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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路上大军所行之处,均是人们欢欣喜庆的热闹景象,老百姓夹道迎往欢送,慕风见状颇感欣慰。

卢王、齐王也突然地有了无限的神采来,齐王还不时地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似乎这一仗均是他的功劳。若兮不觉想笑,却无意中回头见卢王似乎一眼不瞬地直盯着自己看,暗想难道他竟看出我并不是男儿身?于是昂首挺胸,做出一种男子的豪迈气势来。

且不用说一路车马劳顿,人倦马怠,这一日已进入河北境内,眼见着离京城亦是咫尺之间,众人无不是欢欣鼓舞,若兮暗道时机已到,如再不行动只怕进了京城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借着观赏风景,故意地落在后面,慕风因掌帅印,也不便离开大部队,叮嘱她要多加小心,早早赶上大部队,又唤了身边一个亲信阿来陪伴着若兮。

进入河北,集市街道均热闹了许多,若兮时不时看看这里,瞄瞄那里,阿来也兴奋地东张西望。“阿来,你说市井之中什么人最喜爱传那些小道消息?”若兮看着人来人往,若有所思。

“小道消息?”阿来想了想,“自然是那些闲人了,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就干些捕风捉影的事,以此为乐。”

“哦。”若兮沉思着,见街角几个乞丐拦截着行人向他们乞讨,蓦地有了主意,回头笑吟吟地道,“阿来,我有些饿了,咱们找间店铺吃点东西吧。”

阿来忧愁地说:“那可要快一点呢,跟上大部队才好。”若兮四顾之下,见不远处有一些酒楼茶厮,便道:“你且去寻一家干净些的,我在这里随便的转转。一会儿过来找你。”说着下马,那缰绳递给阿来,阿来只好牵了马去寻店铺。

若兮见阿来去远了,方朝那几个乞丐走去,那几个乞丐见了又围拢上来。若兮取出一把碎银道:“你们多少日子方能讨得这许多银钱?”那几个乞丐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年长些的咽了口吐沫说:“咱们一个帮半年也讨不到这许多呢。”若兮想了想道:“那我把这些都给你们可好?”“有这么便宜的事?”几个乞丐议论纷纷。那年长些的狐疑地看着若兮:“公子,您可是有事要我等去做?”

若兮一笑:“不错,不过很简单,你们会唱歌么?”“什么歌?”几个乞丐七嘴八舌地道。“我说给你们听,你们要反复地唱颂,传颂的越多越好。”若兮教了两遍,那几个乞丐结巴着重复了一遍,“不错,就是这样,好好的练几遍,见人就唱。”若兮把那碎银子分给他们,又取出一锭金锭给那年长的乞丐道:“这个给你,你要组织多多的人唱会。”

“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传唱?”“难道传唱了,还会有人给银子吗?”

若兮只好点头道:“你们就好好的四处唱颂吧,唱到京城人人熟悉,自然有人给你们银子。”那几个乞丐果然大声念叨起来,见有路人来,赶紧追过去,唱给别人听。

若兮四下一看,并无人注意,方过那边去寻多来,阿来找了家酒店,已让店家上了些吃食,一时吃过,用了些茶水,方策马追赶大部队去了。

果然,不到两日工夫,整个河北都被谣言传遍了,京城自然也早就耳闻了。大军还未进城,路边打尖时就听得人们谣言纷纷,说什么当今皇上根本就没有传国玉玺,只不过是一个白板皇帝,更有甚者,还说那玉玺早被玉皇大帝收了回去,看如今天下大乱,并无真正的明君,待另派真龙天子来。虽屡屡阻止,却哪里能堵住众人的嘴巴?不到三天,已传进皇宫去了。

京城里早摆出大大的阵势来迎接慕风等人凯旋归来,若兮不想去凑那热闹,况且又担心自己会被人识破,就和慕风商议暂且不进宫去,等慕风回宫一切安排妥当再来寻她。慕风想想,只好答应:“也好,但是我到哪里去找你呢?不如你带了这个先去我那秦王府候着,等我回来。”说着解下腰牌给她。

若兮想了想只好接了,又悄声对慕风道:“今日我落在后面,不曾想竟听来许多传闻,都是不利于皇上的,你可向皇后讲明,正是因为听了这些传闻,恐怕引起动乱,才慌不迭赶回来的。”“什么传闻?”慕风惊讶,若兮明白他一直带领大部队在前面还没人敢向他提起那些谣言,隧低声向他说了几句,慕风脸色立即变了,狐疑地看了看若兮,又道:“我明白了,且记这些暂且不可传扬开来。”“可是京城上下只怕都快传遍了吧。”若兮忧虑地看着慕风,内心掠过一丝不忍。

