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家文和楚茵茵漱洗完毕,一起去胡同里吃早点时,马路上除了偶尔几处小的积水外,大多已经干干净净了。
两个人回到住处,都不想说话,客厅里又陷入沉寂。
出去吃早点之前,家文已跟江城第二人民医院里那个曾经给楚茵茵看过病的老医生打了电话。现在,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尽管昨天夜里自己亲口答应他去检查,可是一旦真的要去检查了,她的心里还是害怕万一得了胃癌,自己将再没心思去写了。连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变得这么消瘦,心里的恐惧占很大一部分。至于腹痛,这两个月倒不比往年频繁多少。
于是,从外面吃过早点回来,楚茵茵一直在擦擦这个,弄弄那个,不给家文正面看。
可是,一直也在犹豫的家文终于耐不住了,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夺下她手中的抹布,说道:“茵茵,别擦了,换件衣服,我们去吧。”
楚茵茵看着他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两个字:“嗯----嗯------”
楚茵茵上身穿白色红格子汗衫,下面也换掉牛仔裤穿上了白色短裤,而家文仍旧是以往普通打扮。这些日子,他已经不再去想每天穿什么衣服,而是早上醒来摸到什么衣服,便穿什么。
对他而言,脑子里要时刻保留的应该是,丫头今天要不要改改口味,丫头今天有没有该洗该换的衣服,还有今天要带丫头去哪散步,等等这些琐碎的生活细节。
出了阿乐的房子,转了个弯,出了胡同,家文和楚茵茵赶到马路旁的公交站台。站台上有用来休息的坐椅,但是此时早已被先等候在这的大人小孩占了去,他们俩个便站在站台首处等车。
两个人等了约莫十五分钟的时间,才有辆公车缓缓在站台前停下。家文拉着楚茵茵的手正想上车,这时后面的大人小孩一下子一窝蜂地拥挤过来。他们两个只能靠边站着,等这些新时代高素质的人们为了谁先上车而挤战一番之后,再上车。
家文转脸看见楚茵茵额上已热得生出汗来,便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虽然离正午还早,可这接近九月的天气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了。
“这几天太热了,对不起,我忘记带伞了,”家文说着愧疚地低下头。
“呃-----呃,没事,我有你说的那样娇气吗?”楚茵茵假装生气地说道,憔悴的面孔随即露出一阵诡笑。
待到家文和楚茵茵赶到那位老医生的诊室外时,外面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其中几个农民工,还有个大腹便便倒十分像贪吃贪喝的官员的家伙。
家文和楚茵茵在长椅上坐下,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才进了老医生的诊室。走进诊室时,家文走在前面,楚茵茵走在后面。对她而言,每走一步,似乎都那么困难,她一直迈不开步子。家文察觉到了这些,转身对她点了点头,鼓励她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