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以为自己还是在演戏,不料他一跨出这牢门,记者们马上包围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抢着发问。
“请问你这是第几次吸毒?”
“你是和你的性同伴一起吸的吗?”
“你吸毒后有什么感觉?发生性乱交事件了吗?”
“你还会继续主演《颠覆未庄》吗?据说是一个导演纵容你吸的毒,是事实吗?”
阿新奇怪,这铺天盖地的发问怎么都冲着“吸毒”来,难道夏导增加了这么个情节?他常常会出其不意地让演员随意表现,说不定他现在想让阿Q有这么一个吸毒奇遇呢。阿新如此想着,就进入角色中去自我发挥道:
“是的,我吸了。我在美国迪士尼乐园里吸的。我肩负重要的基地任务。吸了以后我力气大增,砸昏了王胡,抢走了金发女郎,我还和她玩了一个通宵,现在刚刚结束。再见!就先拍到这里吧,夏导,我肚子饿瘪啦!”
夏导高兴得发疯似地拉住阿新道,太好了!太好了!吃饭去,吃饭去!说着他将阿新推进一辆早已等候在一边的小车,自己朝记者们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主演赵新生尚未完全苏醒过来,我代表剧组向各位致歉,以后择机再举行新闻发布会,多谢多谢!”
阿新听夏导说他确实是吸毒什么的,奇怪起来,问夏导这难道不是演戏?他真吸毒了?夏导安慰他说,别急,别急。真也好假也好,要紧的是我这部戏需要这么个插曲,否则媒体无人来关注你,你就卖不出票房,卖不出票房,你我的钱就都要打水漂了,懂吗?
阿新听说这关乎他的报酬,也就没有怨言,不过他搞不懂,如果他真吸毒了,怎么就这么快被释放。但如果说只是一场虚惊,那又为什么他服食了那药粉后确实很兴奋,这不是毒品又是什么呢?还有那秦导,他为什么也要牵连进来?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夏导带阿新到最豪华的饭店让他饱食一餐之后,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接下去他任务很重,可能得身兼二职,一切看这次“吸毒事件”的反响如何。阿新哪里懂什么反响不反响,他只关心他拍戏的报酬,听说可能身兼二职,这意味着他又可多拿一份报酬,他自然乐意。但眼下他钱囊羞涩,很想能预支些钱。他向夏导吞吞吐吐地表示,谁知夏导今日心情极好,马上掏出五百元钱摔给他说,好吧,放松一下去。
阿新高兴地谢过,拿了钱就想找个地方去放松。以往他从没有这么迫切过,大概昨天被饥饿压迫,这吸食药物后的欲望没来得及充分发作。现在酒足饭饱,他已急切难耐。到哪里去放松?他茫然不知。以前去过那什么“部落”的,还不是上当受骗,所以他轻易也不敢踏进这类店家。还是找个妞吧,胡编说这里的妞都很开放,我何不试试。
漂亮的妞他只认识曼蝉与辣妹。曼蝉太清纯,似乎很难开得出口,还是辣妹吧。那天她穿得很性感的在床上的情景,现在不断刺激着阿新的神经,她那股“麻辣味”也不能阻止他的冲动。
他到摄影棚去找她。辣妹听阿新说要请她喝酒,爽气地说好啊,我酒量很好,可以喝一斤白酒。两人就到公司附近一家酒吧去。阿新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喝了几杯后就开始暗示辣妹要去宾馆开房。辣妹假装不懂。阿新急了,一把拉起她说,走,找个地方玩玩去。辣妹其实无所谓,她在这公司里逢场作戏经历多了,只不过想耍耍阿新。见他如此喉急,心中好笑,想你这个无毛的性冷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就姑且跟他去。
一路上走过一家杂货铺,阿新停下来买了一支牙膏。他专挑带薄荷味的那种。辣妹奇怪道,这东西宾馆多得很,还用买?阿新说宾馆里小拇指大小的一点点不够的,你得好好替我刷刷牙,漱漱口,别麻着我。辣妹听了咯咯笑。
进了宾馆开了房,阿新急切地催辣妹宽衣解带,辣妹磨磨蹭蹭,故意打开电视看了起来。阿新以为她害羞,就自己先去洗澡了。他洗得特别卖力,一袋洗浴剂用完后还挤了不少牙膏往身上涂。不料这牙膏里有薄荷,敏感部位一涂辣得他双脚跳,连忙用水拼命冲。捣弄了半天,总算洗好出来。他催促辣妹快去漱洗,还特意关照她要多用牙膏,起码要刷三遍牙,漱五次口,最好将这支牙膏全用完。辣妹听了不停地笑,就是坐在电视机前不动,有意让他着急。果然阿新急得去抢她手中的遥控器,争夺之际,手碰触了遥控器的数字键,电视画面忽地跳到一个新闻频道,镜头里阿新正对着一群记者说话:
“是的,我吸了。我在……”
画面底下流水滚动地播着一行文字:“《颠覆未庄》剧组主演赵新生涉嫌吸毒被拘,今晨保释出狱。据该片总导演夏镐介绍,赵新生是蝴蝶梦影视公司新锐,在该大片中肩负重任,吸毒事件很可能是竞争方的栽赃,该公司将不排除运用法律手段捍卫自身利益云云。”
阿新呆住了,这个人是我吗?我怎么跑到电视上去了?这意味着什么,阿新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辣妹起先也一呆,继而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光头今天怎么这么骚动。上次拍床戏还完全像个懵懂不通情事的傻瓜,今天简直像个色中饿狼。原来他吸食了兴奋剂!而且这光头还成了个大名人,日后前途不可量呢。辣妹扑闪着一双渐渐燃烧起来的大眼睛,直盯着阿新只系着一条毛巾的光身子看。突然,她扑上来抱住阿新,张开她那火热的双唇朝阿新的嘴猛地吻去。阿新措手不及,被她牢牢抱住,好不容易从她嘴唇下挣脱出来大喊道:
“慢点,你还没刷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