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计老村长，我走了。
老村长你慢走，不送了。（突然想起）哎，等等，那定钱……
王会计唔！（掏出钱放桌上）你没福气当公爹，我也没福气挣这个月老钱哪！
再见！
老村长（垂头丧气）再——见！
第六场正气
［与前场同一天傍晚。红梅家。
［幕启。石桌上摆饭菜。婆母倚门眺望。
婆婆（唱）红梅她迟迟不归令人牵挂，
年迈人坐卧不安心乱如麻。
饭菜齐热了又冷三上三下，
（进屋端香炉复出）
（接唱）烧炉香保平安祈求菩萨。
（点燃香，跪拜，祷告。）
（唱）求神灵发慈悲将她保佑，
多为咱苦命人排难解忧。
红梅她千般辛苦把罪受，
还要把万般屈辱埋心头。
今中午村长会计良心丧透，
气得她放声痛哭泪水流。
饭不吃茶未喝开车就走，
到此时未归家叫人担忧。
（又到门前眺望）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又……（听到脚步声）啊呀，回来了。（出门迎接，原来是老村长。）
092婆婆你来干什么？
老村长我来看，红梅……
婆婆又找红梅干什么？老村长，你行行好，饶了我们这些孤寡人吧！
老村长老嫂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家小宝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是来看红梅她回来没有。
婆婆没有回来……你还有啥事吗？
老村长（坐下）我在这儿等等，兴许小宝他先到这儿来。
婆婆那好，你坐在这儿等吧！（进里间）
老村长咳！
（唱）想起来今中午实在败兴，
鸡未抓蚀把米两头落空。
遭红梅劈头盖脑一顿批评，
让小宝数落得也很不轻。
老婆子又让我坐这冷板凳，
我怀里如同揣着一块冰。
（少顷，不甘寂寞，试探数次，终于开口）老嫂子，有开水吗？
婆婆（内应）有冷水。
老村长咳！老嫂子，你在里边忙什么呢？
婆婆我累了，想躺一会儿哩！
老村长你这是要撵我走吧？
婆婆不送了。
［老村长摇头。无趣地下。
［婆婆出屋。
婆婆呸！还一村之长哩！德性！
［小宝，红梅上。
红梅妈！
小宝大姨！
婆婆可回来了。把妈心焦死了。快坐下，我去端洗脸水。小宝，你坐。
红梅妈，我去吧。
小宝我去。
婆婆你俩谁也别。快坐下。
（进屋端出洗脸水。二人洗脸。婆母复进屋端出暖瓶、茶杯、倒水）先喝口茶，我再端饭。小宝也在这儿吃啊。（下）
小宝不。红梅，我回去吃。
红梅就在这儿。你是不是今天中午也没吃饭？
小宝可不，让我爹都气饱了。
婆婆（端上饭菜）别提他了，快吃饭。
［红梅小宝二人吃饭。婆母在一旁微笑着。
（唱）虽然是老村长巧打算盘，
他两个倒确是一对好姻缘。
我看那小宝不会有意见，
就不知红梅对他嫌不嫌。
［转身，见二人已吃完，忙收拾碗筷。下。
红梅（倒茶）小宝，刚才在路上，你不是说有什么事吗？
小宝是这样。下午装第二车的时候，不是矿上的财务科长叫我吗？他和我谈了一笔交易。
红梅什么交易？
小宝科长说：
（唱）领导对咱挺满意，
愿把运费向上提。
红梅提运费？
小宝（接唱）每车增加二十七。
红梅提那么多？
小宝（接唱）每天可多挣八十一。
红梅一天八十一，十天八百一，一百天就是八千一。啊！小宝，他这是……
小宝我的话还没说完哩！这八十一元钱是以咱的名义领出来，其中咱只得一094半，剩下一半是矿长和科长两人的。
红梅唔，原来这样。小宝，你答应他们了？
小宝这样的好事，哪能不答应？红梅，这事我瞒着爸爸，把我这一份全部给你。
这样，不到一年，你的债就全部还清了。
红梅小宝，你真糊涂呀！
小宝（吃惊）我这可是为了你呀！
红梅你这是害了我！
小宝什么？害了你！
红梅真没想到，你也是财迷！
小宝啊！红梅，你……
（唱）我一片真心为你着想，
不料你出口把人伤！
恨不能剖开胸脯捧出心脏，
恨不能赌咒发誓面对上苍。
我把你全当成好友春旺，
我帮你毫无有非分之想。
你反把我当财迷实在冤枉，
全不知我对挚友一片衷肠！
