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吓了一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试试？”
奇斗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几下，直直盯着梁末的眼睛，眼神极是不善，用森然如冰的声音反问：“如果剁掉的手指没有长出来呢，那么，是不是你赔我一根？”
梁末挠着头，哈哈一笑，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浪荡意味，道：“开玩笑而已，需要这么认真么？青少年就是沉不住气，心眼小，开不起玩笑啊！”
奇斗怀抱双臂，哼了一声，很不凑趣地打击道：“你的玩笑真是一点也不好笑啊，像你这样无趣的老男人，注定孤独一生呢！”奇斗有了觉悟，既然暂时不能在格斗上打败梁末，那么，在嘴仗上就要好好挫一挫他的威风。
梁末毫不动怒，反而眉眼一弯，有些自得地将大拇指比了一下自己，戏谑道：“那你可就错了，大叔我可是很受女人欢迎的！不过，哈，冲着你这张狰狞恶魔脸，大概所有女人都会被你吓走吧！少年，你才应该担心孤独一生呢！”
奇斗额头上青筋的跳动更加频繁了，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黑气，双手紧攥成拳头，一副快要忍不住动手的架势。
看看气氛有些不对劲，老人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笑着说：“其实奇斗长得也挺好的，同龄的年轻人可没有他看起来这么成熟呢！”
“少年老成嘛！”梁末轩眉一挑，发出了一阵充满恶意的笑声，“你十六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岁，不过，没关系，等你到了四十岁，你的样子看起来也就跟你十六岁时差不多，容颜不老啊！”
奇斗脸容一阵扭曲，面上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这位老兵油子厮混了大半辈子，嘴仗实力比起其格斗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少不经事的奇斗不得不甘拜下风，甚至有点后悔出言挑衅，二者根本不在一个级数。
“好了，说一点正经事。”梁末道。
见到他一脸正色，奇斗也收拾了情绪，坐直身子。
“你的能力是完全愈合伤口么？”
奇斗愣了愣，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是啊！”
老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有什么问题么，梁先生？”
“奇斗，你能让伤口留下伤疤伤痕么？”
“伤疤么？”奇斗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目光一闪，似想起了什么，说：“以前的伤口都是自动愈合的，所以没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我主动控制过这种能力，在伤口愈合后会留下一道疤痕。”
“疤痕不会消失么？”
“只要不去割伤它，就会一直留着。”
说着，奇斗又拿起锋利的碎瓷片，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只见那条长约两寸的伤口，在几秒钟后就开始结痂，最后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身上还有伤疤么？”
“除了这道刚割的，身上就没了。我觉得伤疤太过碍眼了，所以就没留下！”奇斗道。
“那可不对啊！”梁末笑了笑，说：“伤疤可是成熟男人的标志，也是男人的勋章，而且只有女人的身体才是光洁溜溜的。”
奇斗有些不屑地切了一声，“男人可不需要伤疤证明自己，用拳头更有力！”
梁末没有理会他的故意抬杠，善意提醒道：“记住了，以后你要多留下一些伤疤在身上！不然，你出门在外，熟悉的人接触久了，他们只要留点心，就会很容易发现你身上有古怪的地方。”
老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在理！奇斗，你应该好好伪装一下你的能力，不然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梁末有着久经风霜积淀的丰富智慧，他说的这方面是奇斗以前从未考虑到的。不过，碍于刚才与梁末的不快，奇斗有些拉不下脸面表示感谢。他僵硬地板着脸，说：“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老人用手肘轻轻碰了奇斗一下，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他有些无礼。
“还真是臭屁的小子！”梁末促狭地笑了一声，“不过，你要不要知道，你的笑容怎么才能亲切起来么？”
奇斗本来还是一副偏着头的高冷范，忽然耳朵就像兔子一样瞬间支了起来。他飞快扭过身来，拼命点着头，同时一连嗯了好几声，一脸的期待，眼中流光溢彩，似有无数闪烁的碎钻。
梁末眉毛一挑，现出一个玩味的笑脸，他伸出手指勾了勾，“那你先笑一个，给我看看吧！”
眼前梁末轻佻的举止，就像是在堂子里挑小姐的恩客，让奇斗有些摸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存心逗他玩呢，还是真有办法。
奇斗脸上闪过挣扎与犹豫，终于还是咬了咬头，被人们冠之以“恶魔脸”的呆滞俊脸僵硬却努力扯出了一波笑意，显得有些狰狞扭曲，让人心中一凛，莫名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惊惧感觉。
梁末点了点头，以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应该没有错了！”
“真不愧是梁先生！”老人面上现出极度惊讶之色，说：“老朽行医这么多年，都没能了解奇斗脸上的症状，梁先生只见了一面，就发现了他问题所在啊！”
奇斗脸上泛起激动，有些急切地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戾气！”
“戾气？”老人愕然道。
梁末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经波澜起伏。
普通人就算从小开始打架，也不可能会有奇斗这样浓郁的戾气，奇斗这家伙应该是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激发身体潜能里的“气”。
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气”本来就是先人觉醒过来的，后来人自然也能办到。
世上不乏一些人，在机缘巧合下，能觉醒出了“气”，而且这也并不需要特别的天赋，天赋平平的人也能在生死之间的极端情况下，激发出“气”。然而他们这些人多数根本没有意识到体内存在这种强大的力量，更遑论自如运用。奇斗大概也属于这类人。
“原来如此！”奇斗忽然握拳狠狠击了一下掌，精神一震，有些激动地说：“那么，接下来，只要喝几碗对症的汤药，就能排出身上这个戾气了吧，到时候，是不是我的笑容就亲切起来了？”
梁末啧啧两声，摇了摇手指，笑着说道：“青少年，你搞错了一件事，身上的戾气可不是靠药物就能排出去的！”
奇斗笑容一滞，脸色瞬间转为苍白，“是不治之症么？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么？”
“青少年，戾气，指人的暴虐之气，是人的阴暗心理营造出一种势！”梁末按了按额头，有些无语。
奇斗眨了眨眼睛，说：“你的意思是指我的脾气很差？”
“差不多这个意思啦！跟戾气相似就是杀气，浴血沙场的老兵杀人如麻，身上就带有一种血腥杀气，普通人站在其身边就会感到极度恐惧，心理素质差的甚至会吓晕过去。对了，想不想看我展露杀气的笑容？”
奇斗双目一亮，点了点头：“好，你也笑一个给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