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歪打正着
阿新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十点钟,要不是张所长的电话,他恐怕还沉醉在极乐天国的余梦之中。
“不好意思打搅吴科长了,”张所长仍是那么谦恭,“我们的申请报告等您签字。”
之后便是例行公事,陪同前来的科员拿来申请报告,也没让阿新细看就直接翻到签名页,指着签名处递过一支笔说请科长签名。
以前做生意遇到签字画甲时,阿新一概按手指印,现在手里握着笔要签名可难为他了,科员识趣地走开,阿新这才一笔一划地描了起来,好不容易写完自己的大名,松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感受到做官的权利就在这签字之间,很后悔自己那时没能好好练练。
回到县里头几天阿新对那夜的事还有些余悸,后来看看老韩老高根本就不问起他下去的事,于是稍稍安心。不料隔了几周忽然副局长召见他,阿新的心又提了起来。
“啊,啊,小吴,你干得好啊。”副局长一见他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朝他晃晃说。
“干得好?”阿新想坏了,大概有人告他了,立时慌了神。
“局……长,那天我……我喝多了……”
“酒么多喝点可以壮胆,你看,你不是做成了事情了吗?”副局长似乎并无怪罪的样子。
阿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认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理。
“局……局长,那是张……张所长他们安排的,我……我实在……”
“谦虚是美德,不过你是分管领导,总也有功么。”副局长似乎不但不怪罪,还赞赏有加。
阿新完全听不懂了,不知如何接话,干脆就不作声了。局长并不理会阿新的神情,继续道:
“县里新精神刚下达不到一月,你就让下面的文化站的创收上了一个台阶,不容易啊。分管文教的副县长要你总结经验以便向各地推广呢!”
阿新稀里糊涂,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总算清楚了:没有人告发他,似乎还有人抬举他。他搞不懂他到底立了什么功,心里直发蒙。局长此后有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嘴里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回到科里后没几天,老韩似乎更加谦卑,老高也笑得更诡秘,科员们争着为他写总结报告,似乎他转正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十七、动了谁的奶酪
阿新打来到县里,也已一月有余没回过家。期间虽胖老婆来探过他两天,毕竟老夫老妻无甚激情,倒是那天两个销魂的三点式,令他三天两头有些蠢动不安。阿新本来在男女的事上一向不存非分之想,老婆虽胖,只当她有杨贵妃之丰姿。但自从那次发廊女的刮目相看,他开始觉得旁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动不得的,只是机会而已。当他有了三点式的艳遇之后,更感到自己现在要动动的话,恐怕不再是难事,便老是想着如何借机会再去尝鲜。
男人大概在这种事上总能挖空心思,虽然阿新做官的门道还并不怎么了然,但他似乎知道上级下来视察,下级总会好好接待的。于是他隔三差五地以写总结需要考察为名,来到张所长的文化站。张所长自然也心领神会,谦恭地笑着,留他过夜。陪伴的三点式也是常换常新,不让阿新有半点腻的感觉。不料后来有一次一个三点式乘阿新正在兴头上时突然说了几句让阿新吃惊不小的话来。
“吴科长的精力真好,不像陈局长两三下就完了。”三点式在下面故意地喘着气说。
“陈……陈局长是谁?”阿新心理一咕咚,顿时兴头全消,从三点式身上翻下来,仰面躺着。
“县里的官们多,俺小女子如何搞得清,”三点式娇嗔着要扑到阿新身上来,“啊呀呀,败了吴科长的兴致,不说他,不说他。”
阿新连忙把她推开。他竟然动了局长的女人,要是……阿新越想越后怕,忙穿起衣服逃也似地离去,生怕那个三点式还会来拉他。
此后一连几天阿新心神不定,害怕这三点式哪一天会把他捅给这个局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一边又琢磨着这个陈局长会是哪个部门的上司。自己新官上任,人生地不熟的实在认识不了几个县里的官们,尤其是上司。于是他旁敲侧击地向老高打听,老高还是那么诡秘地一笑,说:
“咱县里姓陈的局长少说也有三五个,想不到吴科长刚来不久就注意公关,日后前途无量啊。”
阿新尴尬地笑笑。没办法,还是收起这淫心吧,谁叫你动了上司的奶酪。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他本以为自己是乡下暴发户,素质差一点不奇怪,怎么局长们竟然也……。此后的日子难免煎熬,阿新心里藏着鬼似的心神不定,他于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瞅准四周没人,又哼起那支曲子来:
“无所谓…….我无所谓…….我无所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