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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怕水火

1960年8月初,抚顺地区天气骤变。接连几天都暴雨倾盆,最终导致这一地区发生了洪水灾害。

洪水越涨越猛,淹没了庄稼,淹没了公路,淹没了洼地房屋。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严重威胁。部队日夜奋战的建筑工程不得不暂时停了工。运输连几十辆汽车已集合待命。

“紧急动员起来,保卫煤都,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8月3日,运输连接到了抗洪抢险的命令。

几天来接连不断地暴雨,时刻冲击着雷锋那颗为人民而跳动的心。前两天,他又收到弓长岭矿山焦化厂一位青年朋友的来信,信上说太子河已泛滥成灾,辽阳地区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威胁,广大人民群众正在奋力救灾。

暴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为此,雷锋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他发奋地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由于过分劳累,又着了凉,肠炎也犯了,搞得身体很虚弱。

就在这时,上级命令运输连到抚顺郊外上寺水库去参加抗洪抢险。李连长集合队伍传达命令。分配任务时,考虑到雷锋的身体情况,决定把他留在家里值班。

命令刚传达完,雷锋就急忙奔到李连长跟前:

“连长!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我留在家里?”

李连长望着他那消瘦的脸颊说:“你身体不好嘛。”

“谁说我身体不好?”

“不要犟!病了,就要接受照顾。”

李连长指着他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关切地说:“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去抗洪抢险?”

“这点伤算什么呀!”雷锋一下子把手上的绷带扯了下来,把手伸向连长说:“看,快好了。”

雷锋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不久前的一天傍晚,雷锋正和几个同志在窗前打乒乓球,突然发现营区外的一栋木板房子里冒出浓烟烈火。雷锋一看,忙说:“不好,街道加工厂失火了!”

他们丢下球拍,向起火地点跑去。

雷锋最先跑到现场,问明了情况,操起一个水盆就和大家一起奋力灭火。但火势太大,那木板房子越烧越旺,火苗子呼呼地往外蹿。

他丢下水盆.抓起一把大扫帚,奋不顾身地爬上房脊,挥舞起大扫帚,与烈火展开了搏斗。他的鞋子烧着了,衣服撕破了,手也被烧伤了。直到吼叫着的消防车飞快地赶来了,他纵身跳下房来,又和消防队员一起,哪里火大就往哪里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直到把火扑灭,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谁能料到,刚刚扑灭了烈火又来了洪水,在人民生命和国家财产遭到威胁的时候,一个革命战士又怎能坐视不顾呢?在雷锋的坚决请求下,他终于和部队一起来到了直接威胁煤都安全的上寺水库。

在市委防汛指挥部的直接指挥下,水库周围已汇成一支强大的抗洪大军,成千上万的工农兵群众与洪水展开了猛烈的搏斗。

这是个漆黑的夜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水库里的水位不断上涨,眼看就要漫过大坝了。情况万分紧急!市委防汛指挥部当机立断,决定连夜开掘溢洪道,宁可淹掉部分庄稼,也要保住煤都!

突然,“哗”的一声响,坝边上一大片黏土被暴雨冲垮,泄了下来,雷锋在下边挖泥设防备,被砸了一身,手中的铁锹也被打掉了。他不顾满身泪水,弯下腰去找锹,但天黑雨大,没有找到。没有了锹,他就用手挖泥,挖一块往上甩一块,有时甩不上去,土坨子掉下来打在身上,弄得他浑身上下全是泥水。

一气干了很长时间,雷锋才觉得手指头火辣辣地疼,直起腰来,走到微弱的灯光下一看,糟糕,正是只带有烧伤的手指被磨破了,并且流出了血。身边一个同志看见了,要他去找卫生员。他说什么也不肯去。现在情况太紧急了,开掘溢洪道刻不容缓,这点轻伤决不能下火线!他说服了身边的同志,又弯下腰去,继续用手挖泥。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雷锋一边干一边唱了起来。一人唱众人和。战士们高亢的歌声,回荡在溢洪道里,暴风雨中……李连长猛一抬头,发现雷锋正在用手挖泥,本想把自己用的锹给他,但又一想,他身体不好本不该来的,应该设法让他休息一下,于是高声喊道:

“雷锋!”

“到!”雷锋来到连长跟前。

“你马上到广播站去,把咱们连的好人好事宣传宣传。”

“是!”

过了一阵儿,广播喇叭里响起了雷锋的声音:

“同志们,听我言,英雄好汉出在抗洪最前线……”

雷锋把本连的好人好事编成快板,传遍了上寺水库。他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铿锵有力,鼓舞着奋战中的抗洪大军。

天快亮了,远处还不断响着沉闷的雷声,翻滚的乌云像来势凶猛的海潮似的,把刚刚露出的一线蓝天,又给遮住了。当部队换班休息的时候,雷锋步履蹒跚地走上大坝,突然感到一阵脑昏,有些支持不住了。战友们连忙扶住他,但他还一再说:“不要紧,不要紧…”

李连长叫来卫生员,吩咐道:“你把雷锋扶到老乡家里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不许他再干了。”

“是!”

卫生员扶着雷锋进了村,来到一户老乡家里。这一家人都在大坝上抢险,家里只留一位老人照看着。

老人热情地照应着躺在热炕上的雷锋,卫生员帮他包扎了手上的伤,又给他吃了药。他躺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觉得精神好多了。这时,忽然听到窗外又响起了换班的哨音,他猛地爬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卫生员拦住了雷锋,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

“你有病,我不能让你走,这是我的责任,也是连长交给我的任务。”

雷锋没有办法,只好又躺下来。外面的大雨点像冰雹一样打在窗玻璃上,劈里啪啦,水流如注。这不停的暴雨好像在不断敲打着雷锋那颗焦虑的心。他暗自抱怨自己:雷锋啊,雷锋!这百年不遇的洪水,就像凶残的敌人一样闯进我们的家园,想要吞掉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你作为一个人民的战士,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呢?你……他再也躺不住了,翻身拉住卫生员的手说:

“卫生员同志,你说,这洪水是不是跟凶恶的敌人一样?”

“这……”卫生员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你说呀,黄继光在朝鲜战场上,为了祖国,为了朝鲜人民,用自己的胸膛堵住敌人的枪口,赢得了战斗的胜利,我们不应该向他学习吗?”

“这还用问!”卫生员被他的话感动了。

“那你说,我能因为这点病就躺在这里不动吗?”

“这……”卫生员犹豫了。

他一犹豫,雷锋抽身下了炕,抓起一件雨衣,又顶风冒雨奔向了溢洪道……经过7天7夜的连续奋战,咆哮一时的洪水,终于在英雄的人民、英雄的战士面前屈服了。雷锋在这场抗洪斗争中所表现的那种不畏艰险,不怕困难,为了人民利益奋不顾身的革命精神,受到战友们的热烈赞扬。作为奖励,团党委为他记了一次二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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