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蛇
上午,小河边,旭日东升。
何晓锋睁开双眼,觉得头痛欲裂,而且感到全身湿漉漉的,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半边身子浸泡在河水里。何晓锋想站起来,一用力,便感到全身的骨头疼痛难耐,仿佛要散架一般。忽然间,何晓锋感到背后有条滑溜溜的,有些冰冷的东西在缓缓蠕动着,让他很不舒服,他伸手一扯,手背上又是一阵疼痛,何晓锋一看,原来是一条金色的小蛇,吓得何晓锋连忙一甩。小蛇在地上扭动着躯体,一阵蜿蜒,消失在草丛里。
何晓锋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背上两个细小的伤口。还好,血还是红色的,看来没毒,何晓锋想。何晓锋依稀记得昨夜他在劝一个喝酒想不开的女孩时被车撞到了江里,但他一时间记不起来其中的细节,一想,就感到一阵阵的头痛,于是便不再想了。
何晓锋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河上没有船只,岸上没有房屋,也没有人影,却有一条小路。
何晓锋心中一片迷茫,他踏上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因为他此刻别无选择,眼前的路是唯一的路。
何晓锋一个人安静地走着,头脑越来越清醒,但身子却越来越疲惫不堪,他全身软绵绵的,胸口发闷,口干舌燥。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一瓶冰镇的啤酒来冰镇一下自己的感官。何晓锋加快了脚步,支撑前进的动力就是前方的一瓶冰镇的啤酒。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有人!”何晓锋第一反应就是回过头来。
两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虬髯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到了何晓锋的眼前。
“请问这位小兄弟,有没有看到过一位随身带着一个小木箱的瘦高的白衣中年男子?”其中一个虬髯大汉向何晓锋问道。
“没有。”何晓锋有气无力地答道。
两个虬髯大汉一听,又骑着马绝尘而去。
这时何晓锋心中很是纳闷,为什么那两个虬髯大汉穿的是古装?带着纳闷,何晓锋继续为着他的冰镇啤酒前进。
没多久,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何晓锋又回过头去看。
“请问这位小哥,有没有看见过一位随身带着一个小木箱的瘦高的白衣中年男子?”一个绿衣中年妇女问道。与她一道的是一个白衣中年男子,但并不瘦高。
“没有。”何晓锋又有气无力地答道。
两人一听,又骑马绝尘而去。
又没多久,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时何晓锋已懒得回头。
“请问这位小兄弟,有没有看到过……”一个道士问道,他左边的是一个灰胡子老道,老道士的左边也是一个小道士。
“你们是不是要找一个随身带着一个小木箱的瘦高的白衣中年男子?”何晓锋道。
道士一听,一阵欢喜,说:“对对对!你是不是看到过他?”
何晓锋道:“没有!”
道士一听,登时恼怒了:“岂有此理!竟敢消遣你道爷!”道士拔剑便向何晓锋挥去。
“住手!”老道士喝到。
何晓锋看都没有看到那道士拔剑,就已经看到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若剑没有及时再收进一毫,便是在何晓锋的胸前划一道口子。
老道士道:“这人不会一点武功,别与他一般计较,追赶梅花郎中要紧。”
道士道:“是!师叔!”接着三人也骑着马绝尘而去。
何晓锋被道士那一剑吓得胆战心惊,三人走后仍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身着古袍的人,而又丝毫不像是在拍戏,这时何晓锋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莫非我现在已经穿越到了古代?
何晓锋带着疑问继续走着。
很快,何晓锋来到了一个叫“金蛇镇”的古镇,镇门口刻着一条巨大的金蛇,镶以黄铜,金光灿灿。何晓锋来到一家龙门客栈,想必此处定会有酒。
何晓锋刚一进门,即有小二上前招呼。何晓锋对小二道:“来两瓶冰镇的珠江啤酒。”
小二道:“这位客官,珠江啤酒是什么酒?本店是没有这种酒的。”
啊,是了,这里莫非真是古代?为了确认一下,何晓锋问道:“请问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日?”
小二道:“回客官,今天是东正十五年,十一月初九。”
何晓锋沉思片刻,已确认了自己是穿越了,却不知为何自己竟显得从未有过的平静,也许是太疲惫,连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又也许是伤得太深,心灰意懒,连兴奋的情绪没有了。
何晓锋道:“那贵店都有些什么好酒?”
