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冰瞿载着安依熏回家的路上,不知怎的,安依熏的忽然腹部传来一阵抽痛,紧接着,她浑身抽痛得让她痉挛,身子缩成一团,额上泛起一片片的青色,直冒冷汗。
饶是处事不惊的尚冰瞿也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调转了车的方向,开向了医院。
医生给安依熏初步检查过后,尚冰瞿急问:“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平静的说:“给她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天气转冷,可能你妻子没有注意添加衣物,受了一些风寒。我开些药给你们,一会回家后服用,回家后要多注意休息,尽量少外出,避免吹冷风受寒。”
尚冰瞿眯了眯眸,“那也不可能疼得如此厉害,还是做个全面检查吧。”
医生温和的笑了笑,“因为每个人的体质关系,所以在被病原体入侵身体的时候,也会出现强弱不同的反应,尚先生若是不放心,那我现在给你们开个全面身体检查。不过检查报告最快要也等明天才能出来。”
“现在就开单子。”尚冰瞿不容拒绝的说道。医生赶忙开了单子,尚冰瞿才拉着安依熏离开。
见两人一走,医生几乎全身发软,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冒出冷汗。这个时候休息室内闪出两个黑衣人,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他头上,医生吓得瑟瑟发抖,“我已经找你们说的去做了
……饶命……”
晚饭过后,谭思蓓送别的小姨,才发现自己的相机不见了,仔细一想,东西好像是落在了爹地的书房里。于是,她匆匆忙忙的跑回别墅,爹地不在,管家也找不到人,她只好独自流进了书房,她寻寻觅觅好一会,终于在书桌底下见到了照相机。
一定是刚才抓莎莎的时候,她一时大意给落在地上了。
她想着,忙拿起相机走出了书房。一边走,她一边捣鼓着相机,相机还是开着的,不过屏幕跳动着电量不足的信息,她将随意捣鼓了一会,发现内存不足,忙翻开储存信息查看了一会。
没想到却弹出一个录影,里面有她的声音,她想起了,是她准备给莎莎录制画面,结果忘了关了。
可很快的,’啪‘的一声,是照相机掉落的声音,屏幕一黑,只能够听到声音了,谭思蓓好奇的弄了弄,她将视频快进,没想到照相里忽然传来一段爹地和另一男人的对话,谭思蓓想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刚才和爹地一起进来的那个外国男子,因为照相机大概将爹地刚才在书房里和别人的谈话都录下来了。
“考基先生打算处理那个女人呢?”
“呵呵,看来尚董事长恨不得我将安依熏杀之而后快了。”
“那个女人一次次的坏了我计划,我只希望那个女人永远的消失在我面前!不过考基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这葫芦里是买的什么药,我想我今天一定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尚董事长,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绊倒尚冰瞿,k-wom的大敌不久自然迎刃而解了。”
“呵呵,那是那是。”
谭思蓓听完,脸色惨白,相机随之掉落在地。
爹地要对安姐姐怎么样?她握着相机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视屏里爹地和另外那个名叫考基的人谈话含糊不清,可她已经感觉到安姐姐今天一定会有什么危险,一想到这里,她赶忙冲出了尚家。
尚冰瞿陪着安依熏做完身体检查后,不知是不是由于医生开的药物问题,安依熏脸上渐渐有些血色,也红润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受过风寒的人。
可尚冰瞿仍是不放心,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愣是将安依熏包成了粽子,任安依熏身上憋出了热汗,怎么气呼呼的呼喝着,尚冰瞿都不肯放松。
天知道,他刚才见到她那副痛苦的样子,他有多紧张!
他把安依熏载回了家。从医院回来的安依熏依旧活蹦乱跳,可尚冰瞿不太放心,嘱咐她在家休息,晚饭过后,他冲了一杯牛奶让她喝下后,看着她躺下休息,他才放心的出了门。
临走前,安依熏低低问:“一定要去吗?”
如果说她心底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
当初尚爸爸残忍的想把她和小依萱推向地狱,她幸而捡了一条小命,可小依萱就没那幸运了。
到如今仍是生死未卜。
也许小依萱早已葬身大海。
只是她和尚冰瞿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尚冰瞿深邃的眸子里像是藏了很多心事一样,那忧郁浓的化不开,幽幽的说,“小依萱怎么都是他的孙子,我怎么都想听个解释。”
安依熏垂了垂眸,良久后,说:“好。”
尚冰瞿车一路劲飙,开去了尚家。
尚家的铁闸门缓缓的打开,尚冰瞿面色肃穆,将车子驶了进去。
管家第一时间跑去通报,“先生,大少爷回来了。”
尚爸爸嘴角噙起一笑,“我就知道他会回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尚冰瞿遇见了尚翰民,尚翰民有些意外尚冰瞿真的会来,尚翰民怔了怔,才开口:“刚吃过晚饭,爹地在房间里休息,我去告诉爹地。”
尚冰瞿面无表情的说,“管家应该已经通报过了。”
尚翰民点了点头,“也是。”
尚冰瞿绕过他,径自走向祠堂,低低的说:“今天我是来看爷爷最后一眼。”
尚翰民一怔,“可是爹地……”
尚冰瞿笑了笑,“他身边有你一个孝子胜过百个尚冰瞿。”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随他吧,反正看着这个家支离破碎已经成了他唯一的使命,把他老子气得入土他就开心了。”说着,尚爸爸咳嗽了几声。
尚翰民心疼的走上楼,摇头叹息,“爹地你就别说这种气话了。你们两个都是这种牛脾气,爹地前天你生命了嘴里不是还念叨着他名字么?”
