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泪”
曾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春天
蔚蓝的天空
飘浮的白云
朋友们聚在一起
欢声笑语不断
真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
这美丽的春天走得这样匆匆
刹那间
天也蒙蒙
地也蒙蒙
好像那美丽的春天
从未出现过
也许旧日的美景再也不会归来
也许我梦中的泪再也不会干
1957年冬反右斗争后期
盼晴
又是一夜凄凉的雨
不知给你增添了多少悲戚
忘不了
送别时你眼中闪现的泪花
忘不了
你苦涩的一笑
忘不了
你迷茫无奈的神情
真不知
命运为何如此苛刻于
一个弱小的生灵
难道黑色的潮流
终将把你淹没
昨日是凄凉的雨
今日黄昏后
仍是点点滴滴
真盼着
明天将是晴
1958年初夏于北京郊区
昌平县北沼洼村劳动闲暇
萍聚
但愿相爱永远永远
但愿海誓山盟一一实现
然而
谁知上帝何时把我召唤
更何况
人生像是颗沙
任风吹向东西
不知命运将如何安排
我们的离和散
只求
相聚时
珍惜一分一秒
多给你一些关怀和爱恋
只求
相互拥有时
珍惜一分一秒
多享受你的温柔和缠绵
当我们被迫离别
多一些怀念
少一些遗憾
1960年初春过后妻子回到东北
心上的伤痕
心上流着血的伤痕
是历史倒退的车轮
留下深深的辙印
似是痛苦的呻吟
更是深沉的呼唤
似是无言的沉默
更是上下而求索
什么是黑暗
又是如何黑暗
怎会落得这般黑暗
又如何摆脱黑暗
本应前进的历史车轮
何以会逆转
为此中华民族的泪
又多流了多少年
又要延续多少代
多少血肉之躯
已被逆转的车轮
碾得粉碎
而对我
只要在被碾碎之前
看到一丝光明
终将无怨无悔
1968年
艰难的人生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
带着一颗沉重的心
在人生的道路上蹒跚地走着
多么艰难的人生啊
这里弱者就像
泥泞路上的一堆干草
谁走上去都想踏上一脚
在这里知识分子
被凌辱
被蹂躏
还要强作笑颜
在这里
老人失去了仁慈
青年人学会了事故
就连儿童也失去了天真
也许只有少数人家
在夜深人静之时
夫妻之间才能道出自己的
愁和怨
也许终有一天
我这疲惫的身躯
难以负担起越来越重的心
而终于倒在路旁了
我含着泪
最后一次亲吻
我深爱着的土地
写于牛棚中
泣
为了爱
你留下辛酸的泪
为了爱
我也留下辛酸的泪
正是
这由于爱而深情地流下的泪
已无法分清是你的
还是我的泪
也无法说清
这泪是你为我而流的
还是
我为你而流的
当这共同的泪
流尽时
正是地老天荒
海枯石烂时
人生舞台
不管是喜剧
还是悲剧
我都庆幸
今生今世能与你同台
当剧终人散
帷幕徐徐下落时
或许
有些观众流泪
有些观众叹息
我都无怨无悔
并祈求上苍
来生来世
再与你同台
漫步
在月色迷蒙的夜里
在校园操场的跑道上
我们一圈又一圈地漫步
你靠在我身旁
坦述着你的梦与迷
几十年以后
听说操场已建起了高楼
但这条小道
却永留在
我心灵深处
就是几十年上百年以后
当我已在天国
我的灵魂还会
来到这里寻觅
寻觅
你留下的足迹
1990年秋
上苍的安排
也许
上苍就应这样地安排
使我们不断地
相聚又分开
我们在期盼中
度过分开的日子
我们在珍惜中
度过相聚的时光
思念与爱恋
我告慰你的
你不会遗忘
你叮咛我的
我也全部珍藏
对于你和我
这永恒的思念和爱恋
是永不凋谢
永不枯黄的
常青树
相聚的时刻总是这样短暂
期待的时间又总是这样漫长
多少带着泪痕和叹息的诗行
随着无情流逝着的岁月被埋葬
在夜深时
