇您老。曲亭先生一清早就来洗澡,在下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老人冷不防给人一招呼,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身旁有个人红光满面,中等个儿,梳着细银杏髻,面前摆着自留桶,肩上搭块湿手巾,笑得甚是开心。看样子是刚从池子出来,正要用干净水冲身。

“你照旧好兴致,好得很嘛。”

马琴泷泽琐吉微微笑着,略带挖苦地答道。

“哪儿的话,谈不上一点也好兴致。要说好,先生的《八犬传》,才越写越出彩儿,越发有奇趣,写得棒极了!”细银杏髻说着,把肩上的手巾放到桶里,抬高嗓门,高谈阔论起来。

“想那船虫①装成盲女,要杀小文吾。小文吾给抓起来,遭到严刑拷打,幸给庄介救了出来。这一安排,实在妙不可言。于是乎庄介与小文吾才有重逢的机缘。不才我,近江屋平吉,虽说是区区小杂货店主,但对小说,自信还懂行。而先生的《八犬传》,就连在下,也无可挑剔。令人佩服之至。”

①船虫及下面出现的小文吾、庄介等,均为《八犬传》中的人物。

马琴一声不响,又洗起脚来。当然,对爱看他小说的读者,一向颇有好感。不过,也不会因有好感就改变对那人的看法。像他这种聪明人,这么做,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反过来说,即使对某人有看法,也从不会影响他对其人的好感,这确也有点怪。

所以,有的场合,对同一个人,他既瞧不起,又抱有好感。像这位近江屋平吉,便是这样一位读者。

“能写出那样的杰作,花的心血,想必也非同寻常。在当今,先生可谓日本的罗贯中哩——哎呀,这话说得冒失啦,得罪,得罪。”

平吉放开嗓门大笑起来。旁边有个矮个子正在冲澡,皮肤黑黢黢的,挽个小银杏髻,长了一对斜眼,八成让平吉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瞅瞅马琴和平吉,做了个怪相,朝地上唾了一口痰。

“你还热衷于写俳句吗?”马琴巧妙地换了个话题,并不是在乎斜眼的表情。以他衰退的视力哪儿还能看得清,这倒是他不幸中的万幸。

“承先生垂询,惶恐之至。在下虽好此道,笔下却不活。尽管腆着脸到处现眼,今儿参加个诗会,明儿又去赴个诗社,却不知为什么,总不见长进。先生如何?对和歌、俳句,是不是也饶有兴趣?”

“不,不大擅长此道。原先倒也写过。”

“您这是说笑话。”

“哪里,看来是与性情不合,至今都没入门儿呢。”

马琴说到“与性情不合”,格外加重了语气。他并不认为自己作不来和歌、俳句,而且,在这些事上,也自认并不缺少才气。只不过这类艺术他一向都瞧不起。因为,和歌也罢,俳句也罢,形制实在过于微小,容纳不下他的全部构思。一首和歌,一句俳句,无论叙景抒情有多精彩,所表现的内容,较之他汪洋恣肆的作品,充其量只抵得数行而已。在马琴眼里,那是二流艺术。

马琴加重语气,说“与性情不合”,就包含了这层轻蔑。不幸的是,这位近江屋平吉,压根儿没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下还以为,像先生这样的大作家,写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咳,俗话常说,人无全才。”

平吉拿着拧干的手巾,吭哧吭哧地把皮都搓红了,带点客套地这样说道。马琴原是谦虚之辞,平吉竟照字面去领会。自尊心甚强的马琴,听了就不悦。尤其平吉客套的口吻,更叫他不痛快。便把手巾和搓澡巾往地上一扔,坐直了身子,板起了脸,盛气凌人地说道:

“话又说回来,像时下的和歌诗人,或是俳句宗匠,他们那点能耐,自信还及得上。”

话一出口,顿时难为情起来,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简直像个小孩子家。方才平吉对《八犬传》大加赞赏,自己也没觉得有多高兴;这会儿,给人家看成不会写和歌、俳句,倒又不满起来,这矛盾心理不是明摆着的?马琴猛省过来,慌忙拿起桶,从肩膀一直浇下去,像是要把心里的羞愧给冲掉似的。

“就是嘛。要不然,您老也写不出那样的杰作呀。这么说来,在下能看出先生会作和歌、俳句,实在是好眼力呀。咳哟,怎么自吹自擂起来啦。”

平吉又放开嗓门,大笑起来。方才那个斜眼已经不在跟前了。吐的那口痰,也让马琴的冲澡水冲掉了。可是,马琴倒比刚才更感惶恐。

“哎呀,尽顾了说话,我也该到池里泡泡了。”

马琴有说不出的狼狈,一面打着招呼,慢慢站起身来,一面又生自己的气,感到宜赶紧离开这位好心的读者为好。见马琴神气十足,平吉作为读者,觉得脸上都增光似的。便朝马琴的后背说道:“那么,请先生改天作首和歌或俳句,好吗?您老答应啦?