哼！我要是财迷，我何必不顾我父亲的极力反对，宁停下运输，为你修车，教你开车？我要是财迷，我何必宁可每天少拉一趟，总和你相随，
路上好帮你一把？我又何必情愿把这笔钱全部给你？这一笔就是好几千元哪！难道我嫌那一张张“大团结”扎手吗？
红梅（感到自己言语有失，诚恳地）小宝，刚才我一时冲动，伤害了你，请你原谅。小宝你消消气，听我说。
（唱）小宝请你原谅我一时冲动，你对我一片真情我记心中。
你为我饱尝了艰辛劳苦，
你为我经受着热嘲冷讽，
你把对春旺的友情向我倾注，
你为我分忧解难热心真诚。
你为人忠厚耿直举止端正，
你帮人出于良知毫无隐情。
我非铁石人，
何以不知情？
你的恩和德，
牢记我心中，
即便今日欠审慎。
也是为我无私情，
我不该出言不逊伤你感情。
还望你原谅我别把气生。
小宝，你能原谅我吗？
小宝能。
红梅不生我的气了？
小宝（转怒为笑）我本来就没生气呀！
红梅那，我可要多说几句呢！
小宝你说吧。
红梅小宝，刚才你说的那种事儿我们不能干。我们是需要钱。我们吃苦、拼命，也是为了挣钱！可是，你要知道，前几年我们就累死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呀？是党的好政策我们才能挣上这么多钱呀？我们怎么能昧着良心，为富不仁挖国家的墙脚，和那些以权谋私的腐败官员们合伙去挣那些不干净的钱！
小宝，我们要挣用汗水洗过的干净钱，绝不挣那些用脑浆里流出来的坏水泡过的肮脏钱！
小宝（深受教育，肃然起敬，忘情地抓住红梅的手）红梅你真好，你不光是我的好嫂嫂，你还是我的好老师啊！
红梅都没说对，你呀……（温情脉脉地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宝的前额。小宝顿开心扉，紧握红梅双手。两目相视，充满深情。）
［婆母上。微笑地看着二人
——幕徐徐落
第七场聚会
［距第一场两个月后。红梅家。
［中幕前。乡邻甲、乙、丙、丁、戊每人手拿一大张红请帖，陆续上。
乡邻甲（念）山村出了新鲜事儿，
乡邻乙丙（念）手拿请帖赴宴会儿，
乡邻丁戊（念）你们慢走请等会儿，
乡邻甲乙丙干吗？
乡邻丁（念）咱应该合计合计——想想词儿。
众乡邻对！是应该好好想想词儿，
乡邻丁各位乡亲们，咱都是老大不小的，合起来有二百多岁儿，咱可不能光顾今儿赴宴会儿，就忘了两个月前咱干过不冒烟的事儿。
众乡邻嗨！想起来真是没脸皮儿，实在不好意思进人家的门儿。
乡邻丁咱得给人家红梅多赔礼儿，可别只顾和筷子、酒杯来亲嘴儿。
众乡亲对，少碰杯，多赔礼儿。
［欲下。传出二赖子声音：“哎——等等。二赖子拿请帖上。”乡邻甲怎么？
也有你一份儿？
二赖子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咱这小人儿。
乡邻丙二赖子，你可得改改那个又懒又赖的熊劲儿，要不，哪有脸去赴宴会儿。
二赖子从明天起，重新做人儿。
众乡邻嘻……（众下）
［幕启。春英、婆母、姑姑、姨姨等在场上。忙活着摆酒壶、菜盘、水果、瓜子盘等。
耿大爷可喜可贺！春英姑娘，这次你金榜题名，将进高等学府深造，实现了你的心愿，也不负你嫂嫂的良苦用心啊！
春英是呀！我能考上大学，真是多亏了嫂嫂啊！
耿大爷你嫂嫂可敬可佩，堪称女界楷模。春英，你深造五年，参加工作后，可要像你嫂嫂一样为人处事才对啊！
春英是，大爷，我一定牢记心里。
乡邻甲耿大爷，您老早啊！
耿大爷我一接到这大红请帖，喜不自胜，高兴的一晚上没睡，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乡邻丁我们也是呀！耿大爷、大婶、她姑姑、姨姨，还有春英姑娘，今儿，我们一是祝贺春英高考得中，二是来赔礼道歉的啊！
众乡邻是呀！我们是来赔礼的啊！
（唱）两个月前我们个个鬼迷心窍，今日想起来我们个个脸发烧，请大婶宽宏大量别计较，（向耿）请大爷再把我们来训导。
婆婆别提过去那些事了。
耿大爷提提也好。乡亲们，比起红梅来，我们都相形见绌呀！哎，怎么不见红梅？
婆婆去请王会计和老村长去了。
耿大爷架子不小。
