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厨房有人做饭的声音,我知道是张雪祺。只不过今天她有点跟往常不一样,以前她过来的时候总是要我知道,可是今天我并不知道她的到来。我拖拉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看了张雪祺。张雪祺看到我就眼睛也不抬一下,只说我身上臭烘烘的要我赶快去洗澡。
我已经记起来昨天替李小鱼喝了不少酒,我不知道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我问张雪祺她却说是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当我发现自己胳膊上有几块淤青的时候还真的相信她的话了。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沾着过重的酒气。
洗完澡出来后张雪祺已把香喷喷的饭菜做好了。只是这顿饭有点让我吃惊,这几道菜也不知道张雪祺花了多少功夫做好的。也许是很长时间吧。我问她累不累,她满脸的笑容叫我尝尝好不好吃。张雪祺做的饭从来都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她难道对自己的手艺一点都不自信吗?只是我这个人很少吃肉,越来越对素食有一种特别的追求。
“祺祺,我昨天很醉吗?”昨天我真的喝得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总是一喝起来就不管不顾了。自己都控制不住。我没在张雪祺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我更怕张雪祺看到我醉酒时的丑态会再也不理我了。我的眼睛虽然盯住的是食物,但却一直在偷看她的表情。
“嗯。有一点啦。”她笑着,不对,她的笑让我很不舒服。她是在笑我醉酒时的样子吗?一定是这样的。人喝醉了酒不都一样的吗?她喝醉酒的时候比我好看不了多少。
“我没做什么事情吧?”我小心的问着她,我很怕劳秋迭的事情再次重演,如果我这次醉酒的时候抱的是李小鱼或者是张雪祺那我可就丢人丢大了。她们还不会给我安上一个色狼的称号吗?我继续偷看着张雪祺,她隐晦了昨天的许多事实。
“你想做什么事呀?”张雪祺望着我,我马上回避了她的目光。劳搂迭的事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从未告诉任何人。总之那是我最丢人的一件事。我总是说戒酒,其实根本就没戒,我这老毛病会偶尔犯一次的。我会不会抱了李小鱼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张雪祺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恍惚,安慰着我说没什么事,叫我不用担心。她还说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只顾睡觉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对于张雪祺的话我半信半疑,因为我感觉到她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她今天特别注意我,她的细致我是见识过的。以前她吃过饭就会回去休息一会儿,可今天她还帮我洗碗,她说这些通常都是女人做的事情。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她说她要送我上班,我说不用,我坐地铁就行。她坚持,就只能是我退让了。其实我是很想给李小鱼打个电话的,我总是担心对李小鱼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人喝醉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可是当着张雪祺的面我怎么能给其他的女孩子打电话呢,这会让她很不高兴。
直到张雪祺把我送到公司的时候她才不舍的离去,要不是她的餐厅还需要上下打理,她还真的会跟我一起去上班呢。我应付了一下店务,就躲到了露天的一片空地上打起了电话。电话当然是打给李小鱼的。可意外的是李小鱼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让李小鱼不再理我了呢,难道我昨天真的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可是她不接电话我要怎么跟她道歉呢。我给李小鱼发过去一条短信,里面都是致歉的话,我说我昨天实在喝得太醉了,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如果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还请李小鱼原谅我。我本想即使得不到李小鱼的原谅,也会让她跟我说两句话。直到傍晚的时候李小鱼都没有给我回音。
要不怎么说今天张雪祺特别奇怪呢。她早晨送我来公司,中午的时候又给我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说的竟是一些无聊的话题,说我今天马桶没刷干净,说我昨天的脏衣服没有洗,还说我一支笔乱扔在了地上。我想说这都关不关她的事情呀。她这样说我就得这样听着,要不是会所来了客人我真不知道她会在我耳边聒噪到什么时候。
晚饭的时候张雪祺又打来电话,还是她的老一套,我们聊的话题却是餐厅的事情,她说哪里应该摆什么,哪里不应该摆什么,她还说有些东西都是按照风水来设计的。对于风水我只是略懂一点,只是一点点而已,对于设计张雪祺的餐厅根本用不着我。
还差一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张雪祺又打来电话说要来接我下班,她今天有点过于热心了。她这样热心真的让我不能不乱想,她一定是喜欢我,要不然怎么可能毫无所图的对我这么好呢。她对我的好让我有点愧疚。我本想拒绝她的,可是她说她的车子已经在我们公司的门口了。她这样做摆明了是不让我拒绝的。
当我换了工作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张雪祺和前台美女聊天呢。张雪祺亲切的跟我叫“永赞”。我答应了一声,然后打了卡就跟她回家了。她每次都这样做她是不是有预谋的呢。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张雪祺到底想干什么。
回家的时候张雪祺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我说没什么,其实我是想让她专心开车,但当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必须要尽早处理完这段感情。我问过自己无数遍,张雪祺好不好,张雪祺适不适合我。无数次的提问,无数次的回答,我一直觉得如果我真的能够娶张雪祺为妻,那便是天大的福份。可是我又知道现在那些对我来说只是非份之想。我是男人,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我不能委屈了张雪祺。
