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暮春时节,田里的麦子已返青拔节,四野一片新绿,微风一过,碧波涌动,如此乡间美景,却被满脸凶恶的匪徒们,破坏怠尽。
天已近黄昏,阴沉了一整天的老天爷的脸,开始零零落落着,点点伤心的泪滴。
沈家堡的众乡亲,被土匪押到了堡外一里多远的场院里。匪徒们呼喝着、推扯着,用手上的枪杆,驱赶着众人,他们将沈老爷等一字排开,在胡二的指认下,逐个筛选着堡内富裕人家的男丁,并将他们强行拖至一旁。
场院内,乱作一团,男人们的愤恨挣扎声;女人们的惊恐哀求声;孩子们的哭喊声,夹杂在土匪们的叫骂恐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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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贵,是沈老爷的长子嫡孙,心肝宝贝,被匪首殷世喜亲自拖抱了出来。
勇敢的他,并无惧色,口内不停地大声叫嚷着:“坏蛋,放下我,你个该死的大坏蛋..”双手双脚一个劲在殷世喜的怀里,乱踢乱打,不肯就范。
沈老爷见孙子要被当成人质,又气又急,疾声上前阻止:“姓殷的,有什么本事,都朝我老头子使,别为难个小孩子!”
“放心吧,沈老财,我可是舍不得为难你的宝贝孙子滴!这小子可是个‘金疙瘩’!我们弟兄今后的吃喝,还全指望着他来!”殷世喜瞅着心急如焚的沈老爷,满脸得意地嚣叫着。他心里非常明白,拿走沈金贵,便是拿住了沈继祖的命门!
“想要孙子可是一点都不难,回家将五万现大洋,给老子乖乖的送上来就成了!否则..”他话锋一转,眼睛里露出了凶光,冲着沈老爷子晃了晃手上的枪,脸上,却堆着阴狠的笑,暗暗威胁着对方。
沈老爷跌坐在了土地上。神情黯淡的他,脸上,已没有了一点血色。
金贵的母亲,早已哭喊的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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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渐黑了,雨,也渐渐大了起来,被挑选出的人质,早已被土匪们押解着走远了..过了好久,被雨水淋的透湿的沈老爷,才慢慢缓过神来,他用力抹了把脸上夹杂着泪水的雨水,在儿媳的搀扶下,踉跄着脚步,同众乡亲默默向沈家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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