［春英上前与耿耳语，耿领悟点头。
［红梅、小宝、老村长、王会计同上。众招呼。
［春英走向红梅跟前。
春英嫂嫂，人齐了。你致祝酒词吧！
［众鼓掌欢迎。
红梅好！乡亲们，我来说两句，今儿个把大家请来，有两个意思。一是春英妹妹考上大学了，请大家来高兴高兴，二是感谢众乡亲对我们的支持。（举杯）
（唱）手捧酒杯荡心扉，
多多谢过众乡亲。
排忧解难越困境，
个个是我贴心人。
乡亲们，这两个月来，大家常听到我说这样一句话：“不就是一万多元钱吗？没有啥？”我为啥敢说这句大话？是我有多大能耐？不！是我的背后有两座大靠山！一座，是党的富民政策，一座就是众位乡亲们哪！因此，我提议大家举起杯来，为了感谢党的富民政策给我们带来的好处，干杯！
［众干杯，春英复斟酒。
红梅请大家再举杯，为感谢众乡亲们的支持，干一杯！（众干杯）欠下大家的债，一直拖到今天才能归还，请大家多多原谅。（从春英递过的挎包中取出几个红纸包，依次递给乡亲）还有，耿大爷的钱没还，他老人家执意不肯收。
王会计，国家贷款我从下个月开始归还，你说，可以吧？
王会计可以，可以。
老村长我来提个建议，为了感谢这两个月来红梅对咱们的教育，干杯！（二赖子插：“对！尤其对我教育不小，干杯！”众嬉笑干杯）喝了这三杯酒，我有点支不住了。红梅，小宝，刚才你俩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要给大家说说。
小宝爸爸，你别……
耿大爷小宝，你爸爸鱼鲠在喉，不吐不快，就让他说吧！
王会计老村长，我说你别逞能了，还是让红梅说吧。（众附和）
红梅（向婆母）妈，姑姑、姨姨，那我就给乡亲们说说吧？
婆姑姨孩子，你就说吧。
红梅好！我说。大家知道，一个月前，老村长，王会计曾提出过我和小宝的婚事，
那时我不同意。现在，我郑重地告诉大家：我同意！
［众鼓掌。
红梅（唱）我与小宝定终身，今日告知众乡亲。
小宝对我不嫌弃，
愿意与我结夫妻。
我感谢小宝一片诚意，
我爱他忠厚好人品。
我俩定了亲，
暂不行典礼，
暂不组家庭，
暂不称夫妻。
单等到债务全还齐，
五间新房平地起！
到那时再请众乡亲，
把新婚喜酒开怀畅饮。
耿大爷好啊！今天我分外欣喜。
春英高考得中，红梅择定佳偶，双喜临门，可喜可贺，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干杯！
［众干杯。旋即簇拥在红梅面前，众星捧月般向红梅敬酒。
（众唱）众乡亲，举起杯，齐把美酒敬红梅，齐对红梅来敬佩，齐把红梅来赞美。
异口同声一个音，红梅请你干一杯！
——幕落剧终
1985年1月五稿
强与弱
时间1985年夏
地点华北某县杨树镇
人物杨波女，39岁，杨树镇电器厂厂长。
王老实52岁，电器厂炊事员，杨波的丈夫。
王艳华18岁，中专毕业生，王老实的女儿。
郑振邦54岁，原杨树大队支书，煤电器厂保管员。
郑重电器厂采购，23岁，郑振邦的儿子。
吴云四十来岁，杨树镇党委副书记。
赵大顺三十来岁，计量所工作人员。
王二嫂三十来岁，酒馆个体户。
工人甲、乙、丙、丁。
外地采购。
县委陈书记。
第一场
［中午时分。
［杨树镇电器厂门楼前。小酒馆。
［幕启：舞台左侧是电器厂门楼。“杨树镇电器厂”的厂牌醒目明显。透过门楼延伸，可见厂房、烟囱、办公楼。人们不时从门楼进进出出。台右是建在厂门口的小酒馆。写着“随意小酌”字样的布幡随风飘动。酒馆门前摆着一桌四凳。
王二嫂擦拭饭桌，不时与从厂门出来的男女工人打着招呼，进进出出。
［四个中年男工人说笑着从厂门走出。
工人甲（念数板）喜气洋洋——众工人（合念）出厂门儿。
工人甲（接念）奖金二百——众工人（接念）头一回儿。
工人甲（接念）趁着这个——众工人（接念）高兴劲儿，
工人甲（接念）“四季”，“魁五”，
众工人（接念）晕一会儿。
［四工人围坐餐桌，嚷：“王二嫂，拿酒来！”
王二嫂（内应）来了！（提酒具上。斟酒）嗬！你们今儿个咋这么高兴啊，一个个都合不上嘴了。
工人甲二嫂啊！
（唱）财神爷，从天降，叫花子见着元宝箱。
今天厂里发超产奖，“大团结”得了二十张。