回到家张雪祺果然跟着我进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时候很郑重的说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她说好啊,什么事。
这话让我怎么说出口呢,这种事情我是难以启齿的。她见我久久没有开口,又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说我只是一个按摩师,现在虽然做了主管,可说到底还是一个按摩师,每月的工资也只有几千块而已,她张雪祺不一样,张雪祺样样精通,她将来是要做大生意的,所以我怎么配得起她呢。
她抿着小嘴笑了一下,她不但笑我笨而且笑我傻,她说配不配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呢。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干脆说明了吧。当我说出我不可以喜欢任何人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我只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时候她更笑了。
我再次跟她声明我说的这句话可是认真的。她说她没有不认真呀。接下来她跟我说的话是意味深长的。她紧挨着我坐着,她问我对她到底有没有感觉。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又不是呆傻之辈,面对她这么一个超级优秀的女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一再跟她强调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说我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我当然说没有了。就在这时候她翻开了我的电脑,她说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写什么东西。
她原来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我想当一个作家,一个正正经经的作家。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落迫的作家,没有资格跟任何女孩谈情说爱。跟张雪祺在一起的时候更会让我觉得自卑。
我不得不说张雪祺是一个非凡的女孩,她说她什么都不求,只求我待她好。她一边说一边哭了出来,然后头微微的侧在我的肩上。从第一次我跟她的直接接触她就觉得我是一个好男人,会照顾她更会关心她。她喜欢这样的人。她又跟我说她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是跟她一起从农村走出来的。后来那个男人去了美国,他临走的时候对张雪祺说他一挣了钱就回来娶张雪祺。她再三的央求都没能换回来那个男人的回头。
从那时候起张雪祺就知道如果她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就必须不能让金钱绊住自己的双脚。她说我虽然没钱但有的却是志气。我心里笑了笑,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她才会这样安慰我吧。听到这样的话我舒服极了。她的小手安抚在我的心上,让我有种家的感觉。我的左手环住她的腰,如果不是以前我犯下的种种错误,我会很欣然的接受张雪祺,现在我真能接受吗?
她依偎在我身边,我感觉我的身边不只是多了一个人,而是多了一座山。我在想张雪祺跟我结婚以后的事情,她那么精明不正是我妈要的吗?我妈看见她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的,张雪祺的优势正好可以补足我的弱势。我不敢抱她抱得太紧,只是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春风拂面。
她的唇轻轻的爬上我的面,我感受着她带给我的温存。我的身边需要个女人。三十年了,我未曾享受过女人带给我的快乐,三十年了,我未曾想过我的女人是什么模样。张雪祺太完美了。这时候我的泪也已滴下。我被张雪祺感动了。
她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没什么。根本就是有什么只是我不愿意说而已。她贴我贴得更紧了,她抱我也抱得更紧了。她在用身体的灵光向我展示她对我的关慰。我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她不会怪我冒犯她,她更不会怪我得罪她。
我的念想迅速的转换着,我觉得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值得我珍惜的的话一定就是张雪祺。像张雪祺这样的女孩子可还有吗?
“祺祺。”我喊着她,她没答应我。我再喊她一声,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又喊了她几遍,她也只是轻声的回应着我。我喜欢喊她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是张斯祺而是张雪祺。我喜欢叫着她名字。我喜欢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意。
“祺祺,做我女朋友吧。”这是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吧,第一次是胡焕荣,这第二次是张雪祺。她没有应声,只是轻轻的点头。她答应了,我们都是成熟人,谁不知道谁心里想的什么呢。我抱着张雪祺静坐了一会儿。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她知道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我也知道她有很多话要问我。
她去给我烧饭。我去帮忙。而且我笑着跟她说我要跟她学习厨艺。张雪祺的小脑袋转了转却怎么也不肯答应。我问她为什么,她以前还不是没有拒绝我这样的请求吗?她说出来的话真的让我惊呆了。她居然说如果我学会了烧饭还会珍爱她吗?张雪祺的可爱透着一股精明,这精明之中又透着一股童稚。其实我只是想做饭给她吃,将来她一个人既要打理餐厅又要回家给我做饭那不是很辛苦吗?吃完饭我跟她说了这些,她搂着我的脖子说她累点苦点都不要紧。只要有我这句话什么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