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镖局里,聂天和张镖头讨论着上月那趟镖的报酬。
“不可能,我不会记错的,当时说的的确是五十两啊。”
“呵呵,”张镖头道:“聂老弟休要再说笑了,你倘若当真缺钱,愚兄我借与你就是了。”
“不不不,”聂天摇头道:“就是五十两啊!”
“就是说的五两,”张镖头道:“老弟啊,你快拿了这五两银子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管家,送客!”
“诶,张镖头……”聂天还要说话,张镖头早已去了后厅。
“二位,请吧!”管家道。
“你……”
“算了天哥,有五两就不错了,我们还是走吧。”
“哼!阿福,咱们走!”
二人走出镖局来,聂天道:“阿福,你得相信我,当初他们说的就是五十两!”
“天哥我信,”阿福道:“不然我也就不跟你来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气死我了,”聂天怒道:“叫我跟着他们从河北去了河南,回来了报酬整整缩了十倍,这般坑我,如何忍得!”
“算了,有五两就不错了,还是先当了帐,剩下的四十五两再另想办法吧。”
“算了?他们这么坑了咱们,就这么算了,他想的美!”
“那怎么办?”
“敢骗我,哼,他走着瞧!”
傍晚,二人在一个面摊上要了两碗面,聂天却只吃了半碗。
见聂天放下碗筷,阿福道:“怎么,天哥,还生气呢?那也不行饿这啊。”
聂天也不答话,站起身来,看向阿福后面。
见状,阿福也十分好奇,端着碗就朝后瞧。
“阿福,你瞧,真乃天助我也,那里有个卖面具的。”
“是啊,”阿福不明所以,又接着吃面:“那又怎么了?”
“张大胖子只给了咱们五两,便是还欠着四十五两。”说着朝那里卖面具的地方去了。
“天哥……”阿福赶忙结了账,跟了过去。
“老板,”聂天来到面具摊前。
“呦,客官,看上那几个?”老板回到。
“要两个最吓人的面具来!”说着聂天掏出钱来了。
那老板仔细的选出了两个表情最狰狞的面具给了他们。
离开那里,阿福拿着面具,疑惑的问道:“买面具做什么?”
聂天道:“那张大胖子就这么坑了我们,不报复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那与这面具有什么关系?”阿福瞅了瞅面具,问到。
“我们今晚就带着面具进镖局一趟,一要取回本属于我们的钱两,二还得吓吓他们镖局的滚蛋们!”
“啊?!”阿福吃了一惊。
“怎么,不敢?”聂天看了看他。
“敢,”阿福道:“怎么不敢,他们坑了咱,说什么也要去!”
“好,”聂天带上了面具,道:“今儿晚上咱们就去闹上他一闹!”
原地分别,约了晚上到镖局去。
夜里,二人到了镖局,悄悄潜到一面墙边。
“天哥,咱们怎么做?”阿福问道。
“你小点儿声,”聂天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了看,四周属这里容易进去。叫你带的绳子带没?”
“带了。”说着阿福从腰间掏出一条绳子来。
聂天接了过来,道:“一会我先上去,到时候把绳子系给你,你就顺着上来。”
“行,不过你上的去么?”
“笑话,怎么说我小时候也练了几年童子功,上这面墙有何难?”
“你瞧好了!”说完,纵身一跃,双脚踏着墙面,竟真的到了墙顶上。
“如何,”聂天得意道:“你快些上来。”
说着系下绳子去,拉了阿福上来。
“现在咱们去哪儿?”阿福道。
聂天看了看下面,道:“先下去,然后去那条走廊。”
唰的一声,二人跃下,跑去了走廊。
“天哥,”阿福小声道:“这里太危险了,万一被逮住就完了,要不咱们撤吧?”
“胡说,来都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你来!”
聂天在前面探路,阿福紧紧的跟着。
“咱们这是去哪儿?”阿福问道。
“上次我跟他们谈那趟镖的事,就是在张胖子的房里,我还认得,先去那儿。”
“去那儿做什么?”
聂天回头看他一眼:“怎么这么多话?只管跟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二人一路小跑,聂天好像当真识得路似得,到了一个亮灯的房间前。
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外,从门缝里看进去,果然见到张镖头。
只见张镖头正在吃饭,一会坐起身来,朝门外来。
聂天二人赶忙躲到一旁,等张镖头走了才敢出来。
“哈哈,小李子说这张胖子一顿饭去方便两三趟果然是真的。”聂天道。
闻言,阿福问道:“那又怎么了?”
“你来!”聂天朝屋里跑去,阿福也赶紧跟着。
二人到了屋里,来到桌前,聂天掏出一小包药来。
“嘿嘿,张胖子,是你骗我在先,可怪不得我!”说着把药散进了饭碗里。
“原来是这样,”阿福笑道:“这下可有他好受得了。”
“等一会张胖子吃了这带有泻药的饭,他就好好享受吧。平时他去两三次,今个叫他去十次!”