把工资补助再加上，这个月啊，众（接唱）人民币三百元兜里装。
王二嫂妈呀！一个月就敢挣三百？比县长挣的也多呀！
工人乙省长也挣不了这么多。
王二嫂看把你们几个烧的，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看来这女厂长可真有能耐啊！
工人丙要说咱女厂长嘛！那可真是——（唱）不戴帽儿男子汉，“女中魁首”不虚传。
有胆有识有才干，一人救活“老大难”。
工人丁（接唱）电器厂前二年一片混乱，出名的亏损户只凭贷款。
工人乙（接唱）女厂长挺身出挑起重担，破旧章立新规力挽狂澜。
工人甲（接唱）不愧为大学生聪明能干，懂技术会管理攻克尖端。
新产品创金牌鳌头独占，电器厂甩穷帽利润翻番。
电器厂大振兴能有今天，谁不夸女厂长功劳非凡！
工人丙要不，刚才开大会，工人们提出要让女厂长拿一千元奖金哩！
王二嫂应该应该！可得给人家一千元！
工人甲女厂长不答应，也只拿二百元。
王二嫂真行！那全厂二百来人都是二百元奖金？
工人丙那不成大锅饭了？有一百、有五十、也有十元、八元的……
工人丁还有的一分没得，倒扣工资二十元。
王二嫂谁呀？
［郑振邦从门楼走出。工人丁欲言又止。与众使眼色。
众（领会，干杯。下场。王二嫂进屋。）
郑振邦（唱）大清早出门来碰上乌鸦，人倒霉喝凉水也要塞牙。
想当初在大队我是“一把”，现如今倒要归娘们管辖！
自古是龙在上来风在下，受娘们窝囊气把我气煞。
［王二嫂出屋，并不理会郑的神情，忙招呼，郑坐。
王二嫂唔！是老支书啊！
郑振邦什么老支书，叫大叔。
王二嫂叫惯了，一下改不过来。老……唔，大叔，来二两？带曲味的？（旋即提出酒瓶，麻利地开盖）老规矩，喝不完存这儿。来盘猪头肉？（不等郑回答，转身去取）
郑振邦不要。
王二嫂那是要花生米？
郑振邦要凉水！
王二嫂有开水，我去给你沏茶。
郑振邦不！要凉水！
王二嫂好。凉水。（进屋端出一碗凉水放桌上。下。）
［郑振邦一口气将冷水喝完。斟酒。自饮。连饮数杯，仍不过瘾，对瓶狂饮。
被暗上吴云夺下酒瓶。
郑振邦吴书记，今天我……
吴云我都知道了。沉不住气的东西，还想成大事？
郑振邦我实在受不了啦！
吴云受不了也得受，你算啥！我堂堂镇上副书记，人家还不给面子呢！何况你……走！去我家。
郑振邦是……
吴云（突然发现王老实从厂门出来，又按下郑的身子）不！还是在这儿喝（使104眼色）和他喝！（溜下）
郑振邦（心领神会，向老实迎去）老实兄弟，来！喝两盅。
王老实振邦大哥，我不会喝……
郑振邦不会？我教你！
王老实大哥，你喝吧！我确实不会。
郑振邦来吧！（连拖带拽将老实按在凳子上）他二嫂，再来一瓶！
［王二嫂闻声拿出酒来，郑振邦夺过，拍拍瓶底，用手指抠开盖，倒入酒杯。
王二嫂进屋。
郑振邦喝！老实兄弟。
王老实大哥，我真的不会……
郑振邦老实兄弟！
（唱）老虎生来会吃肉，男子汉天生会喝酒。
说喝酒，道喝酒，
世界上最万能的是烧酒。
（夹板）中国人爱喝酒，
外国人也爱酒。
王侯将相喜欢酒，
平民百姓也离不了酒。
老人祝寿要喝酒，
小孩满月要喝酒。
（接唱）娶媳妇喝的喜庆酒，
出老丧喝的祭奠酒，
盖房子要喝上梁酒，
搬家时要喝暖房酒。
欢乐时喝的是助兴酒，
难过时喝的是浇愁酒，
好兄弟快快端起酒，
咱哥俩喝一杯贴心酒。（干杯）
［王老实经不住郑的撺掇，加之心绪不畅，举杯抿了一口，引起一阵咳嗽。
王老实喝不了这东西……
郑振邦三杯下肚就美了。
［王老实鼓起勇气又喝一杯，郑复斟。如是连饮三杯，王已显醉意。
王老实振邦大哥，不能喝了。
郑振邦好！咱哥们儿聊聊……我知道，你今天和我一样，心里不好受。他娘的！
不是我说你老婆，她也太不给面子了。
王老实咱是有错嘛！
郑振邦多大错？我当保管不该短了几个零件？你当大师傅不该从锅里捞出个老鼠来？这就不得了啦？
王老实人家定的有制度……
郑振邦制度多少钱一斤？她是存心整人！整我这个下台干部倒还罢了，可你是谁？是她丈夫！在厂她是厂长，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