何晓锋身穿给夹克和牛仔裤,脚蹬球鞋,在小二看来无疑是一身的奇装异服,并且布质极佳,料想定是个富家子弟,于是念出店中最好最贵的酒:“客官您是来对地方了,本店别的没有,但酒肯定是绝佳的,除了本店的镇店之宝金蛇酒外,还有上等的女儿红,上等的竹叶青,上等的汾酒……”
何晓锋道:“那就来两壶贵店的镇店之宝金蛇酒吧,再来几味贵店的拿手小菜。”何晓锋出身低微,吃苦耐劳惯了,也素来勤俭节约,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何锋只求一醉,花光身上的钱又有何不可,就算付不起酒钱被揍一顿,那也是无妨的。
之后小二接连上酒上菜。何晓锋倒了一杯金蛇酒,顿觉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口鼻都难受之极,不禁眉头大皱,但何晓锋深识酒品,酒味越是浓烈酒越是好喝,因为何晓锋的外公便是一个老酒徒,最是喜欢喝各种柠檬酒,黄皮酒,蛇酒,蜈蚣酒等种类自己泡的农家酒,何晓锋寄居外公家之时趁外公不在家之时,就常常偷喝,故此也算深谙此酒之道。
何晓锋喝到第二杯时便觉得这酒甘甜而凌烈,口中的酒似乎有了灵性一般,在舌头上下蹿动起来,将味蕾的享受推向了极致,何晓锋起初闻到腥味此刻竟然变得芳香而诱人。何晓锋酒兴大起,不禁叹道:“好酒好酒!”
这时旁边一个姑娘“扑哧”一声,嘻笑道:“小姐,你看,那个小酒鬼一个人在手舞足蹈,自言自语,肯定不是喝傻了就是喝疯了。”
何晓锋侧过身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丫环打扮的小姑娘在笑。小姑娘的旁边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丽女子,看样子是二十四五岁,还有一位是瘦高的白衣中年男子,年近四十,眉宇间尚留着几分英气,举止甚是儒雅,颇有几分魏晋古士的风流洒脱的余韵。
何晓锋环顾四周,全是些三五十岁的人在喝酒吃饭,小姑娘笑的“小酒鬼”除了自己还会有谁?何晓锋见有人嘲笑自己,有些不乐,而且又是个小姑娘,正好调笑一番,再说,孔子教导过:“往而不来非礼也。”何晓锋想,你笑我来我反笑你,你送我一个“嘲笑”,我自当回敬一个“调笑”,不然就真是“非礼也”了,便道:“小酒鬼喝得高兴了,当然要手舞足蹈,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自得其乐了,但这又与他人屁事?”何晓锋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想,万一她回敬:“人家自看自,自笑自,又关你屁事?”但转一念想,这样的话,除了我,谁能想出,料想她也想不出来。
果然,小姑娘没答话。何晓锋接着道:“喝酒从来不会喝得傻了或喝得疯了,他只是有点痴而已。那些笑别人的人却有可能笑得傻了或者笑疯了,这不,真巧得很,刚刚我就听到一个小姑娘在傻笑。”何晓锋说话的时候是对着酒杯,不过谁都知道他实际是在说给谁听。
小姑娘“哼”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脚飞踢过去,何晓锋正自斟自酌,暗自欢喜,料想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必定很生气,却万万想不到小姑娘会突然来袭,自己猝不及防,被踢得人仰马翻。小姑娘微怒道:“看你这个小酒鬼还敢不敢说本姑娘傻笑!”
何锋锋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正想发怒,但对方是个姑娘,与女人动武未免太没风度了,并且由她刚才踢的那一脚看来,她是会武功的,自己与她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胜得过她,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帮手,双拳难敌六手,被群殴的滋味可不好受。于是假装镇定自若道:“姑娘,大家都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好好说嘛,何必动粗呢?但是大人不计小孩过,念你是个小孩,尚未长大,不懂事,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
那姑娘道:“哼,你才是小孩!我又不是君子,我偏要动口又动手,你又待怎样?快向本姑娘磕头认错,不然有你好看!”青春期的青少年最为叛逆,少女也如此,你越她要这样越偏不这样,自古已然。
何晓锋出门遇恶女,真是大不幸,但磕头这种事是决计不能干的,为了息事宁人,便道:“我这人做事有个原则,如果我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没错的事,男人要我认错,我打死都不认错,要是女人跟小孩要我认错,就算她错我没错,我也会认错。”何晓锋顿了顿,举杯道:“在下这就向姑娘赔个不是,在下若有言语冒犯,希望姑娘多多包涵,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哦,要是老是生气,没准还没长大就先变成了个老太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请姑娘息怒,息怒。”
那姑娘扑哧一笑,道:“你才变成太婆!满嘴尽是歪理。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那就放过你吧。”
何晓锋微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是谢谢姑娘的宽宏大量,饶恕我的过错了。”
姑娘笑嘻嘻道:“知道就好!”便转身回去和那小姐与男子一同坐。
不一会儿,那姑娘又回来对何晓锋娇笑道:“哎,小酒鬼,我家小姐的朋友请你来喝杯酒。”
何晓锋见她又来缠,无奈地笑道:“为报姑娘的饶恕之恩,姑娘吩咐,小酒鬼不敢不从。”何晓锋便随那姑娘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