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人的一生只有匆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当中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少,我们能够做好一件事情也应当知足了。像我这样的人也许不多,活到三十岁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前的三十年好像都白活了。有了目标,有了方向,时间就好像不够用似的。我拼命的写,也只不过多写一点而已。我无法弥补失去的时光。
年纪大了不能不顾及父母的身体,昨天给家里打电话,我跟妈妈问及到爸爸的身体。爸爸之前就说心脏不太舒服,我给他按摩过几次,好像好些了,我也告诉了他一些方法。我以为这样可以万无一失,谁知道现在又犯了。我的心很痛,明知道父母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却不能在身边伺候,这是我的不孝。
我是该跟李小鱼旧拾话题了,我很想把父母接到BJ来。由我来照料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们的身体会很健康。可我如何能解决这看似尖锐的婆媳关系呢。李小鱼也正是害怕跟我妈相处不好才一直没有同意的。看着李小鱼在我身边闪来闪去,我好想跟她说。可是我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出口。
李小鱼没有去实习,而是每天都往学校里跑,她说她要复习一个什么项目来着。我有点听不懂,也不愿去懂。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明白。我知道她更深一层的用意是去学校她可以每天都早点回来,她喜欢跟我一起粘粘糊糊的日子。我知道她喜欢的只是跟我两个人一起的生活,再多一个人她都会不愿意的。
看着她开心的面颜,我忽然想到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万能的。我的担心终于出现了,单身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结了婚是不是能够很好的伺候父母。李小鱼是个好孩子,我喜欢她,喜欢看着她无知的笑,喜欢看着她无知的在我身边尽情的玩耍。如果李小鱼能把对我的那份爱心施于我的父母我会更加宽慰。可是她能吗?我觉得她不能。
我有点不知道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更不知道我跟李小鱼的生活能不能长久。因为对我来说不管我跟父母离得多么遥远,在我的心里他们都占据着比妻子更重要的位置。
许多人都跟我这样想,只是生活的负担硬生生的把跟父母的那段情割开了。还好我跟李小鱼没结婚,还好我们没有孩子。如果一切已成定局,我就必须按着李小鱼的路子走了。
我的小学是在村里上的,那时候还在父母身边。到了中学就到县城里上学了,偶尔能回一次家,上了高中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到了大学,一年才回两次家。工作了以后更加不能陪在父母身边。所以在我心里觉得亏欠父母很多,如果现在让我重新做一次选择,我一定会陪在他们身边。
无论是谁都无法回头,无论时谁都无法让时间倒退,再多的钱买到的也只是荒废的时间。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李小鱼好好谈一谈,这些日子我只能是多给家里打些电话,教父母一些法子,希望他们身体健康。我还会到寺庙里去求佛祖保佑他们身体健康。这是每一个为人子女都应该做到的事情吧。谁能想象我们这些在外闯荡的单身男儿竟会为了父母迟迟不肯成家呢。而我们又不能把这种光明正大的理由说出来,有时候是可笑的。
正当我鼓起勇气要跟李小鱼义正辞严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莉莉的爸爸出了车祸,据说还挺严重的。有那么几天李小鱼都是住在学校陪着莉莉的,我那次去学校给李小鱼送东西的时候看见莉莉人都瘦了好几圈。李小鱼告诉我她爸爸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人都有命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命数。
莉莉爸爸出事后马上送到了SH医院,似乎那里的医术还未到家,之后转院到了BJ天坛医院。不过来得有些迟了,这两天一连做了两个手术,可情况还是不太乐观。我看见李小鱼和莉莉的时候她们是刚从医院回来。其实我也跟着她们往医院跑了好几趟,连人都没看见,就看见抢救室外面的医生护士来回的忙碌着。李小鱼安慰着莉莉,可有时候她一个人也会躲到一旁偷偷的哭泣。
我们轮流守候着莉莉的爸爸,我想是莉莉的这份孝心感动了上天,所以莉莉爸爸脱离了危险期。莉莉妈妈非常高兴,只是医生说可能留下一些后遗症。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讲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看到了她们的笑脸,我的心也算安了下来。在这些日子里不光是李小鱼和莉莉就连我都有些吃不消了。莉莉的男朋友去了国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赶回来。所以在这个临时阻建的集体里我成了唯一的男人。我有责任照顾她们。给他们带饭,给莉莉妈妈安排住处。莉莉好几次跟我说过感谢的话。
因为这样我也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碰我的小说了。今天我起得很早,五点不到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李小鱼的搔扰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写到七点半的时候李小鱼打过来电话说她们已经在医院了,告诉我一会上楼的时候给她们买些早点。我拎着一大包东西上了楼。把我买好的早点送到她们面前,莉莉妈妈看看我又说了些道谢的话,还说可不能再让我忙碌了。莉莉也跟我说着谢谢。李小鱼却说没关系,反正他又没事做。
莉莉爸爸已经能够张嘴吃些东西了,莉莉妈妈小心的把一些流食往莉莉爸爸嘴里送。我想到了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躺在了病床上会不会也有人这样伺候我。我知道至少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待我。那就是我妈。