“吱!”门开了,聂天二人赶忙躲到屏风后。
张镖头坐下来继续吃饭,果然一会肚子疼起来,慌忙的跑了出去。
“哈哈,”聂天二人纷纷大笑。
“这下这死胖子可有的受了!”阿福笑道。
“走,阿福,去找找这镖局银库的钥匙。”
“嗯。”二人在屋里乱翻,却见不到钥匙。
聂天看了看屋中四处,去了张镖头床边。
掀开枕头,见了一把银色钥匙。
“在这儿了!”聂天喜道。
闻言,阿福跑了过来:“太好了,这下咱们发财了!”
“走,一会儿他还回来了!”
阿福点了点头,二人跑出屋去。
跑了一会,到了院中一个假山后面。
“天哥,你晓得银库在哪儿么?”阿福问道。
“我又没去过,哪里知道。”
“啊?这可怎么办?”
“慌什么,钥匙都在咱们手里,用不着急。”
“楚怡姑娘,我们去前面的亭子坐坐吧。”
假山另一面忽然有人说话,聂天阿福二人大惊,赶忙蹲下。
“诶,张公子,你们家的院子倒还蛮大的嘛。”
听到一个女子说话,聂天阿福微微起身,从假山之间的小孔看了过去。
只见那里有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红衣少女,想来是那男的口中的楚怡姑娘,而那男子,也就是那张公子了。
“这又是谁?”阿福道。
聂天仔细瞅了瞅,道:“那个男的是张胖子的儿子张聪,上次保镖他也去来,路上属他出力少,待遇却最高,那女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姑娘,这次去山东,路上也许有危险,”
聂天小声的对阿福说道:“这小子只怕要说他陪这姑娘去。”
“不如,我给你一块儿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阿福噗嗤一笑:“天哥当真料事如神。”聂天得意笑笑。
“不必了,我就是不愿跟别人同行,才甩开我爹,先来的。”
张聪二人说着,到了亭子里,聂天阿福偷偷跟了过去。
“可是,万一……”张聪还要再说。
“没事儿,”楚怡道:“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倘若怕,我还跟我爹一起呢。”
“好吧。”张聪大为失落。
“天色不早了,”楚怡站起身来:“你也去休息吧。”
“行,我送你回屋。”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楚怡出了亭子。
“那行,那……明天见。”张聪不舍的挥了挥手,楚怡笑笑,转身朝另一边去了。
聂天摸摸下巴,道:“这小子上次保镖我就看不惯他了,今天他爹又坑了咱们,正好拿他出出气!”
“阿福,”
“啊?怎么了,天哥。”阿福问道。
“你出去引他看向你,我从后面偷袭他!”
“偷袭他做什么啊?”
“咱们不是不晓得银库在哪儿么,这小子是这镖局的少爷,肯定知道!”
阿福恍然大悟:“哦,你是说……”
“对,你快去,一会儿他该走了。”
“哦,行。”阿福说着站起身走了过去。
“明天得再跟楚姑娘说说,叫我和她一起去才行。”张聪正在亭子自言自语。
“张聪,来追我呀!”只见阿福大喊一声,转身逃了。
“谁?”张聪站起来道:“你是谁?”
“你追过来不就知道了么!”
“难道是小偷?不对,那怎么会这么大声喊叫呢?”
张聪喊到:“你别跑了,快过来,你是谁啊?”
张聪还要问话,早已悄悄绕到他身后的聂天快速跑来,用一块黑布捂住了他的嘴。
“唔~谁?!”
“别出声,”聂天架了一把刀在张聪脖子上:“老实点,不然就抹了你!”
闻言,张聪倒不动了,只是嘴里还呜呜的说着什么。
这时跑出去的阿福又跑了回来,见聂天早已制住了张聪,一声大笑,跑了过来。聂天撤了黑布。
“谁?你们是谁?”
张聪慌乱的瞅了瞅聂天阿福,聂天把面具摘下,张聪惊道:“聂天?你这是干什么!”
“嘿嘿,没什么,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有你这么向人打听的么!”
咣的一声,聂天打了张聪一个大嘴巴子,喝道:“嚷什么!不好好说一刀子捅死你!”
张聪果然不敢叫喊了,见状,阿福只是不住捂嘴偷笑。
“我问你,刚才那女的是谁?”
“是我们镖局的客人楚怡姑娘。”
闻言,聂天点了点头,张聪又道:“告诉你,别打她的主意!要不然,我……”
“呸!”他还没说完,聂天就打断了他:“你当我聂天跟你一样么!”
“我是要问你,你们镖局的银库在哪儿?”
“你们……你们私闯民宅,劫人夺财,还有没有王法?”
