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可以?你知道吗?五年来,我天天都在想着他,做梦梦到他,这个混蛋知道是我,竟然连见都不见我,这个混蛋把我害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应该让我去骂他一顿吗?”说着,她又哭了起来,视线里的一切又都变得模糊起来。
“冷静点,你冷静点好不好?”陆家其第一次看到文静的楚茵茵大哭,和听到她骂人,有点惊讶。
“我不, 我不,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早知道少古没死,却整整骗了我五年,还有那个大骗子,那个混蛋,自己活着,硬是对别人说死了,混蛋,混蛋---------”
这个“他们”,只有楚茵茵自己知道,指的是她的父母和陆家伯父伯母。
“三年高中里,他遇到一个很变态的老师,后来他变得深沉,变得不苟言笑,也没了以前的自信,心也脆弱了。进入大学后,他一直在他那安静的天地里努力地寻找过去的自己,寻找那份自信,那份乐观。他现在刚刚带队参加校企业策划大赛,正忙着做准备,以他现在的心境,根本接受不了跟你相认的局面。等企业策划大赛一结束,你们马上就可以相认。”
“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他,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混蛋变成什么样子了,”楚茵茵仍然泣不成声。
“那你就听我的,你如果把他逼出来,说不定他再也不会见你了。”
楚茵茵点了点头,又说;“先让我偷偷见他一面吧!”
陆家其很难为情的样子,他害怕她一旦见了家文,会控制不住自己,可看着她泪水涟涟,心就软了下来,带她回了江城理工。
公交车上,陆家其给陆家文寝室打了电话,刚好家文在。
“家文,我有急事,你二十分钟后到4J门口等我。”
“家其,我正忙企划书呢!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不行,现在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说,一定要去。”
“好的,那可不要太久哦。”
“当然,您队长这么忙,哪敢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啊!就十分钟。”
“少贫嘴,小子。”
陆家其打电话时,楚茵茵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听到少古那熟悉的声音,楚茵茵激动起来,笑容和眼泪一下子全出来了。
车上没几个人,有很多空位。陆家其每次让楚茵茵坐下,可她都坐不住,一会就又起来了。她在车厢里走动起来,好像立刻要跳下去见少古似的。陆家其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五年前突然死去的人,现在又活了过来,这该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他索性也不坐了,起身陪她走动起来。最后,两个人停在了后车门处。
“呆会,我们在一旁偷偷看他。”
“嗯。”
“你不能上前喊他。”
“嗯。”
“你不能让他看到你。”
“嗯。”
陆家其每说一句话,楚茵茵都很快地回他,而且都是一个“恩”字。他想,她现在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再说什么,她都会不假思索地回个“恩”字,她的心早已飞到家文身上去了,早已在想象家文现在的模样了。
阿古活着,真的活着,我现在再也不用怀疑了。开学时,我就怀疑他没死,就感觉不对劲儿,果然是这样。那么爸爸,妈妈,还有陆家伯父伯母,为什么骗我呢?这个只能等以后问少古了,而且我现在还不能告诉爸妈他们的女儿知道了真相。
五年来,每每想到楚少古,她都会想到韩国作家金河仁写的《菊花香》,深深地吸引她的不是那诗一般的语言,而是男主人公对爱情执著的信念。里面有一首诗,她永远都会记得:
我的爱不会因任何人而动摇,
我的爱根本就不可能动摇。
因为,我是一棵树,
只有把根扎在你心里才能活下去。
一棵树,一旦扎根,就决不会再挪动,哪怕干枯至死。
我就是那样一棵树----------
诗一般的语言,透知着一个对爱执著的信念,描绘了男主人公承宇可爱又痴情的形象,楚茵茵被深深地吸引了,她渴望做那样一棵树,永远地把根扎在楚少古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静静地等候春天的到来。这个信念,让她五年来从未改变过对他的思念,和期盼,期盼他 在下一个春天里复活,期盼他在另一个路口出现,然后与她手牵着手,走完人生这陌生的旅途。
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复活,等到了他在另一个路口出现。爸爸,妈妈,女儿等到了,女儿成功了,女儿马上就能见到少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