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杯子跌下，砸在空着的椅子上，又落在地上，咖啡洒在椅面，顺着柱腿一滴一滴落在地。
子辰站起，打算探看子末的情况，忽又看见对面的场景，缓缓坐下。
一旁的侍者见闯了祸，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姐，真的对不起。”另外的服务员见这边的情况，立即走过来收拾地面和椅子。
谢莹小声斥责：“你们怎么搞的？”又转过去问子末：“子末你没事……”没说完，谢莹停下，不再问。
透过薄薄的衬衣，由远至近的心跳声，在子末耳畔回响。有多久，没有靠他这么近？近得四周全是他的味道。
心跳声，熟悉，陌生。
仿若那年的初夏，他别起她的发，低声呢喃她的名字。
而现在，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蜗：“墨墨……”
时间连接回忆。记忆是断了的线，一段一段，摊落时光。
是他，那年的他。
不是他，现在的他。
猝不及防的清醒。
垂头轻轻推开环抱自己的叶枫，低低一声：“谢谢，劳烦你了。”
叶枫颓然放下环抱的手势，摇摇头。末了，又笑笑：“墨墨，不用谢我。”笑中带苦，他从不要她的谢谢，她却一再道谢。
上一次如此，这一次亦同。
沈煜哲瞅瞅身旁，再看看子辰和谢莹，转而问子末：“子末，不要紧吧？”
“嗯？”惊觉沈煜哲是在问自己，子末急忙回答：“不要紧。”
“听说咖啡滴在衣服上很难洗干净，你身上没有溅上咖啡渍？”
子末浑身打量自己，摇摇头。
忽想到某人曾经做的某些事，子末抬眸，撞入那双深褐重眸。
风平浪静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
或者，刚才的这些本不算什么。子末如此安慰自己。
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侍者一直向子末道歉，子末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反复说着不要紧。服务员这才退下。
狐狸若有似无一笑，举杯向众人：“难得啊，还是枫兄眼疾手快，连次机会也不留给我。那——为这英雄救美干一杯！”
一语带过的尴尬，众人皆不动。
滴溜溜的眼珠一转，沈煜哲抿开一抹狐狸的笑：“看来大家是对红酒没兴趣，只好我自己干杯了。”沈煜哲自己举杯朝向众人，在空中一举，然后扬头喝下。
静默。
子末低头理理被压在椅子上褶皱的衣裙。理好之后，起身对众人说：“抱歉，还有事先走，你们慢慢聊。”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左手手腕却被抓住。
子末低头，讶异握住在她手腕处的那双大手。它的主人，不是坐在右边的叶枫，子辰更没有上前。
顺着手臂一路寻找，沈煜哲眯起狐狸眼笑意然然。
“要走，至少收下我送你的礼物。”沈煜哲另一只手接过盒子，递到子末面前。
子末往前一推：“沈先生太客气，我是在是想不出我接受你这份礼物的理由。”边说，边不露痕迹挣开沈煜哲握住的手。
“理由，”沈煜哲丝毫不介意子末的抗拒和小动作，依旧眯眼，却不是看子末，而是看向另外的两人。“为了你今天特地跑一趟给我送东西，我怎么也该表示表示我的谢意。”
“你真的不用……”子末无语。
感觉得到她的不愿，沈煜哲丝毫不介意，“你收下吧，我保证，它会是个惊喜。”
低醇浑厚的男音响起：“沈煜哲，何必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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