可千万别忘喽。在下在就此别过了。知道您老忙,不过,路过舍下的时候,务必请进来坐坐。在下也欲去府上叨拢。”

说完,又涮起手巾来,眼睛望着马琴的背影走向石榴口,心里琢磨着,遇见曲亭先生这件事,回家后,该怎么讲给老婆听才好呢。

石榴口里暗得像傍晚一样。热气蒸腾,比雾还浓。马琴眼力不好,跌跌撞撞地扒拉开浴客,好歹摸索到池汤的一角,总算把满是皱纹的身子泡了进去。

水有点热。感到热水连指甲都浸透了,不禁长长吁了口气,慢悠悠朝四下里打量着。昏暗中,好像露出七八个脑袋。有说话的,有唱小曲的。热水融化了人身上的油腻,滑不唧溜,水面上反射着从石榴口照进来的昏暗光线,悠悠地晃荡着。令人恶心的“澡堂子味儿”,直冲鼻子。

马琴的想象,向来带点浪漫色彩。就在这澡堂的热气里,无意中,眼前浮现出的一景,他正打算写进小说里:一艘沉甸甸的乌篷船。船外,海面上似乎正日暮风起。

浪打船舷,听来沉重滞浊,像油在晃动。与此同时,乌篷船也呼啦呼啦作响,八成是蝙蝠在拍打翅膀。这声音让有个船夫放心不下,悄悄从船舷探出头去察看。海面上雾蒙蒙的,只有红红的月牙儿,阴沉沉的挂在天上。于是……正想到这儿,一下子给打断了。因为忽听见石榴口那边,有人对他的小说在说长论短。声调也好,语气也好,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马琴本想从水池里出来,却又打消了念头,便一动不动,听那人数落。

“什么曲亭先生、著作堂主人的,净说大话,马琴写的那玩意儿,全是炒人家的冷饭。说白了吧,他那本《八犬传》,还不是现成抄的《水浒传》!话又说回来,咳,要是不挑剔,有些故事真还算有点意思。好歹有人家中国小说打底儿不是?所以呀,他那本书,光是看一遍,觉得乖乖不得了。可是,这回干脆又抄起京传①的来了。我简直傻了眼,气都生不出来了。”

马琴老眼昏花,眯缝着眼去看那个嚼舌头的人。因为热气挡着,看不大清,像是方才身边那个挽小银杏髻的斜眼儿。要真是他,没准是平吉刚才夸《八犬传》,惹他憋了一肚子火,才故意说两句出出气。

“头一点,马琴写的玩意儿,全靠耍笔头子,肚里没一点货色。就算有,也像个教私塾的冬烘先生,不过讲一通‘四书’‘五经’罢了。因为他对当今世事,一窍不通。

证据就是,除了陈年旧事儿,他压根儿没写过别的。要把阿染和久松②写活,他没那本事。所以,才写什么《松染情史秋七草》③。照马琴大人的口气学舌的话,此类例子多得数不胜数。”

要是一方自认高出对方,你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对方这么损自己,马琴尽管恼火,却也怪,竟恨他不起来。相反,倒是极想表示一下自己的轻蔑之情。之所以没这么做,恐怕是上了年纪,火气压得住的缘故。

“要讲写小说,一九④和三马才了不起呐。人家写的人物,浑然天成,活灵活现,绝不靠耍小聪明,卖弄半吊子学问,胡编乱造。这一点上,跟蓑笠轩隐者①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①即山东京传(1761—1816),江户后期的戏作家,所著“读本”、“洒落本”自成一家。

②阿染与久松实有其人,因双双情死,成为江户时代歌舞伎、木偶净琉璃脚本的题材。

③《松染情史秋七草》(1808)系马琴根据阿染和久松情死事件改编的小说。

④即十返舍一九(1765—1831),江户后期的戏作家,以《东海道徒步游记》等滑稽小说而知名。

凭马琴的经验,一旦听到别人贬自己的作品,非但当时不高兴,还会深受其害。要说呢,倒不是因为人家说得对而感到沮丧,没了勇气。其实,他的本意是,要为反证人家说得不对,往后下笔,动机反会变得不纯。动机一不纯,其结果,写出来的往往就不成样子,怕就怕在这里。媚俗的作者自然又当别论,但凡有点骨气的,格外容易陷入这种险境。所以,别人对自己小说的恶评,直到如今,马琴尽量不去看。不过,想归想,却又禁不住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个恶评。此刻,在澡堂里之所以去听小银杏髻信口雌黄,多半也是受了这念头的蛊惑。