尚翰民又看向了尚冰瞿,“还有你,说来看爷爷,不过是一个借口。”
尚冰瞿和尚爸爸纷纷陷入沉默,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冷下来。
沉默良久后,尚爸爸深吸了口气,沉沉的看着尚冰瞿,开口道:“吃过饭了没?”他有抽猛烟的习惯,嗓子因为常年被烟熏而变得干哑,听起来苍凉而孤寂。
尚冰瞿垂了垂眸,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尚爸爸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是祭祖的日子,东西走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说着,尚爸爸被管家搀扶着,下了楼,他低低看了一眼一名女仆,“去把少奶奶叫出来,今天是她第一次祭祖,祈祷祖先们能保佑尚家能迎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子孙。”
女仆恭敬的点头,“是,先生。”
尚翰民摆了摆手,“刚吃过饭,她应该在房间,我去叫她下来。”
尚爸爸微微颔首,随后走进了祠堂,走了没几步,他缓缓地回头,见尚冰瞿还站在原地,尚爸爸不禁眯了眸子,沉沉的看着他。
尚冰瞿低哑的说道:“尚家现在要添新丁了,父亲现在的慈祥和曾经的残忍让我以为是两个人。”
尚爸爸一怔,很快掩去眼底一抹冷酷,叹息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当时不是你那么执意非要和那女人在一起,我又怎会被逼得做出那种决定。”
尚冰瞿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当初你知道小依萱是真真正正的尚家血肉,你还会把她送去那艘船上么?”
“当然不会了!”尚爸爸断然道,他声音无比的果决,眼底有着一抹伤感,“当初我以为是那个女人为了气我才说出那孩子是我们尚家人的话,又怎么会想到那孩子身上真的留着我们尚家的血肉!”
尚冰瞿眼底漾起了一阵波澜,心口仿佛被一次次的击中,小依萱是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藏得很深,他一直不愿提起。
没有谁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愿意踏进这座别墅,亲自开口像他问个清楚!
“是不是要我一把老骨头了在你面前跪下,你才肯放下心头的恨,你敢说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太执意和我硬着来,我会把她们母亲推向鬼门关吗!”尚爸爸激动了起来,他说着,弯下双膝,管家大急,赶忙拉住尚爸爸,急道:“先生,跪不得啊。”
管家焦急的看向一动不动的尚冰瞿,“大少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先生是您父亲,您怎么忍心看着先生一把年纪了,向您下跪……”
尚冰瞿脸上冷漠如霜,收紧了双拳,眼底早已荡漾层层涟漪。
可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忽然传来尚翰民焦急的声音,“少奶奶不见了!你们有谁见到少奶奶了?”
安依熏目送尚冰瞿离开后,一个人低落的回到了房间。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她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尚冰瞿的那句话,“小依萱怎么都是他的孙子,我怎么都想听个解释。”
站在尚家外人的立场上来讲,就算小依萱和尚家没有任何关系,可尚爸爸的这种行为是另她感到憎恨的。
可是尚冰瞿不一样,尚爸爸和他有着不可磨灭的血亲关系。
那是不是代表着尚冰瞿会原谅他呢!
如果尚冰瞿原谅了他的父亲,可是她呢?
那么,小依萱的伤害又有谁来买单?
’宽恕‘只有两个字,可是要真正拿起这两个字,如此的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一怔,赶忙转身走向了玄关处,’刷‘的打开了门,“你回来了!”
可下一秒,见到门外那人,她眸光暗了暗,原来不是。
她还以为是他又折回来了呢。
“安姐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门外谭思蓓脸上一片喜色,握紧了她的手,忙说:“我一路赶来,安姐姐我好担心你……”
安依熏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呃……”谭思蓓顿时语塞,因为焦急憋红了脸,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听到的录音,录音里的坏人之一还是她的公公!
就在这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阵车子的引擎声,安依熏诧异的朝着那一片涌动的黑色看去,谭思蓓一回眸,亦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