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大一张网,当然不可能是你闲得没事铺出来的,是吧?”萧清云冷眼盯着添香,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就再来说说,你背后的主谋是谁吧。”
添香身子一震,颤抖着答道,“是,是吕妃娘娘。”
突然便牵扯出了另一位妃位的娘娘,添香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萧清云对吕妃没多少印象,皱着眉头嘟囔道,“怎么又冒出个什么妃?”
眯了眯眼睛,便又继续问道,“你看见跪在那边的兰草同学了没有?”
添香瞄了一眼,在一侧早已跪坐不稳的兰草,“看,看见了。”
“她供出来的幕后主使可是梅妃那个傻子,你俩总有一个是在胡说八道吧?”
“。。。。。。”
“那么,问题来了,我凭什么相信,在胡说八道的那个不是你?”
添香颤抖着闭上双目,跪伏在地,“如画姐姐从盒子里取毒针时,婢子曾偷看了一眼,里面有五枚毒针。一,一枚给了兰草,两枚给了邓公公,还有一枚给了婢子,盒子里便应当还剩着一枚。萧大使使人去搜咸福宫,或可搜出。是一个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
萧清云沉默地盯着添香,半响都没再出声。而她不说话,众人也很自然地各自沉默着。
有些八卦心旺盛的,虽然按耐不住想开口询问,顺带再说上两句煽风点火的话,可在考虑到好几个前车之鉴后,却也不敢妄自开口,只能强忍了下来,干瞪着眼,等着萧清云酝酿够了再继续审。
而跪伏在地的添香,感受到周遭在沉默中越来越压抑的气氛,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最后竟渐渐抖成了筛子。
“添香。”萧清云终于还是再次开了口。
“是,是。”
“本大使问一个,你招俩,这一点倒是很好。不过,你看人家,不管有罪还是没罪的,可都是死犟着不承认呢,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顺畅,毫无阻力呢?”萧清云淡声说道,“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如就来回答一下,你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吧?”
“。。。。。。”添香沉默了片刻之后,便猛地磕了一个头,口里说道,“萧大使,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婢子绝不敢欺瞒!”
“噗!”萧清云没憋住,笑喷出声,转而又笑嘻嘻地继续说道,“英明神武?这个词儿不错,我喜欢!你眼光不错嘛,本大使就决定信你啦!”萧清云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瞟了东方宏一眼,又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喏,你看,由于‘英明神武’的我出面,事件即将得到圆满的解决。”
“嗯,不错。”一直坐在一旁装雕塑的东方宏开口笑答。
“去请你那个小老婆来问问话吧?”
“好。”
“啊,对了,别忘了封锁现场,真有罪证被销毁可就麻烦了。”
“好。”
“。。。。。。”好什么好!好完你倒是行动啊!老婆是你的,你不下令,谁敢去乱动!
两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春桃便在此时回到了殿中,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脚步踉跄的太监。
“萧大使,邓公公带到了。”
“嗯,风突然吹得很顺嘛,”萧清云笑眯眯地看向春桃身旁的太监,“邓公公是吧?”
“小的,邓,邓德海,见,见过萧大使。”邓公公战战兢兢在添香旁边跪倒。
萧清云看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邓公公,挑起了眉毛,“诶,我说,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我这还没开始问呢,你就吓成这样了,这不明显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嘛。”
“是,小的认罪,小的该死!红樱是杜鹃离开之后小的毒死的,孙公公也是之后被小的毒死的!吕妃娘娘答应,事后提小的为提牢主事,两枚毒针是吕妃宫里的如画给的,小的用完便一起埋在秘狱右侧的矮木林中的倒数第二棵矮树下了。”邓公公一边拼命捣头,一边一股脑地交代道。
“。。。。。。”萧清云有点儿愣神,下意识地看向东方宏,呆呆地说道,“这风顺得好像有点儿过头了。”
东方宏嘴角弧度完美,只看着萧清云,但笑不语。眼里温柔的笑意,看得萧清云呆愣,看得林贵妃泛苦,看得秦魏二嫔妒火中烧,几欲成狂。
大殿陷入诡异的静谧气氛中,直到胡公公步入殿来才被打破。众人也在此时才发现,似乎一直站在皇帝身后的胡公公,竟不知何时出去了。
只见胡公公走到东方宏身前,躬身禀道,“回禀皇上,咸福宫搜出毒针一枚,经孙大人查验,针上之毒确为‘红颜含雪’。吕妃娘娘已经认了罪,是她授意如画买通兰草,对萧大使下了毒,通过兰心嫁祸梅妃娘娘,红樱和提牢主事孙公公的死也是吕妃娘娘授意如画所为。而这最后一根毒针,原本是准备埋入永和宫的,可尚未来得及,便被捉了罪证。”
众人闻言,无不惊愣。
一惊吕妃认罪之快,还没到皇上跟前,便招了所有的事。是何人审的她?这宫里有权审问已得了妃位的吕妃的,除了皇上便只有太后娘娘了,没见林贵妃都不敢独审与吕妃同位份的梅妃,而请来了皇上嘛。可众所周知,太后娘娘从来不理会后宫之争的,今日这是一时起了哪门子兴?
二惊这吕妃平日里不声不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居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给皇上独宠的萧清云下毒,嫁祸梅妃,待除掉这两人,再拿出决定性证据,将全部事情转嫁林贵妃。
吕妃心思缜密,全盘计划几乎没有漏洞。可惜的是,萧清云意外地被兰心一颗解毒丸所救,导致吕妃计划受阻。否则,若是萧清云就此离世,别说还会不会有第二个人走出来,以给兰心脱罪为契机,抽丝剥茧地分析断案,即便有,恐怕真到了那时,震怒的皇上也容不得任何有嫌疑的人了。
若让吕妃后面的计划全部得以实施成功的话,倒真不失为一条一箭三雕的绝妙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