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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强渡流沙河

2003年9月26日,下午5时10分,两辆白色的越野吉普车停在了我们被困的流沙河对面,队员们激动极了,于中挥舞着帽子围巾,向车上下来的解放军官兵、公安干警致意。但中间隔着宽阔的河面,我们彼此看不清也听不见。官兵们下车后,反复勘察河岸,看情况他们想把车直接开过河来。我们看到这种情况,也急了,怕部队的车再陷到河里,极力挥手示意,让他们不要下水。他们一看过不来,于是叉上车,两部车一起向上游开去。他们是想设法从上游绕过来。我们知道上游是根本走不适的。这时队长赶紧穿上水裤,涉过河与部队衔接。

两辆小车转了一圈,没找到过河的路。开回来又停在了对面。就在这时,我们从刚才部队来的方向看到又有一辆部队的卡车开过来了。眼看天就要黑了,部队的首长沿河道视察了一圈,车辆一时无法过河,于是他们就地搭起了帐篷,架起了电台。负责带队的阿里军分区副司令员冬木旦、阿里公安交警支队长余喧,带着药品食物等慰问品,涉水过河来慰问全体队员。队员们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大家互相拥抱着,热泪盈眶。

冬副司令员看到队员们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很好,十分高兴。紧接着由他组织,在我们设在孤岛上的帐篷里,召开军警和探险队三方紧急会议,研车上下来五六个军人和一个警察究第二天的施救方案。队长黄成德首先介绍了流沙河及其周围的详细情况,汇报7这几天来的自救过程以及4号车目前的情况,接着大家提出了几个方案。冬木E副司令员最后根据现场的情况决定.明天早晨分两头行动。一路由冬副司令员带队向北继续寻找过河的道路,最好能从北面找到一条路绕过这条河流,另一路由黄队长和阿里公安交警支队的余支队长负责,把4号车拖到河中间的滩涂上,做好绕行或渡河的准备。

会后,余支队长留在岛上,冬副司令员和几个部队的同志回到河对岸休息。

队长涉水过河,向部队首长汇报情况早晨,河对岸又出现了三辆白色的吉普车时只有一条水裤,部队的同志过来时都是和我们的队员交换着过,回去也是交换着回。由于余支队长不过来,等最后一位战士过河以后,河这边只剩下了我和开5号卡车的老李师傅。两个人一条水裤怎么过?于是我俩在岸边发生了争执。我说我背他,他说他背我,我俩都有各自的理由,所以相持不下。眼看天就要黑了,再拖齐腰深的河水就更不好过了。于是我夺过水裤穿在身上,老李一看也没了招。大伙都叫他老李,其实他的年龄比我还小一岁。但按身体状况当时我觉得我背他更有把握。

我背着李师傅顺着河流,斜着向我们被困的孤岛一步步靠近。水深已达到我的胸部,流速也越来越大,当走到河中时我感到胸闷气短,也许是因为高原缺氧,也许因为深水的压力。但此时我心里十分明白,一定要挺住,否则我们两人都会倒在河里。我怕湿了李师傅的脚,我的两只手抓着他的小腿腕子使劲往上抬着,并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最后终于背过了河。

吃过晚饭,我和阿地力师傅回到车上休息。躺下总是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阿地力师傅突然把我从睡梦中摇醒。他说你看前边怎么有灯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在河对岸有一串灯光在移动。我俩都坐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是三部汽车的灯光。转念一想,部队说是今天由他们负责找路,会不会是他们出发去找路了。阿地力师傅也说"这有可能。"当时我们看了一下表,才凌晨三点。我们就接着睡T。

早晨,我们睁开眼睛一看,河对岸又出现了三辆白色的吉普车。原来是由阿里行署副专员平措带领的第四支救援队于今日凌晨赶到了。真没想到这支队伍来得这样神速。

天一亮,平措副专员看到我们就在河的对岸,便亲自驾车从河里冲了过来。刚冲到河中间车就陷到河中熄火了。我们马上起动车辆,把平措副专员的汽车从河中拽了上来。

原来西藏自治区接到李长春批示后,立即给阿里地区作了指示,阿里地委和行署十分重视,连夜召开常委会议,分析受困情况,研究解救方案,最后决定由平措副专员带队,调配了最好的装有车载GPS导航系统的车辆和必要的求援物资,连夜启程赶往我们被困地方。由于他们的车装有自动导航系统,跟着部队的车辙,只用了二十多个小时就赶到了我们的被困地。全疆各扎程跑了760公里,比部队少跑了400多公里。

27日清晨,冬副司令员按照头一天商定的方案,带队向北找路。

说到找路,还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

昨晚开会确定找路的方案,、时,余支队长就主动提出由他去探路,理由是探路比较危险,他的车况好,把握性大一些。冬副司令员说探路的事还是我带人去吧,你留在岛上和老黄他们组织力量想办法把4号车弄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两人都想把方便让给对方,把危险和困难留给自己。最后,冬副司令员用命.131令的口吻说不用争.了,明天还是我带人去。"余支队长昕了过意不去,就说那你明天就坐我的车去吧。"冬副司令员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当余支队长提出这个条件时他只好答应那好吧,就这么定了。"第一辆车成功过河第二天早晨,天一亮,冬副司令员带人坐着余支队长的"牛头"(在西藏人们把丰田车都叫做"牛头")就出发了。这是一辆刚买不久的新车,车型是丰田V8-4700,价值一百多万元。车的性能、力量等各方面都比冬副司令员的车要强。坐着这样的车寻路,自然顺畅多了。

他们顺着河流向北走出大约十多公里以后,发现河流分岔了,眼前的山谷逐渐变得狭窄起来,车子要前进必须过河。从眼前的情况看,河面不算太宽,河流也很平缓。从表面上看,这样的小河,车过去没不到一小时,所有车辆安全过河什么危险。结果车一下到水中,就觉得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河水巳翻上引擎盖子,紧接着发动机就被大水淹死了。

冬副司令员一看情况不好,马上命令车上所有人员迅速撤离。等人从车上出来,河水已灌满了驾驶室。当后边的车辆赶来解救时,车子几乎已被河水淹没,只剩车顶上的警灯露在外边。最后,是战士们冒着冰冷的河水,在水中摸索着挂好钢丝,折腾了好半天,才把车子从河中拖了出来。

下午,探险队员和战士们共同努力,终于用千斤顶将4号车打出水面,并成功地拖到孤岛的硬地上。晚上,救援队又召开了第二次会议,认真分析了眼前的情况,最后做出决定·天亮后乘河床冻结的时机,强渡流沙河。为了保证第二天渡河顺利,当晚,探险队撤掉帐篷,把所有的物资都装到车上。队员们在车上宿营。

9月28日,天刚蒙蒙亮,队员们就起身行动,部队和地方的救援车辆也在对岸集结,做好了各种准备。渡河的工作很快就开始了,待钢丝绳从对面拉过来固定好以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喇叭声,第一部小车向河对岸冲去,到了河中央,只见车子稍稍缓了一下,对面的车子一拽就轻松地过去了。接着第二车辆、第二车辆,不到一个小时,加上平撞副专员的六辆车,一下子全过去了。我是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过去的。当我们过去后,队员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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