当你感到孤寂的时候
就请看一看天上的星和月
在那闪烁的星光里
在那如水的月光里
你能找到
我寻觅你的目光
1958年3月23日夜
收获的季节
你我共同度过了
生命的一大半
我们共同耕耘过
汗水留在同一块土地上
我们共同叹息过
相对在夜阑人静之时
我们攀登过多少崎岖的山路
由于我们紧携着手
从而未曾失落沉沦
我们遇到过多少屈辱险恶
由于我们相互鼓励
从而永远充满信心
一切噩梦都已过去
迎来的是收获的季节
大地是金黄的
天空是蔚蓝的
收割虽是辛劳
却令人心醉
1978年11月右派平反了
生日的祝愿
一九九一年农历八月十七日
送给爱妻
那年的这日
天空中多了一抹彩云
山谷中多了一股清泉
但愿你永远安宁幸福
我的那一抹彩云
但愿你的心永远清澈透明
我的那股清泉
而爱神播下的那颗种子
这些年已长成茂密的常青树
在严冬到来时
随风飘落的黄叶
就是在离别时
我为思念你
而落下的
憔悴了的心扉
你依然美丽
亲爱的妻子
几十年过去了
你依然美丽
引起我在深夜
细细地端详你
我深信内心的美丽
对于外表的折射
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抹去
这不是恭维
这是真理
1998年秋
往事难忘
献给爱妻的小诗
我是深深地爱着你的
这爱情也许
不再像湍急的激流
但却是深沉的海洋
我是深深地爱着你的
爱着你的一切
甚至眼角上新添的皱纹
和头上新增的白发
我常回忆起
你还是温柔的少女时
我们在浦江边的漫步
在草场上的嬉戏
和那一整段
可贵但却是短暂的
无忧无虑的日子
更无法忘记的是
在那黑风血雨的年代
多少夫妻离散
多少家庭破裂
而你
无怨地
无私地
给了我温暖
从而
使我得以支撑这残生
使我有勇气得以生存
“下一世还结伴侣”
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们都十分珍惜
人生实在太短暂
更何况经常地别离
来让我们拉钩
来生我一定等你
你也一定等我
让我们下一辈子
再下一辈子
还结伴侣
创造还是毁灭
人类可以创造财富
造福于人
人类也可以毁灭全部
赖以生存的地球
这只决定于
理性在人类思维中所占的成分
这只决定于
爱在人类感情中所占的浓度
科学越向前发展
我们就更要着重人类的理性
我们就要呼唤人类的爱
2009年发表在《中国当代诗词格言名家精品集》
步入老年
虽然步履已是蹒跚，
岁月在你脸上留下印记，
但怎能妨碍你与祖国共呼吸。
虽然你哇的一声哭着来到人世，
但决不妨碍你含笑离开充满希望的祖国的绿地。
在动乱的“文革”时期，
我仍然坚信总有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窗外晨光明媚，
孩子们边跳边唱
“让我们手拉着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以上散文诗作者曾在2007年发表于《中华当代美德诗选》上迎奥运圣火
冬之梦实在太长
荒诞的事实在太多
广大民众苦盼着春的到来
春终于悄悄地来了
奥运圣火终于到了
人们畅想着心中的喜悦
喊出自己内心的期待
中国加油奥运加油
泪水模糊了老人的眼睛
他说
我与祖国同甘共苦几十年
今天祖国快步走向富强
社会更加和谐
就是离开地球时
我会含笑而去
2008年发表在《辉煌三十年共和国改革先锋》（奥运珍藏版）最后的愿望
在经历了多少酸甜苦辣之后
转瞬间已到了老年
年迈的我余下的时光不多了
我只愿优化地
用好余下的每一分钟
为与我同甘共苦几十年
我深爱着的祖国
再多做些贡献
2008年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