慕风沉吟片刻:“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若兮早和其他兵卒换乘了一匹不甚显眼的马,离了大部队,由阿来带着往秦王府去了。阿来看若兮似乎有些奇怪:“西公子,我见我们王爷和你似乎很熟悉呢,我倒从来不曾见过你。”

“啊,我和你们王爷是旧相识,他以前不是在太原长大的吗?太原,我们在太原就认识了。”若兮匆忙应付道。

“哦,我们府里经常过来的颜儿小姐也是从太原来的,口音和你可就差多了,经常时不时地就溜了出来。”阿来笑笑。

颜儿小姐?若兮皱眉,心想她经常去秦王府的,会不会撞见呢?又想今日慕风等人是要庆功领宴的,颜儿自然是跟着去瞻仰他的风采了,不会恰巧守在秦王府吧。

好在秦王府是一座独立的府邸,四面绿荫覆盖,紫藤缠绕,花木丛簇。远处隐隐露出一角红色的宫墙,灯火辉煌,正传出断断续续的丝管歌乐。若兮猜那里大概就是流霞殿了,阿来带着若兮在院里慢慢闲步,府上除了几个负责洒扫的丫头仆妇,并无几个下人,阿来说王爷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平时身边就两个随从,除了阿来,另一个叫阿多。

若兮心念一动,想起以前的小刀,就随口道:“不是还有一个叫小刀的吗?我记得他可是你们王爷的贴身随从呢。”

“小刀?”阿来想了想,“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好象听说过,好象是回老家太原成亲去了,就再也没有来。”

太原?若兮记起小刀当初是奉颜儿之命前来诱骗自己,又拿了假书信去给慕风,从而造成两人近两年的离散,那颜儿自然是担心慕风会发现,所以才遣散了小刀回太原去的吧。

一直到晚间,慕风才回来秦王府。进房见若兮在案边拿了一卷书在看,就悄悄地走至她后面,捂了眼睛道:“不怕伤着眼睛?快歇歇罢。”

若兮笑着摸索着去抓慕风的衣袖:“晚宴必定是热闹非凡的吧?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慕风绕过来:“你不是还在等着我么?”

若兮抿嘴一笑:“难道就没有人问你怎么回来京城了吗?”

慕风坐下来,面色凝重,等那倒茶的小丫头下去了,方道:“的确如你所言,皇后,曾悄悄问起你来。”

“你可是按我吩咐的应付了?她怎么说呢?”若兮紧张道。

慕风点头:“我是照你那话回了,她似乎并未怀疑,但是显得有些闷闷的。”又着急道,“若儿,你到底怎么听说那些话的,好好说给我听听?”

若兮抬眼见慕风似乎非常忧虑的神色,不安道:“这个么,我也只是听了一星半点,兴许当不得真的,再说眼下尚处在百废待兴之际,不知道多少心怀叵测之徒只怕惟恐天下不乱,故意制造事端,因而谣言纷纷也是正常,恐并不能彻查到底。”

“这样一来,又将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事了。”慕风叹气道。“和战事有什么关系呢?别多心了,传一阵自然就没有了,流言止于流言嘛。”若兮有意岔了话题。

“若儿,你太单纯了,你根本想不到这其中的玄机,试想一下,如果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手上并没有传国玉玺,将是何局面?”慕风起身,望着窗外,显得无限惆怅。

“你是说那些尚存野心的人会趁势起乱,引起天下争夺皇位之战?难道就不能控制住吗?”若兮暗自窃喜,到那时,看你凌渊还怎么高枕无忧?最好是天下大乱,义兵纷起,把这新的王朝重新推翻,方解了心头之恨。

“如何控制?谣言自有它的根源。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再说人言可畏,谁又能堵住那悠悠之口呢?我只担心,到时候天下苍生只怕又将陷入兵荒马乱。”

若兮沉默了,上天知道,她只是想要惩罚那凌渊,并不希望天下百姓遭到涂炭呢。半晌方道:“那么玉玺究竟在何处?是不是有了玉玺,就能避免这一切灾难的发生?”

慕风回过头来,凝视着若兮:“如果知道那玉玺在何处,大概也不会有今天的谣言了。只可惜,父皇溃退朱军以后,也根本就没有找出那传国玉玺,听说早在前朝,那玉玺就已经失窃了的。”

若兮眨眨眼睛道:“既然已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也只能坦然面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相信皇上会有办法的,连日战事疲劳,你该早些休息了,明日再说如何?”

慕风点点头,一脸的温情:“若儿,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嫁给我?我今日和父皇提起迎娶的事情,他似乎并未反对呢。”“那要看你怎么解决颜儿小姐的事情了。”若兮故意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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