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的同伙都是谁?”一大早,农会的办公室里,就传出了严厉的质问声。
“我一个挑担串乡的小货商,哪有什么同伙呀?”被莫名关了一夜的沈金贵,满脸不解地回答着。
“你是在以挑担串乡做晃子踩点,然后让你的同伙下手,没有同伙,从你家搜出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当我们不知道呢,还敢狡辩?”负责审问沈金贵的两个农会负责人,其中年龄小的那一个语句尖锐,连珠炮般的对沈金贵连连轰炸着。
“我串乡确实是做买卖,怎么成了踩点了呢?再说我也不懂你们说的‘踩点’是什么意思啊!”
“那些东西,是我在回家的路上捡到的!”此时的沈金贵,好象有点回过味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好象落入了别人设下的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面无惧色,沉着冷静地解释着。
“呵--你小子可真够嘴硬的!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那么些贵重物品是捡到的?那你再给我捡一个瞧瞧?”
“我也天天出门,怎么就捡不到呢?”另一个年龄大的,对金贵的话嗤之以鼻,言语尖刻地讽剌着。
“确实是捡的!我沈金贵如今虽说是落魄、穷困,但我人穷志不穷,深知做人要有骨气,就是饿死冻死,也决不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无耻勾当!”后者的话,让沈金贵感到倍受屈辱,他义正词严,铿锵有力地辩驳着。
“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五婶,还是五婶劝我将粮袋挑回家的。”
“五婶?”
“五婶是谁?”两个留守农会的兵,同时疑惑地问。
沈金贵,便将五婶,以及捡到粮袋时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完沈金贵的叙述,两个农会负责人也开始半信半疑了。他们也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为什么沈金贵刚刚捡到东西,他们就收到了匿名举报呢?
身为共产党军人的他们,做事从来是雷厉风行、尽责认真,立即按沈金贵所说的住址,去找五婶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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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怎么说的,金贵怎么还成了偷盗的歹人了?是哪个遭雷劈的混帐在污陷这么一个好孩子?”五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还没听完来人的询问,急脾气的她就立刻一脸气愤地嚷嚷开了。
“要是这孩子会偷东西,那天底下就都成贼了!”她真是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厚道的孩子,明明是捡到的粮食,怎么转眼功夫就被当成贼了?而且还被抓了起来。这不是太没有天理,活活冤枉死人吗?她不待对方接茬,没好气地冲着他们,继续为金贵愤愤不平着。
“大娘你别激动,我们就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所以才来找您取证的。”年纪稍长的那一个,语气平和地对五婶解释着。
“来找俺算是你们找对人了,那晚金贵捡到粮食的时候我就在当场!”听完解释的五婶,情绪稍稍和缓了些,她掷地有声地为金贵做着证。
“而且还是我不让这孩子傻等着失主,硬劝着他把粮食挑回家的!”敢作敢当的她,一点不含糊地继续道。
“没想到我这老婆子的一片好心,反倒把个金贵给害了,害得他还被你们关了起来。。”此时五婶已伤心地自责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两个农会负责人一直认认真真地听着,其中一个还在小本子上记录着。
“大娘你别难过,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肯定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五婶的话,让那年长者已清楚沈金贵是冤屈的,但他还是言语谨慎地向五婶表明着态度。
“看你这话说的,俺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婆子,难道会红口白牙的说瞎话吗?俺老婆子指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这话儿就是到县政府的大堂上,俺也照样这么说!”五婶似乎被对方那莫棱两可的话激怒了,理直气壮地指天铭着誓言。为善良的沈金贵证明着清白。
清者自清!五婶的铁证陈词;沈金贵的据理辩驳;再加上整个事件中的种种疑点,让这两个从战争中走过来的战士,凭着自己的经验,断定沈金贵是遭人设局陷害的。
未到傍晚时分,蒙受不白之冤的沈金贵,就无罪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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