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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之前放在清容房里的物品,除了那留给清容的珠宝未动,若兮把自己那些从宫中带出来的服饰收拾妥当,把灵儿剩的两套另外收了带在身边,那些华贵的公主服拿出去大概也无人敢买,拿去清音巷藏着吧。再看那些珠钗首饰带在身边反而成了累赘,不如拿去当了倒还能当着盘缠。

若兮打算已定,便过来寻鹤白,鹤白独坐房里暗暗沉思,自然还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还以为她遵守约定等着凌慕风前来。

“师兄,至今未见到清容妹妹和红袖妹妹,我亦无限遗憾,自盼着日后再见罢了。”若兮把那包原打算留给清容的珠宝递给鹤白,“这些虽并不入得师兄的法眼,也算是我一片心意,期望师兄收下才好。”

鹤白大惊:“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就要走么?慕风不是还不曾到来吗?”打开那绢包,自是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若兮凄然一笑:“师兄既然早已猜出我的身份,我有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了,虽不是珍贵非常,也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在民间大概也算得珍宝了,咱们相识一场,收了这个才不负我一片感激之心。”

鹤白早已惊呆,原来她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些东西在她眼里竟还不算得珍贵?

若兮见鹤白惊异之色叹道:“师兄,你既早已知晓我是一个落难的亡国公主,又何必做此惊叹?”

鹤白更是惊疑不定:“若儿,等等,你说什么?你是……落难的公主?”

若兮一愣:“你不是说早猜出我的身份来了吗?”鹤白放下绢包,叹道:“公主?原来你竟是公主身份,真真令人意外!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身负家仇的官家小姐,忍辱负重潜入那黄府伺机报仇而已,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

若兮闻言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原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鹤白回过头来:“那先皇帝自然就是你的父皇了?”若兮点头,她想起鹤白对皇宫的憎恶,那些“那个地方估计除了头顶的月亮,没有什么是干净的,只怕一株草一片树叶都是不干净的。”之类的话,自是惊疑不定,他已知道我竟是来自那个他万分看不起的地方,又会怎么看我?

“你真的是公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是来自那么一个地方,你不是住在那什么清音巷吗?我听说那里只是一个官家小姐的居所,怎的又和皇宫有什么关联?若儿,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鹤白不相信似的喃喃着。

“我之前是住在清音巷,可是你还不知道吧,那里两年前就已住下了一个废黜的贵妃,她就是前朝玉贵妃,我的母亲。”若兮停了停,“很多原因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和母亲离开皇宫两年多,后来母亲病逝,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回到皇宫,没想到却点燃了判军的谋逆之火,我,在他人的利用下,加速了父皇皇朝的毁灭,却幸遇慕风,救了我,也就是那一日为何来到草庐之故,后来的事情师兄也已知情,我也不再相瞒,此刻我还有一个未了的愿望要去实现,倒是慕风那里,我希望师兄能够体谅我的难处不要告诉他罢。”

“难道你要一个人离开?不等慕风来么?”鹤白皱了眉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似是惆怅万千,又是疑虑重重。

“正是。我已想好今后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他的身不由己倒让我清醒了许多,儿女情长不是我所能依附的,我还有父皇母妃的遗命未能完成,怎能因了这一点子事情而遗忘在脑后呢?罢了,还请师兄替我和他道个别,若兮就此别过。”若兮的声音似乎已哽咽了。

“若兮?”鹤白一震,“若儿,原来你叫若兮?那么,你就是婉月公主了?”若兮一愣:“正是,师兄可有何疑惑么?”

“婉月公主?原来你竟是婉约公主?”鹤白低叹一声,“原来师父所说竟是事实。”

“难道你竟早听说过我?什么事实?”

“若儿,我问你,你母亲是不是有一柄弯月状配剑?”鹤白比画着。

“弯月状配剑?”若兮想了想,“母亲的确是有这么一件遗物,此刻倒是还在清音巷,因为我不会使剑,所以都还收在一起。”

鹤白点点头:“带我去看看吧。”

“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鹤白怔了怔:“等我看见那剑,再和你解释吧,从此后,你想要做什么,便由我来替你完成罢。”

若兮惊奇不已:“师兄,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师父和我母亲曾是故交?你还知道些什么?”

