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要是你能找山鬼的案子侦破,我就给厅长写封表扬信,以你的能力及我跟厅长的交情,让厅长提拔你绝对不成问题。要是你没能把山鬼揪出来也没关系,继续留在这就好了,一方面可以跟玉玲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以你的能力,我这位置早晚都是你的。虽然这儿是穷了点,但你升上所长后,我再跟厅长谈一下,把你调到城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宫尚名忽然想起曾经有个风水相师这样说:“干我们这一行,不能把话说绝。譬如我给客人摆了个风水阵后,就跟他这个风水阵能让他发大财,就算不发大财也不要紧,因为不发财就会添丁,不添丁就会添寿……反而歪管他以后怎样,宫尚名的话都没错。”
刘所长的话跟这位风水相师大同小异,反而不管自己有没有把山鬼的案子侦破,他都会有办法让宫尚名升官。当然,前提条件是宫尚名得把他女儿泡上。这回想拒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还是从当事人身上想办法,反而玉玲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好感。
刘所长跟宫尚名一同来到值班室,叫一位名为王三强的伙计拿山鬼的资料给他,但他说山鬼昨晚又作案了,而且玉玲还说自己亲眼目睹山鬼的作案过程。
“这疯丫头还真的夜里去松树林找山鬼,怪不得这几晚都半夜三更才回来。你去叫她立刻来过!”刘所长气愤叫道。
宫尚名刚才就觉得奇怪,他说玉玲晚上外出必须十点前回家,为何昨晚自己还会在松树林遇到她。原来这老狐狸撒谎了,玉玲已经好几晚半夜三更才回家,他根本就没时间管女儿的事情,或者说根本管不了。毕竟都二十出头了,还那管得了那么多。他大概是铁了心要招他做女婿了!
刘所长有意把他和玉玲拉在一起,所以玉玲过来后,他随便训斥几句就让两人到现场调查。但是,玉玲对此安排似乎很不满意,不屑地瞥了宫尚名一眼:“这个胆小鬼能帮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有本事的话,昨晚就能把山鬼抓住了,还会那么狼狈地回来吗?”刘所长瞪她一眼就把这个烂摊子抛给宫尚名。
跟玉玲上车后,宫尚名点上一根烟,还故意把车窗关上。几乎所有女生都不喜欢男人在她们身旁抽烟,为让她讨厌自己,以便他能脱离花所长的魔爪,所以就想弄得满车厢都是烟味。
然而,宫尚名的计划似乎要落空了,她竟然一言不发地从宫尚名放在车头的香烟中抽了一根出来叼上,然后吆喝犯人般对宫尚名说:“把火机拿出来。”
宫尚名拿着火机本想给她点上,但她却一手夺过去自己点烟,不过她点烟的方式很别扭,一看就能知道平时很少抽烟。果然,她刚抽第一口就咳嗽了,而且还咳嗽得很狼狈。
“原来你不会抽烟的?不会抽就别抽好了。”宫尚名把车窗打开,并把手中的香烟丢出窗外。
“你们男人能抽,我就不能抽吗?我爸不也一样抽了几十年。”刘玉玲不服气般又抽了一口,还是咳嗽不止。
宫尚名似乎明白他们父女的关系为何这么差了,问道:“你家就你一个女儿?”
“关你什么事!”刘玉玲白了宫尚名一眼。
其实就算刘玉玲不说,宫尚名也能知道。刘所长原本是在刑侦局工作的,是城市户口又是公务员,当然只能生一胎。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女,特别容易受到长辈的宠爱,而当父母发现子女被宠坏时,再严加管教已经为时已晚了。
看刘玉玲抽一口咳嗽一次,但还是继续抽,宫尚名忽然有点于心不忍:“烟不是这样抽的,你应该先把烟抽到口腔里,再吸一口气把烟抽到肺里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魔,竟然在教一位妙龄少女抽烟。
刘玉玲并不笨,很快就学会抽烟了,不过把一支烟抽完后,就无力地瘫在车椅上,还用手臂遮掩双眼。
“抽烟的感觉怎样?”宫尚名柔声问道。
“头晕死了,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白痴男人为什么那么爱抽。”
“大概是贪玩!就像吸毒那样,开始时只是想尝试一下,之后发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玩,可是这时候已经上瘾了,想戒除也戒不了,只好继续抽下去。”
“你懂得蛮多事情的嘛。”刘玉玲的美眸稍微睁开,瞥了宫尚名一眼。
“经历了,知道的事情自然就会比较多。”宫尚名冲刘玉玲笑了笑,然后就发动汽车。
“哼,我什么时候在你们眼中都是个小孩子。”刘玉玲忽然生气了。
“是你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宫尚名想刘玉玲之所以跟刘所长的关系为何那么差,或许是因为传统观念作祟!刘所长应该很想要个儿子,但条件又不允许,所以他就把刘一玲当成儿子管教。
结果使女儿变得争强好胜,事事与男性比较,或者说是事事与他比较。然而,刘玉玲终究是女孩子,单是体能就难以达到男性的标准了。因为无法达到父亲的要求,所以就觉得在父亲眼中,自己只是个不成大器的小孩子。
刘玉玲的怒意来得快,但又去得快,经宫尚名一说,马上就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你想说什么?”
宫尚名语重心长地说:“养儿一百岁,长忧心九十九。在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小孩子,总是会为儿女担忧,所以经常会让儿女觉得很啰嗦,甚至觉得父母不信任自己。譬如我母亲,每次我开车载她,她都会唠叨地说,别开那么快,小心那儿有人,小心那儿有车,可是她自己并不会开车。不过,我从来也没说过她,因为我知道她是关心我,只不过用错方式而已。”
宫尚名的话似乎对她有所启发,刘玉玲沉思不语。
“好了,该出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在到达案发现场之前,把昨晚所看见的一切告诉我。”宫尚名说着便把警车驶出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