“什么夺财!”聂天怒道:“是你爹本来就该给我的五十两,我只拿到了五两,这四十五两自然也要拿回来。”
“那是我爹跟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把我围这儿做什么!”
“你少废话!”聂天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说银库在哪儿!”
张聪头一扭:“你想的美,我打死也不说!”
“好!”聂天拿起刀子:“想死还不简单!”
“呀!”说着真戳了下去,阿福赶忙捂住双眼。
“等……等等,”张聪紧紧闭着眼“我说,我说。”
闻言,聂天一笑,他早已料到张聪得这么说,刚刚放刀不过是虚张声势。
“要这样不就结了,快说!”
“就在西院,出了这个门右拐再走一会就到了。”说着朝西头一指。
聂天阿福顺着看去,只见那里果然有个拱形小门。
“好,”聂天道:“算你识相。阿福,拿绳子来。”
“哦。”阿福从腰间拿出了绳子给了聂天。
“幸好今天带了绳子,”聂天说着把张聪的双手捆上了。
“银库在哪儿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
聂天把张聪从地上拉起来,道:“嘿嘿,得麻烦你跟我们一块去!”
说着把面具戴上,推着张聪向前走去。
从那小门转过,忽然看见一个铁笼,里面竟是一只猴子。
“猴子?”聂天阿福心下好奇:“你们镖局怎么还有猴子?”
“早些去外出游玩,我娘见这猴子甚是机灵,便买了回来。”张聪答到。
聂天本想再看看,但想到正事,也就不耽搁,跟着张聪往前走。
又过了一个转弯,便能远远看到银库。
聂天道:“听着,一会儿进去的时候把那俩看守遣走。不然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我照做便是。”张聪没好气的回到,说着走了过去。
“少爷,你怎么来了?”两个看守道。
“呃……”张聪看了聂天一眼,见聂天正瞪着他,道:“我爹有事找你俩,快些去吧。”
“嗯?老爷找我们做什么?”
“这我哪里知道,你们只管去。”
“这……我们走了,银库可怎么办?”
“有本少爷在这儿还会有事么?”
“少爷自然不会有事,可这两位……”
“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你怎的这么啰嗦,只管快去便是!”
“是。”感觉到张聪生气,那两个看守赶忙离开了。
“好,”聂天笑道:“你若听话,我们自然不为难你。”
“哼,”张聪道:“就算我帮你们支开了看守,只怕你们也进不去,这里钥匙只有一把,便在我爹手里。”
“嘿嘿,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瞧。”聂天说着从怀中拿出那会找来的钥匙。
“你们……”
聂天阿福嘿嘿一笑,拿着钥匙来了门,只见里面有大把银两。
“你爹也忒黑心了,有了这么多银子,偏偏还要赚去我四十五两。”
“我知道了,”阿福道:“这些银子只怕也是这么坑来的。”
“你们休要胡言,”张聪怒道:“这些可是我们光明正大挣来的。”
“管他呢,阿福,拿银子!”
“好嘞。”阿福伸手去拿,先在怀里装了四十五两。
“天哥,欠咱们的拿够了,带我再多装一些。”
正要装时,忽听得聂天道:“阿福,慢着。”
“怎么了,天哥?”
“只拿四十五两就好。”
“为何?”
“这些银子本是那张胖子应该给我的,我们拿走理所应当,可若是多拿了,岂非偷窃行径,你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对对对,”阿福道:“天哥说的是,我差点财迷心窍!”
“装好那四十五两,咱们走。”
三人走出银库,锁了门,聂天二人便放了张聪:“今个也多亏了你,你走吧。”
聂天二人朝外跑去,正跑的时候,忽然前面火光四起,拦住了去路。
“天哥,被发现了,怎么办?”阿福惊道。
聂天瞪着前面,喊到:“怎么办,跑啊!”
二人向后跑去,只见后面也来了一帮人,而那领头的竟是张聪。再看刚刚那群人,正是张镖头带领的。
“臭小子,”张镖头骂到:“怪不得我吃了饭肚疼不止,原来是你们搞得鬼!”
聂天阿福大笑道:“怎么?你没拉虚身子吧!”
“好小子,死到临头还这般放肆,得亏聪儿叫人通知我,正好擒住你们!”
“哈哈,”张聪笑道:“聂天,纵然你万分聪明,也没料到我要给银库那两个看守使了眼色,他们离开不过是去叫人了!”
闻言,阿福惊道:“天哥,这家伙太阴险了!”
“早知便不放了他。”聂天紧紧握住了拳头。
“你们两个,乖乖的跟我们去衙门吧。”
“哼,这么几个人,也想拦住我们!”
聂天扯着阿福纵身跃起:“阿福,抓紧了!”竟施展轻功飞到了张聪等人的后面,但没飞多远,就落了下来。
“遭了,阿福,快跑!”“哦!”二人慌乱的向前跑去。
“追!别叫他们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