鹤白只避而不答:“若儿,我只问你,你可还要等慕风然后和他天涯海角?”若兮摇头:“我早已想清楚,我还是走开罢,颜儿姑娘必要嫁于他,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况且慕风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如留下,只会徒增他的烦恼,我倒是走了的好。”

“这样吧,如果今天天黑之前,慕风来接你,我便不加阻拦,让他带了你去,但是如果天黑他仍未来,我们就一起离了这草庐,若儿你去哪里我都随着你,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你说好么?”

若兮一惊:师兄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他为何要随我去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微红了脸道:“师兄,你?”

鹤白却深深地看着若兮:“等有空了我再慢慢告诉你缘故罢。”若兮见他那眼神迷离难懂,似是充满柔情万千,早疑心道:难道母亲生前真和他们有些渊源?我怎的从未听说过呢?随我去天涯海角?这可是非同寻常的承诺,我虽一早就感觉到他的心思,可是鹤白也并不是那等轻易就失礼失态之辈,今突然出此言论,必是有一番道理的罢?

阳光早已洒满大地,七月的晴空,澄净蔚蓝,偶尔有飞鸟掠过的影子,又悠忽没了踪影。若兮拄着下巴,看着远处的那一片葱绿,数月前,那里还是繁花盛开,而今早已绿叶如碧。若兮是早就要走了的,鹤白只是不让,他答应只要慕风不来他便要陪着她一起,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虽然想着要离了慕风,可是若兮想着鹤白说天黑前慕风会不会来的话,又存着一线希望,即使我不和你走,只要你出现,只要你肯来找我,我也知道你还是真心的,到那时,即使我永远离开你也会感到心满意足的。

院子里有人叩门。是慕风吗?若兮惊道,他果然来了,我可该如何是好?鹤白早过去开了门,“小刀!你怎么来了?”若兮迎出去,见是小刀,有些意外。

“你们家二公子呢?”鹤白问道,“二公子,二公子他受伤了。”小刀嗫嚅着,“受伤?为什么受伤?”鹤白和若兮同时惊呼出声。

小刀看看若兮又瞧瞧鹤白:“二公子在来的路上,和人打起来,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那前面躺着呢,我先赶来报信。”

若兮着急道:“快,快带我去看看。”鹤白也匆忙要一起去看看,小刀像想起什么敌的道:“苏公子,二公子吩咐要把那一点红的药丸带些过去呢。”

鹤白怔了怔:“见鬼!一点红好象早就没了呢,他不知道吗?怎么巴巴的要起这个来了?我去找找看,你把那架子上的药丸先带些过去,我很快就到。”小刀答应着熟练地去架子上取了几样,带若兮匆匆出门去了。

过了草洼,前面就是桃林了,可是还是没有见到慕风。若兮一路着急地东张西望:“小刀,怎的还不见你家二公子?他在哪儿?还有多远?”

小刀嗫嚅着说:“应该快,快到了吧。”若兮见小刀吞吞吐吐,大不似于平常,疑心道:“小刀,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公子伤的很严重?”

小刀涨红着脸说:“兰小姐,我,我对不起你,我家二公子他根本没有受伤,他,他……”

“小刀,你在说什么?你家二公子没有受伤?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若兮睁大眼睛,小刀在弄什么?怎么能随便开这种玩笑?

“我,我不是故意的,请兰小姐原谅啊,如果我不来骗兰小姐,小人的命就保不住了,有人要小人的命呢。”小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快起来,谁?谁会要你的命?”若兮诧异道。

却听得一声哈哈大笑:“是我,我会要他的命!”若兮回过头去,却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大汉,手中举着把寒光闪闪的的刀逼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若兮惊叫道,可是只见眼前一片红光一闪,一股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眼前一下子变得模糊了,慢慢的,她只看见小刀含泪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旋转了起来,天旋地转,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似乎已经离了地面,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在耳边恶狠狠地说:“你到底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若兮努力睁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眼前却是一团光影,模糊不清,“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对方邪邪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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