他觉察到这一点,立马责备自己,竟然还泡在池汤里虚度时光,真是愚不可及。于是,不再理会小银杏髻的尖嗓门儿,一脚跨出石榴口。隔着热气,看得见窗外的蓝天,还看见蓝天下沐浴着温煦阳光的枝头柿子。马琴走到水槽前面,平心静气地用清水冲身。

“反正马琴欺世盗名。亏他号称日本的罗贯中呢。”

澡堂里,那人大概以为马琴还在场,照旧痛斥腓力②,骂不绝口。偏巧是个斜眼儿,兴许没看见马琴早已跨出石榴口去也。

然而,马琴出了澡堂,心里阴沉沉的。斜眼儿倒是得计了,那番刻薄话,起码在这点上,还真奏了效。马琴走在秋高气爽的江户街头,对方才在澡堂听到的恶言恶语,以自己的眼光,——审视,严加品评。他当即就弄清一件事:不论从哪一点上来看,这些谬论都不值一顾。话虽如此,心情一给扰乱,轻易就平静不下来。

他抬起怏怏不乐的眼睛,望着两旁的店家。店里的人,与他的心境了不相涉,个个都为当日的营生忙活。土黄布上印着“各地名烟”的布帘子,梳子形的“正宗黄杨木”的黄招牌,写有“轿灯”字样的挂灯,还有上书“卜筮”二字的算卦招子——这些东西杂乱无章的排了一溜,乱糟糟地从他眼前掠过。

①马琴的别号。

②此处芥川用的是英文“Philippics”一词的日文外来语,借雅典演说家Demosthenes抨击腓力王一事,转指小银杏髻之批评马琴。

“这些恶言恶语,我压根儿不放在眼里,可心里为什么这样烦躁呢?”

马琴接着又想:

“让自己不痛快的,首先是那个斜眼对自己的心怀恶意。不拘什么理由,只要别人怀有恶意,心里就会别扭。这有什么法子!”

想到此处,对自己的怯懦,不免有些羞愧。其实,像他那样目空一切的人,固然不多,对别人的恶意敏感到这地步的,也着实少有。从行为上说,虽说结果相异,原因实乃相同:即同一神经,不同作用之故也。此事他当然早就有所察觉。

“不过,让我不快活的,还另有缘故。那就是,自己竟落到这样的地步,成了斜眼儿的对头。我一向不愿跟人交恶,所以从来不去争强斗胜。”

推究至此,还想再深究一步,不料心情起了变化。抿紧的嘴巴,这时忽然咧了开来,从这一点上也看出端倪。

“最后,搅乱自己心情的,居然是那个斜眼儿。这事儿真让人不痛快。要是多个高明的对手,自己准不甘示弱,将这不痛快回敬过去。可是,要跟那么个斜眼儿叫阵,再怎么着,也总觉得不屑。”

马琴一面苦笑,一面仰望高空。老鹰欢快的叫声,同阳光一起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一直郁闷不舒的心情,渐渐轻快起来。

“总之,不管斜眼儿如何恶意中伤,顶多让我不自在罢了。老鹰叫得再响,太阳也不会停止旋转。我的《八犬传》,必能完成。到那时,日本就有了从古到今无与伦比的一大传奇!”

他安抚着自己,恢复了自信。在窄巷中拐了个弯,静静地朝家走去。

到家一看,暗乎乎的门厅里,脱鞋石上摆了一双麻花绊的雪屐,挺眼熟。想起来了,来客那张平板单调的脸,立刻浮在眼前。又来耽误工夫,心里不免生厌。“今儿上午算又白糟蹋了,唉!”一边想,一边上了木板地,女佣人阿杉慌忙出来应接,手拄地上,跪在那儿,仰头看着他脸说道:

“和泉屋老板正在屋里等您回来呐。”

马琴点了点头,把湿手巾交给阿杉。可他不想马上进书房。

“太太呢?”

“朝香去了。”

“少奶奶也去了?”

“是。带了小少爷一起去的。”

“少爷呢?”

“去了山本老爷家。”

家里人全出门了。他有点扫兴。不得已,只好拉开挨着门厅的书房门。

同类推荐
  • 温暖的家园

    温暖的家园

    这是一本反映乡土风俗的作品。当乡村成为我们的“精神家园”,心灵的归属。
  • 天使穿了我的衣服(微小增刊亲情篇)

    天使穿了我的衣服(微小增刊亲情篇)

    本书力求选出近两年来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力求选出精品和力作,坚持风格、手法、形式、语言的充分多样化,注重作品的创新价值,注重满足广大读者的阅读期待,多选雅俗共赏的佳作。书中具体收录了《寻人启事》、《来吃饭的是父母》、《我和妻子手牵手》等小说。
  • 汪精卫第五卷:遗臭万年