她们吃过早饭我又下楼去给她们买水。回来走过大厅的时候我有点转向,医院总是很大的,每个大厅都差不太多,只是感觉跟我出去的路不太一样而已。我走着走着真的迷了路。还好我知道是三楼217房间。我一步一步的走着,只是感觉跟刚才的路不太一样了。或许我走的是另一条路吧。看见217房号的时候我推门进去了。
没有看见莉莉和李小鱼,也没有看见病重的莉莉爸爸。这是一个稍显华贵的病房,之所以说华贵是因为在这个病房里十分干净,当推开门的时候还能闻见一股奇异的花香。而在这个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我推门时候,那个病人用好奇的目光瞧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知道我真的走错房间了。
当我要从这个房间退出去的时候,那个病人叫住了我。那是一个很亲切很和蔼的病人,我尤其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是那样慈详,她的语调又是那样的恭敬。她是一个老妇人,有包容天地的面颜,眼睛如小溪清泉一般明澈,袒出来的手臂很白。我很难将她跟一个老妇人联想起来。她说小伙子,你进来帮我一下。
我走过去叫她阿姨,我说阿姨什么事呀?她说她的药刚才被女儿放在了旁边床上,她够不到要我帮她拿一下。我帮她拿过去,顺便看了看那瓶药,那是治疗心脏的药物。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吗?我又发现原来她的双腿是不能动的,这也就是她不能拿到药物的原因。虽然这样但是她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她吃过药后跟我道谢,她说她女儿去给她拿药了,谁想到这时候她突然就难受了。
要不是我闯进来她也早就叫护士过来了。她似乎不惧怕陌生人,而我想如果换了其他陌生人肯定不会走进来一定会先去给她叫护士。也许是因为我也在医院待过,算得上是半个医生吧。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我想这种巧合必定会有它的用意。
我不忍心丢下这样一个老妇人,我陪她聊了几句,她说她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她的小女儿是最最孝顺的,但由于工作太忙总是没时间陪她。她说也怪她自己身体不争气,成了小女儿的负担。要不是因为她,她的小女儿也早该成家了。我宽慰着这位老妇人,我说您不用担心,您小女儿一定福气很大的。唐老师告诉我一个人能够尽孝就会得到最大的福报。她问我的亲人是不是也生病了,我说是我朋友的爸爸。她问要不要紧,她还说她可以介绍一个好点的大夫给我。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热心的老妇人。
我觉得我不能再叫她老妇人了,因为我可以从她的话里知道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我跟她聊了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我知道一定是她的小女儿拿药回来了。进来的那个女人碧波无痕的目光中本来还带着一丝丝忧怨,但看到我后竟也有了一层喜悦,她似乎不相信我能够坐在这里。是呀,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茫茫人海。单一个小小的BJ城就何止千万。我看见她的时候失声叫了一声如意姐。我们这算不算不期而遇呢。自从上次分别已有数月。说实话如意已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觉得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职业。
那么这位老妇人就应该是如意的妈妈。“怎么是你?”如意手上拿着些药,今天她的素颜妆扮不能使很多人看出她就是那位响当一声的如意女星。可是我能认出来她,因为她的眼睛跟别人的不一样。她的眼睛会说话,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缕妩媚。
“小丫头,你们认识?”老妇人开了口,“这可真是巧到家了。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快来坐下。”这说话的语气好像带着几分亲昵,她不会把我当成了如意的对象吧。应该不会。不过这个老妇人叫着如意“小丫头”的时候我却觉得有点可笑。
我没有坐下,只是站了起来。看着如意摆弄着那些药物,她把每瓶药都讲解得十分详细,可以想象她应该是在医生那里问了好多遍,因为她不能如李小鱼那样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她的妈妈真的幸福。
如意姐告诉我她妈妈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这已经是她妈妈第三次住院了。她每次都给她妈妈做最好的治疗,希望她妈妈能够长命百岁。其实如意姐心里明白,她妈妈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坏掉。我能理解如意姐的这份心。
我抬头看她。她少了那层浓妆依旧艳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意姐没有笑容的脸,让人怜爱让人疼。在她面前我不敢做任何越矩的行为,我怕她会责怪我什么的。我离开的时候,如意的妈妈跟我要了电话号码,说有机会要跟我聊聊天呢。如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妈妈的想法,她一准是把我当成了如意的对象了。我不知道她和如意都看上我哪了。
我要是不给显得我太不懂礼貌。原来182的号码总是停机,我就把185的号码给了她。她存进手机告诉我说她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我点头微笑走出了病房。如意姐推门出来叫住我,她说谢谢刚才我给她妈妈拿药。她又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给李小鱼打电话问她病房在哪,她却说我是个糊涂蛋,连路都找不到,还在电话里凶我一通。我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她发泄到我身上也是应该的。我回到病房的时候轻轻的坐在了李小鱼的身边。她瞪了我一眼,那睛神似是在跟我说我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