    汪精卫第五卷:遗臭万年

    提到汪精卫,大多数人想到的就是两个字——汉奸!汪精卫在中国是一个完全被否定的人物,甚至被认为是中国人的耻辱。因此现在的中国历史教科书中,把汪精卫从辛亥革命和国民党的历史中完全抹杀,只是抗日战争的历史中实在无法抹杀汪精卫的存在,才简单地提到了汪精卫和他的维新政府。这种出于主观愿望而随意修改历史的作法,使国人对历史产生了错误和虚假的理解。重新去纵观汪精卫的一生,历史不仅仅是记录事件,还需要真实、公正、客观。
  • 教室别恋

    教室别恋

    十年前你是我的老师,十年后你却是我的当事人,我第一个当事人。十年前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但十年后我还是孤家一人,赵宋宁,这辈子你欠了我太多太多……
  • 包法利夫人

    包法利夫人

    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包法利夫人,充满着对浪漫爱情的向往。面对平庸的丈夫,寡淡的婚姻,包法利夫人沦为绝望的主妇,只是心里还保留着爱情的火苗。当心动男人出现时,她不顾世俗道德的约束,纵身奔向心中的美好,然而假象并没维持多久,她所谓的爱情也仅仅停留在肉欲的纠缠、浮华的语言之上。爱情没能给她想要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反而掠取了她的性命。包法利夫人更像是女人世界里的堂吉诃德,她的生活因幻想而美丽,又因幻想而沉没。
热门推荐
  • 星火燎宋

    星火燎宋

    一个前世郁郁不得志,被逼上绝路的军人转世重生到北宋,从此千年前的历史被埋下了一粒星星之火……
  • 隐身术

    隐身术

    无论是谁,总有一天会有某个人闯进你的世界,来到你的身边,到时候,不管对方怎样,请记住,且行且珍惜。
  • 爱恨相依陌上忘情君相伴

    爱恨相依陌上忘情君相伴

    代号血冉,二十一世纪拥有弑邪之力的第一毒医杀手,穿越到暗血国的月疏家族三小姐,月疏冉。月疏冉前身从小就富有军事天赋,自她当上大元帅后变得无情。魔界太子梦无存竟被月疏冉吸引,爱的不可自拔。月疏冉不知是爱还是不爱,只是以戏弄他为乐,令他又爱又恨。他累了,回魔界做回他那霸气绝情的太子了。月疏冉后知后觉,原来她一直爱着他。她也不求什么,他们就如同陌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只是一个贵为太子,另一个只是异世的一抹幽魂。她带着她的血染军南征北战,终于统一大陆,只是手上血腥太多,最终出家为尼。自此,忘情。梦无存回来再找她时,她已循入空门。他发现他终究无法在她忘情陌上静静观看。月疏冉只是欣慰,陌上忘情,终有君相伴。
  • 三千轮回

    三千轮回

    天地初开,六道轮回,世间分三界,长生碧落、炼狱黄泉、悲苦凡间。我因尸眼轮回,再回千年之前,本以虚度此生,却因追逐你身影,我历练千百回,只为跟上你脚步。你说:我在世界的尽头等你我说:为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 魔女嫁到:BOSS请注意

    魔女嫁到:BOSS请注意

    桃花什么滴统统斩断;情敌什么滴一一踢飞,当务之急,就是要搞定她看上的男人。虾米?她一腔真情地付出,他居然敢不鸟她!炸毛的她干脆动武,一追二抢三推倒。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剑斩三界

    剑斩三界

    一剑焚天。一剑破地。一剑斩皇。一剑刺敌。
  • 紫藤萝中的愿望屋——紫苑

    紫藤萝中的愿望屋——紫苑

    在一个围栏包裹的地方,里面栽着一大片的紫藤萝。紫藤萝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别墅,如仙境一般,名叫紫苑。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联通万界的愿望屋,一个个带有愿望的人被吸引进去。一天,愿望屋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 唯一的爱就是你

    唯一的爱就是你

    她叫东方小静静,单亲家庭已经见怪不怪了,重复的搬家,破碎的家庭,让她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子迫切地想要一个好玩伴,他如阳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是她的好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一起走过初中,高中,大学……有一天,她问他为什么他们会一直相遇。他笑着摸她的头,“傻瓜,因为我一直在后面追你。”
  • 绝爱后宫:我知帝王心

    绝爱后宫:我知帝王心

    自十二岁起,我便知道我的人生一大半时光将注定在深宫中度过。十七岁的二皇子梓川被册封为太子。立储前,明媚的午后,梓川绽开和煦笑容说出那句每次见面都会说的话时,我并没有如每次那般嬉笑闹过,而是红透了一张脸,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带着丫头跑开。“芫妹妹,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做王妃可好?”谁料事与愿违,梓川中毒而亡,我发誓找出暗害他之人。待五皇子梓逸登基,我与之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